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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扯着周太医脖子的手更是用力:“朕叫你每日都给她请平安脉,为何入机你才发觉她的病症。”
周太医彼时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是娘娘不叫臣说。”
彼时殿中一片静谧,只剩下屋中几人的心跳声,周太医一字一句道:“原先臣便说娘娘气血亏空,直到后来诊断出娘娘恐有性命危险,臣暗自给娘娘用了不少药,但皆无济于事,后来您给娘娘禁足,叫娘娘更是不再叫臣诊脉,还说,若是臣擅自告诉了您,她便再也不吃臣的药,臣也是没了办法。”
说到后面,他声音里尽是哀痛,有身为医者不能医人的无力,似乎还有真切为杨令妤的担心。
萧紊川双眸腥红地瞪着面前人,半响,他终究是松开了手,自己颓然坐回了榻上。
他此刻竟有些不敢去见妤娘,他喉咙发疼,声音低沉:“可还有别的法子?”
“臣已经尽力医治,但心病不是能用药医好的。”
张韫在此刻道:“陛下,奴才去京都之中寻一寻有没有擅长此科的,若是不行再张贴悬赏,总会有法子的。”
萧紊川允了他,转过来对着周太医道:“时日无多,妤娘还有多少日子?”
“臣不敢应,若是娘娘可随心开阔,尚且还有法子,若娘娘依旧如现在这般,那可不成了。”
萧紊川沉默着,他闭了闭眼:“你们都出去罢。”
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才慢慢退了出去,独独留着萧紊川在内堂,而杨令妤则安静躺在里面的床榻上。
萧紊川如今慢慢回过味来,他不再那般愤怒,那般惊讶,好似从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便已经有了这个预感,夕阳已经尽数褪去,他觉得似是指尖往上冒着凉意,慢慢席卷全身。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之前妤娘因生子而性命垂危,但照比今日,皆是事发突然,他即便是沉浸在要失去妤娘的时候,没沉浸太久,妤娘便再次有了生机。
他脑中混沌的厉害,陡然听到屋里的咳嗽声,萧紊川这才回过神来,几步到屋里去,眼看着杨令妤刚醒来,便已经抚着胸口咳了起来,她瞧见他时似是有些意外:“您怎得没走?”
萧紊川不去深想她话中意思,究竟是觉得他多余想让他走,还是不愿意见到他,他只坐在她的床榻边拉上她的手:“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杨令妤喉咙里还有些腥甜,她下意识咽了咽:“妾想喝水。”
萧紊川没有叫人进来伺候,而是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将这水喝下。
杨令妤这下感觉好很多了,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眼前看东西也稍稍有些花。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陛下,朝中是不是有人翻出来那些旧事,说妾是宁家先夫人。”
萧紊川蹙了蹙眉:“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杨令妤开口否认:“哪里去要旁人在妾身边嚼舌根,这事传的太大,瞒不住,初青倒是尽力瞒了,她以为妾不知道,但妾又不是傻子。”
听她如此说,萧紊川便也不瞒她,直接道:“是五驸马撺掇寄姝,我今日上午已经处罚过了。”
杨令妤反应倒是淡淡的:“陛下费心了。”
这话说完,屋中又重新陷入沉默,杨令妤不想说话,自然也是没力气说话,而萧紊川此刻却也舍不得说话,他抱着她,就好似不曾有周太医的诊断一般。
他将妤娘搂的更紧了几分,心口疼的好似在滴血,叫他每喘一口气,都在疼,痛苦至极。
杨令妤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也大抵明白了些:“陛下,妾这身子是不是不太行了?”
“不许胡说!”他飞快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他喉结滚动,对外面唤了一声:“周太医。”
等了一会儿,一直在屋外等着的三人进了来,周太医则是直接跪在床榻前面,开始替杨令妤诊脉。
半响,他将手收回:“娘娘的要还得继续吃着才成,再有便是——”
他有些犹豫,而后偏头扫了一眼张韫:“臣觉得,张总管所言甚是,合该给娘娘在去外面寻一寻大夫才是。”
这话旁人说可以,但他本身就是个大夫,从他口中说出来,便是承认自己医术不行,实在是难以开口。
如今太医院之中的人,也唯有他医术最好,连他都棘手的病症,其他人又怎能有办法?
张韫看了一眼帝王的面色,而后回道:“周太医,不若先请苍婆子来瞧瞧罢,她最是擅长小儿千金科。”
周太医稍稍摇了摇头:“臣曾同苍婆子探讨过医术,她久居于内宅,更为擅长女科,小儿科小方脉也略懂些,但这些都不对娘娘的病症,合该去寻治郁病的大夫才是。”
张韫垂眸点了点头,而后将视线落在帝王身上。
“就这么办罢。”萧紊川环抱着杨令妤的空档,也磨搓着她的手。
杨令妤倒是没什么反应,任由他们的安排。
萧紊川继续问周太医:“今后可有什么要注意的,亦或者忌口?”
周太医面上当即有些犹豫起来,他看了一眼帝王,又很快将视线低垂了下来:“回禀陛下,娘娘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将心胸开阔,不要深想多想,多睡觉才好。”
前面几句,都是老生常谈,直到最后一句,萧紊川皱了皱眉:“你平日里睡不好?”
第三百五十四章 烫
杨令妤没说话,萧紊川便将视线落在初青身上。
初青低垂着头:“娘娘夜里确实睡不好,总难以入梦,想着——”
她话说的支支吾吾,萧紊川刚想呵呵斥一句,但转念便猜到她想着的是什么。
大抵是想着垣伯那贱种,亦或者是他们的一双儿女,也有可能其他,但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是他。
心中升起的挫败感叫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他无奈又憋闷,他甚至有要将妤娘的心剖开来好好看一看,为何里面没有他的位置,他又有什么办法能将自己也放进去。
他沉默着,半响才开口道:“若是开些能安寝的药呢?”
还没等周太医开口,他怀中的人却动了动:“陛下,不必麻烦了。”
萧紊川低垂着头来瞧见她,却听她道:“妾不是不想睡,也不是睡不下,而是梦里总会梦到小太子,还是别睡了罢。”
萧紊川喉咙有些发疼,实在是觉得她不该如此将那些不重要的事放在身上,甚至还影响到自身,可他又觉得,他说这些话,在妤娘心里没有半分重量。
她早便不是当初那个,会在他面前换着花样同他撒娇扮乖、使些叫他受用的小性子的人。
他自欺欺人地将这些变化归结在杨太医身上,若是当初没有给杨太医恢复清白,是不是妤娘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闭了闭眼:“那也要睡,周太医,下去写药方罢。”
周太医应了一声是,连带着张韫也跟着下了去,只盼着能早些在京中寻到能治郁症的人,好能叫娘娘不再受这病痛的苦楚。
初青也跟着退了出去,准备着若是药方写了出来,好能赶紧煎药。
房间之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萧紊川慢慢品出些什么叫貌合神离来,他想一想,自己竟没有能叫妤娘开心的办法,无力感席卷全身,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妤娘这条命,死在自己手中吗?
杨令妤其实不想在他怀抱之中的,但却是没什么力气挣脱,突然间她竟觉得一滴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