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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连连摇头，他想不到苏夏对自己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他对她好，完全是出于本能，什么替身，到现在了她还纠结替身？真要算起来，顾依依才是她的替身啊！

“不是的，苏夏你听我说……”

然而苏夏根本不听，恍然大悟般地反问他，“啊，是因为这张脸吧？这张和顾依依无比相似的脸，你很喜欢是不是？她的毁了，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会！”

说时迟那时快，苏夏提起餐刀，直接对准右脸，狠狠划了下去！

娇嫩的皮肉立刻翻开一道口子，鲜血狂涌，苏夏的齿尖扣在嘴唇上，将嘶气声碾得粉碎。

“不要！”

霍寒冲过去，一把挡开了她想要划第二刀的手。

男人夺过σσψ苏夏手里的刀，力道过猛，虎口都被割裂了，但他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一般，就那么握着那把刀，越握越紧越握越紧，任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霍寒死死盯着苏夏脸上狰狞的伤口，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该有多痛苦，多无望，才会连自残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这刀子，划在了他的脸上。

要是自己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就好了，告诉她又怎么样，告诉她自己其实最爱的人——是她。

一直畏首畏尾害怕她不接受，害怕弄巧成拙，其实是在把苏夏往更黑暗的深渊里推！

霍寒伸出颤巍巍的手，捂住了苏夏的右脸。

而她别提有多痛快，泄愤一般地咬牙道，“心痛是不是？愤怒是不是？我把你最喜欢的东西毁了！这样，你厌了我没有？能放过我没有？！”

霍寒的心脏被扎了个对穿，忍着痛，提起一口气大声道，“马上叫李医生过来！”

第32章

李医生是霍家的私人医生，随传随到。

公寓离市中心的医院实在太远，苏夏这种情况，霍寒也不可能把她送去一般的小医院里治。

李医生帮苏夏包扎完伤口，认为她情绪很不稳定，又给她补了一针镇定剂。

霍寒站在床头，眉宇蹙成一团，“李医生，她脸上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留疤？”

李医生斟酌了一下，刚要回答，床上的苏夏先开了口，“你放心，好不了的，我不会让它好……”

她的目光毫无焦点，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镇定剂还没完全发挥作用，于是苏夏轻而易举地抬起手，将脸上的纱布揭了下来！

刷地一声，无比清晰，比刀还要锋利。

李医生抓狂地扶额，他刚上好的药啊啊啊！

“苏夏……”霍寒蹲下来，缠满绷带的手掌，牢牢将她的两只手扣住，他望着她，声音低得近乎是在哀求了，“苏夏，你不要这样，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我怎样？比起你的伤害，这算哪门子伤害？”苏夏低头看着自己动弹不了的双手，撇了撇唇，“除非你就一直这么绑着我，不然，再包扎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紧张这张脸，紧张它会不会留疤，但是，我毁定它了！”

霍寒喉头发堵，堵到呼吸都快停滞了。

她还觉得自己这么紧张她的伤势，是因为她的脸……

霍寒顿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苏夏好好养伤。

李医生给他支招，“霍先生，您还是找人劝劝她吧。靠外力束缚，始终不是办法……”

找人劝她？

找谁？

事到如今，还有谁能劝得动苏夏？

她的母亲不在了，父亲是她所痛恨的，至于朋友，霍寒甚至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朋友。

他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正当霍寒一筹莫展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捕捉到了一个人选。

-

萧靳轩一听苏夏有事，任务出到一半，就请假赶去见她。

在公寓门口撞上霍寒的时候，尽管两人都冷漠地当做没有看到对方，但萧靳轩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

他见识过这个男人有多专断独行，手段肮脏令人发指，所以萧靳轩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会是他打的电话叫自己过来。

别说萧靳轩了，就连霍寒本人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求人帮忙，而且还是求情敌帮忙，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为了苏夏，再耻辱，再丢掉自尊的事，霍寒也还是义无反顾去做了。

男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书房，他没法出现去打扰他们，但他又很想知道萧靳轩能不能说服苏夏，于是霍寒打开了监控，这是为了防盗装的，没想到却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画面里，萧靳轩坐在苏夏床边，苏夏像是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停问着“为什么你会来？你怎么来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吗……”

霍寒听得眉头紧紧皱起，她话里的紧张和在意，如同滚烫的铅水一般，灌进了他的耳朵。

第一感觉是痛，再然后，霍寒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谈话内容已经歪到了不知哪里，萧靳轩突然讲起了冷笑话，大概是为了逗苏夏开心。

可他的冷笑话是真的冷啊，什么“一只公鹿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高速公路”、“下水道说我想不通于是它堵了”……刚听两个，霍寒就已经受不了了。

但苏夏却听得津津有味，不仅如此，在听到第三个的时候，她忽然歪了下脑袋，咧开嘴，噗呲笑了。

霍寒狂搓鸡皮疙瘩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屏幕上的女人的确在笑，弧度是那么的好看。

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好看……

那一刻，霍寒脑中那根名为“自控力”的弦，啪地断了。

第33章

霍寒一路冲进苏夏的卧室，萧靳轩刚一回头，就被他揪住领子，野蛮地推了出去。

“喂，你做什……”

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关门声击碎，苏夏迎上霍寒的目光，发现男人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暴烈来形容。

起先，苏夏还以为霍寒是听到了靳轩和她约定，等自己养好伤就会带她离开的事了，但霍寒下一秒问出的话让她懵了片刻，“你……你会笑？”

男人脖子和额头都爆出了青筋，看起来被刺激得不轻。

苏夏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嫌弃地斜了他一眼，“你打断我和靳轩，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你……”

“这不无聊！苏夏，这对我来说不无聊！！”霍寒扣住她的肩膀，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你不是告诉我说，你去医院动了手术，今后再也没办法笑了？三年了，你和我在一起整整三年，这么长时间，你也真的没有再笑过。可今天，就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笑了，还笑得很灿烂……”

“所以呢？”苏夏不耐烦地从他的掌中挣脱，“我会不会笑，和你有关系吗？还有，你脑子坏掉了？真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能把一个人脸上所有牵动笑容的神经杀死？我从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傻白甜啊？”

她一直都是会笑的。

只不过，不在霍寒的面前笑罢了。

如今被他识破了，苏夏也觉得没什么所谓，靳轩说得对，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用再伪装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女人连眉梢都透着冷意，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确去过医院，也动过手术。——堕胎手术。”

“你说……什么？”

“你忘了么？三年前的冬天，我有问过你，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做；当时你说，除了顾依依，谁也不能生下你的孩子，如果有，你会亲手掐死他。那个时候我有多傻呢，我觉得要是孩子出生后被你弄死，你这是犯罪，会有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出生前，由我亲手送他离开……”

霍寒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那么早的时候，苏夏就怀过他的孩子。

但是，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孩子没有了。

霍寒看着眼前那张如同死水一般的脸，心脏像是被生生剖成了两半。

“那是我第一个孩子，而他在我的身体里化成了一滩血水，最后流得干干净净。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很痛，真的很痛……所以这三年来，我一面对你，浑身上下就饱受着那种疼痛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