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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着凤予薇，与她仙气的外表不同，语调轻快透着几许不谙世事的调皮。

“姑娘随意，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女子淡淡的开口，即便处境堪忧，也不曾因此而惊慌失措。

没错，女子便是凤予薇，那日被少女的人所救之后，伤势尚未痊愈便被送到奴营之中。

凤予薇猜不透少女为何如此，便一直隐忍不动。

“紫璇。”少女自报名讳。

“可否请紫璇姑娘道明来意？我夫君他，如今伤势如何？为何不与我在同一处？”

凤予薇为避免麻烦，便道与凌祁是夫妻，自然不能再改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你和他们不一样，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紫璇起身，走到凤予薇身边，伸手取下她脸上劣质的面具，嫌弃的皱皱眉头，便将面具扔回凤予薇怀中。

好似这番举动，只是为了确定凤予薇到底有多丑。

“真不懂，你这般丑陋不堪，他为何对你念念不忘。”

“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还可以给他荣华富贵，他日后可会我也如此痴情？”

托腮望着凤予薇，紫璇毫不掩饰自己来此的目的。

凤予薇的疑惑有了答案，便知凌祁定是安全的。

至于凌祁会不会相信她已经死去，凤予薇不敢笃定，只要他还安好，她便可以安心的去南疆，与染儿团聚。

“紫璇姑娘，自是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妻子。”

凤予薇友善的笑着，将面具戴好，这才继续道：“我这般模样，本就不配做他的妻。若是可以，还请姑娘告诉他，便说我重伤不治，此生不再相见也罢。”

“你这般狠心？”紫璇不解的看着凤予薇。

“男人的情意，本就禁不起岁月考验。更何况我容颜尽毁，他今日记挂着与我患难之情，他日若是嫌恶我丑陋如斯，我又该如何自处？”níng méng

“若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份美好，此生便再无憾。”

凤予薇说着，起身朝紫璇盈盈一拜。

这一次并非做戏，而是真心请托。

“紫璇姑娘，请你善待于你。这世间再不会有予薇，只有他的亡妻。”

第四十二章坟茔

凤予薇潇洒的转身离去，纵然会有心痛，却也是与凌祁最好的了结。

爱，太过沉重，不是人人都能负重的。

放手，是她给彼此最后的两全。

“小姐，可要奴婢将她除了？”丫头再次对凤予薇浮起杀意。

唯有死人，才不会成为威胁。

“她也是可怜之人，何必赶尽杀绝。”

紫璇叹息，似是想到什么，吩咐道：“这边的是，在我有身孕之前，不能让那位公子知道。明日……便可成亲了，切莫出了差池。”

“小姐心善，是那女子的福分。”

“就当是我心善吧，若他不愿娶我，有人质在手，他也不得不从。”

紫璇的语气依旧是欢快的，如黄鹂之歌，清脆动人。

凌祁试探着在院中活动，并无人干涉他的自由，却不许他离开院落。

在陌生环境，凌祁自是持有警惕之心，哪怕对方自称是救命恩人。

“可否让人去我亡妻坟前，将面具取回？那是亡妻唯一一物，我不忍丢失。”

用过晚饭后，凌祁向服侍他的下人提出要求。

只要不过分的事，例如离开院落，下人都会照办，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凌祁疑虑更重。

不到半个时辰，紫璇亲自来送面具。

清洗干净的面具，通过另一个女人的手递过来，凌祁只觉得烦躁，还有莫名的厌恶。

“谢谢。”凌祁道谢，视线落在面具上，便不再作声。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很淡，不仔细捕捉难以发现。

屋子里的药味重且杂，让凌祁厌恶，唯有此刻却让他惊喜。

抚摸着面具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垂下的眼帘隐去了喜悦之情，凌祁平复心绪后方才开口道：“这是我为娘子定制的面具，她曾笑言若是有一日先我一步而去，便留下面具伴我身侧，如她同在。”

“面具很好看。”紫璇有些紧张，不知凌祁为何会说这些。

“嗯，她也这么认为。”

“我和令夫人的眼光倒是一致。”紫璇意有所指。

“那是她毁容之后，说的最长的一段话。我和她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而我走不进她的心门，猜不到她的思绪。”

“也许她是怪我的，也怨恨我。”

“我……不是个好夫君。”

似是陷入回忆，凌祁不再言语，连抚摸面具的动作都没再改变。

紫璇枯坐半晌，最终在离开之际，也不曾得到凌祁回应。

一夜过去，紫璇再次来寻凌祁之际，他依旧是保持昨夜坐姿，看着面具出神。

嫁给这样旧情难忘的男子，她当真会得到幸福吗？

“公子若是身子不适，便改日去令夫人坟前祭拜吧。紫璇深信，令夫人不会因此而气恼。”

紫璇疑虑之后，终究还是做出选择，按计划行事。

“不必，凌某不想再让娘子失望。”

凌祁起身，却将面具戴在脸上。

如此，便等同于她在身旁。

紫璇沉默的看着凌祁的举动，眉头几不可查的微皱，这才随凌祁而去。

坟茔所在位置偏僻，紫璇自是不会徒步，凌祁却先一步踏着轻功而去，但也没有刻意甩开跟在他身边监视之人。

“凝儿，为夫来看你了。”

轻抚着墓碑，凌祁席地而坐，脑海里却勾勒出凤予薇的一颦一笑。

她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说愿来世不再相遇，又怎会自称是他的娘子？

第四十三章我娶你

“紫璇姑娘，凌某在亡妻坟前立誓，定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但凡凌某能做到的，姑娘直言无妨。”

从清晨坐到日上三竿，凌祁这才开口，语气清寒。

“包括我要你娶我，像爱重你亡妻那般爱重于我？”紫璇不加掩饰的询问。

“……”

凌祁沉默，惊诧的抬头，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少女，内心却是恼怒不已。

“你若不愿，我不会勉强于你，可赠你盘缠，命人送你离开，只当结了善缘。”

紫璇款步上前，蹲在凌祁面前，轻声道：“我遇到了麻烦，需要找人成亲，恰好你便出现了，这是上天安排的姻缘。但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给我答复吗？”

“姑娘不考虑换个要求？”

凌祁面色凝重，心中有火海在燃烧。

那日在看到尸身后，他之所以久久不动，并非是伤心过度，反而是无法控制窃喜之情。

凤予薇十指修长如玉，虎口却因练武有茧子，手背上还有一条在战场上留下的疤痕。

虽然那疤痕极淡，但凌祁亲眼目睹那条疤痕的存在，怎会记错？

最重要的是，为了隐藏女尸的真实身份，将那张脸全部毁掉，本身就是问题所在。

“我并不缺少什么，只是不想在三天之后嫁给长老为我选定的夫婿，可我身边的男子……”

紫璇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又愉悦的道：“拒绝我也没关系的，大不了就嫁给那人好了，这本来就是最坏的结果。”

“我娶你。”

凌祁垂下眼眸，掩去了所有思绪，最终说出这句他想对凤予薇再说一次的话。

抚摸着面具，阳光赋予的温度，宛若她就在身边，让他能宁下心来计划。

“给我三日时间，虽无法忘却亡妻，但我需要整理好心情，也想为亡妻做一场法事，还望姑娘成全。”

“一言为定。”

紫璇愉悦的笑着，转身离去，并不介意凌祁独自留下。

“小姐不怕他会逃走吗？”

“只要他不傻，便该知道如何取舍。何况以他对亡妻的深情，自不会食言的。你追了他一路，以他的武功想要离开这里，谁又能拦得住呢。”

紫璇语气轻快，纵然不接触世事，单纯却有着自己的判断力，不轻易被人左右。

“走吧。他若留下，皆大欢喜。他若要走，也注定孤苦一生，我们也没有损失。”

丫头回头望向靠在墓碑之上的凌祁，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半个时辰后，丫头来到奴营，单独见了凤予薇。

“吃下这个，我向你保证，你夫君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想杀我？”

凤予薇接过药丸，嗅了嗅，却只能分辨出几种成分，大致能猜到是什么药。

“你家小姐知道吗？”

凤予薇又问，眼中蕴藏着笑意。

“这种小事，无需小姐吩咐。三日后，你夫君会入赘到我家小姐门下，从此后你只能是亡妻。”

“想要我服下此断情的药物，除非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