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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冷凝：“殿下言重了，这段时间妾身失忆，确实逾越了很多，还望殿下见谅。”

　　这话说出口，便是承认了。

　　沈淮玥看着她眉眼间难以掩饰的疏离，心口涌上一股无来由的慌意，他不觉问：“你为何要将我推给姜凝？”

　　“自然是因为殿下心中所向。”孟云裳的回答也极快，自然到找不出任何违心神色，她定定望着沈淮玥，“殿下不必担心，妾身和姜凝相处得很好，我会帮你……”

　　她说到一半的话再度被沈淮玥打断，他定定问：“你不恨我吗？”

　　孟云裳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望向面前的男人，实在不知道他这突然之间发什么疯，她想跟他聊姜凝，他却总是将话题转到她和他之间来。

　　对上沈淮玥执拗的视线，孟云裳的心里生出一抹疲惫来。

　　她扯出一抹笑来：“殿下怎么会这么问？妾身是您的侧妃，仰仗爱慕您还来不及，怎会恨你？”

　　此话一出。

　　沈淮玥的神色更为难看，他定定望着孟云裳，“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殿内安静无声。

　　孟云裳静静望着面前这个失了态的男人，心里却只觉奇怪，按剧情来说，沈淮玥只会为姜凝失态才是，如今这模样算什么？

　　她甚至忍不住想，那道声音口口声声让自己维持人设，可却没有告诉她，如果男主角没有按照剧情走，她又该如何反应？

　　思虑片刻，孟云裳才算是回神，她目光沉沉望向沈淮玥：“殿下，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了解沈淮玥的性子，若是她没有回应他，恐怕他也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得到回应，沈淮玥的神色收敛了几分，沉沉问：“你从何时记起来的？”

　　“今日从青玉峰下来后。”

　　孟云裳回答完顿了顿，想想还是坦白相告，“我从前在青玉峰上，给孟家全府立了衣冠冢，殿下若要怪罪，妾身甘愿领罚，只求不要去打扰孟府的安宁。”

　　说到最后，她直接朝沈淮玥跪了下来。

　　这是失忆时的孟云裳鲜少有过的举动，下跪这种事，在现代思想中到底还是过于沉重，但对于在大盛已经生活十年，学尽了礼仪的孟云裳而言，她的双膝早已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也是这一跪，让沈淮玥终于看清，她确实是记起了所有。

　　他身形微颤，望着这抹消瘦身影，心却是往下一沉。

　　这身影还是他最熟悉的人，可不知为何，他此刻却觉得孟云裳离他远极了。

　　沈淮玥终弋椛究还是点了头：“好，孤答应你。”

　　“妾身多谢殿下开恩。”

　　孟云裳朝他伏地叩拜过后，这才起身。

　　沈淮玥眸色沉沉，却是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恨我吗？”

第38章

　　孟云裳身形一时僵住。

　　恨？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已经太过遥远了。

　　她对上沈淮玥的眼神，轻轻摇头：“不，不恨。”

　　对于这话，沈淮玥却是眉头皱起，神色并未缓和，他沉声问：“为何？”

　　分明从前，她能为孟家跟他奋不顾身。

　　在她失忆的这段时间，沈淮玥害怕她恢复记忆的缘由，就是不希望看见她曾经那绝望带着恨意看他的眼神。

　　可当她真正恢复所有记忆后，她却跟他说，她已经不恨他了。

　　这分明是沈淮玥最希望的结果，但真正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因为他从她的眼里看不见恨意，也同样的，看不见曾经的爱意。

　　这一点让沈淮玥感到无所适从。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孟云裳只是朝他淡淡一笑：“我在北疆时已经算是死过一回了，是殿下重新救了我一命。”

　　话音顿了顿，孟云裳眸色闪动，低垂下来，才轻声继续道：“更何况，也是殿下开恩，才能让阿霖活下去，让阿霖以新身份重新开始。”

　　“殿下，我心中分得清轻重，也分得清恩与仇。”

　　“从前殿下对我孟家所做种种，都是基于皇家立场，是您应该做的，我想殿下也是不得已之举，如今能对我和阿霖网开一面，我该感恩。”

　　孟云裳的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勉强。

　　沈淮玥的心却依旧不安，他上前一步，定定望着她：“你心里真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孟云裳轻声这么说。

　　下一刻，她整个人却被沈淮玥拥入了怀里。

　　沈淮玥的声音沉沉从上方传来：“好，那就好，日后我们就抛下过往，重新开始，好吗？”

　　话音落了地。

　　孟云裳却僵住了，她整个人在沈淮玥的怀里发懵。

　　这跟她意料之中并不一样，按照她对沈淮玥的了解，按照她对剧情的猜测，在她表明心迹过后，沈淮玥应该是神色冷淡对她说上一句：“那日后你就乖乖做侧妃，不必多生事端。”

　　这才符合沈淮玥冷面殿下的人设才是。

　　而不是跟做出这番求和的姿态来。

　　然而思绪微转，孟云裳又想，或许沈淮玥只是对她做做表面样子，毕竟日后她还要做贤妻，要好好在这个家相处。

　　按照小说剧情，在东宫内，沈淮玥和姜凝负责谈情说爱，而孟云裳则要负责去处理所有的正事，比如管理东宫，比如去觐见皇后，还比如要去替他们掩饰危机。

　　沈淮玥这样对她，想必也是让她日后能心甘情愿去做些的铺垫罢了。

　　这么想着，孟云裳也就坦然弋椛接受了沈淮玥这态度和反应。

　　她抬手回应了沈淮玥，点头：“好，我们重新开始。”

　　反正，自己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

　　孟云裳并不当回事，也就并未注意到沈淮玥眼底泛起的深意。

　　抱了好一会儿后。

　　孟云裳睡意袭来，正要开口说：“殿下，天色不早了，要不……”

　　话音戛然而止，她陡然瞪大了双眼。

　　她清晰感受到了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正悄然钻入了她的里衣。

第39章

　　“你做什么？”

　　孟云裳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神色震惊。

　　可沈淮玥静静望着她，眼底的欲望翻涌，他紧紧将她的腰肢往身上一搂，语气低沉下来：“云裳，你说好的，我们重新开始。”

　　“那，那我也不是说这个意思。”

　　孟云裳神色一慌，往后退去。

　　可她退半步，沈淮玥就往前逼近一步，他目光灼灼，将她直逼在榻上，寸寸靠近，嗓音喑哑：“可是云裳，我们成婚已快一年，也该洞房了。”

　　一年。

　　原来他们成婚竟然也才一年。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孟云裳还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大半生。

　　孟云裳沉默下来，她想推拒，可臂弯的那颗守宫砂赫然在提醒着她，如果身为侧妃的自己还不跟沈淮玥同房，日后再去皇后宫里，恐怕再难交代。

　　自己既然已经做好了迎合剧情，走完角色这一生的准备，就该寻一条最轻松的路。

　　与其日后去觐见皇后时被挑刺，倒不如……

　　孟云裳咬紧牙关，抬眼对上沈淮玥的视线，正要开口，可下一秒，沈淮玥的吻就已经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嘴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的，床幔被沈淮玥拉下，掩盖一床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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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孟云裳醒来时，睁眼却正好对上沈淮玥的眼神。

　　她心下一惊，当即起身来，低下头：“殿下，妾身伺候您换洗。”

　　披上外衣的时候，孟云裳往手臂内侧看了一眼。

　　那殷红的守宫砂已经消失。

　　她不觉抿唇一笑，心落了定。

　　“你在笑什么？”沈淮玥凑近了来，眉眼含笑看她，“是孤昨夜不够温柔吗？”

　　心口猝然一怔。

　　孟云裳神色微僵，忙将衣袖放下来，只笑：“殿下莫要打趣妾身了，时候不早，您该去上朝了。”

　　她自然不可能跟沈淮玥说，自己只是在庆幸这守宫砂没了，日后去应付皇后时也就不必再被讥讽受罚了。

　　孟云裳神色无异，伺候沈淮玥换洗衣物离开。

　　沈淮玥踏出东宫时，高声对全府下令：“日后侧妃解除禁足，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

　　听见这话，孟云裳站在门口倒是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跟沈淮玥睡一觉还能有这样的优待。

　　早知如此，当初在失忆期间，就不该拒绝。

　　孟云裳这么想着，神色间不免露出几分笑意来，身为现代人，她本就没有这个朝代人所谓的贞洁思想。

　　这具身体是初次经验情事，可孟云裳却并非如此。

　　在现代时，她也曾经谈过两段恋爱。

　　后面那次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只是后来却止步于对方家庭不接受她这个孤儿，于是她就主动跟男友提了分手。

　　分手后，孟云裳便一心扑在工作上，不再奢求别人给自己一个家，而是拼命自己赚钱去买房。

　　谁料，刚拿到房子，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