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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7-31 14:49:39  热度: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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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然喘的非常剧烈,但已经找回了基本的理智,不再用牙齿去撕咬他的长袍了。

  “帮帮我。”她那失控的声音听上去根本不像自己。

  “好,我答应你,冷静一点。”

  “帮我回去。”

  苏琦峻坐直了身子,顾不上擦去嘴角的口水,直愣愣的用无比期盼的眼神盯着他,那眼睛里似乎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烈火。她对天发誓,这座教堂里没有一个信徒可以比此刻的她更为虔诚。

  看到神父把脸埋了下去,默不作声。本就不安到极点的苏琦峻,跟乞讨似的抓着他的胳膊逼问他。

  “那柜子是你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为什么它把我带来了这里。你说话呀,看着我,说话呀。”

  但神父吞吞吐吐老半天,花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把话说完:“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必须和你说实话,我也希望……希望你能够扛得住。对于那柜子,我知道的是比你多点,但它绝对不属于我,它是个非常恶毒的诅咒,所以我才想尽办法把它封印起来。”

  “不要绕弯子行吗,我现在已经,已经快要疯了。”那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苏琦峻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不给她好好讲话的机会,她把枕头抓起来用劲丢到地上但神父并没有就此责备她。

  他只是默默地把枕头捡起来,拍拍干净,用饱含同情的眼神望着她,然后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好,那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渴望,那柜子只不过把你的渴望具象化了。”

  “放你的屁吧,我才没有想过……”

  刚说完一半,苏琦峻的舌头就和急刹车似的停住了。她想到了上一次的遭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只顾着赌气的那个幼稚的她,的确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让苏猛几十年都找不到自己。内心里有个阴暗的声音不愿放过她,不断地提醒她,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辜……苏琦峻赶紧晃了晃脑袋,从那声音的牢狱里挣脱出来。

  她调整了一下想说的话,接着问:“可你刚刚称呼它为诅咒。”

  “没错。”神父很确定的讲,看到苏琦峻暂时不打算发疯,他也松了一口气,走到她对面的桌子上坐下来,“比起去到以后,更多的人是希望回到过去,但回到过去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苏琦峻皱了皱眉头。“我没太听明白,你是想说,过去是无法改变的吗。”

  “不是。”神父长叹了一口气,光听那声音,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发出的,“恰恰相反,过去可以被改变,你先别急,”他示意苏琦峻不要毛毛躁躁的急着插话,“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性——”

  房间里的时间不再流动,空气在原地驻足不前,苏琦峻屏住呼吸听着他说。

  “既然过去可以被改变,那我们会不会本来就生活在改变后的世界。”

  这句话就跟个大棒子似的把苏琦峻敲晕了,她使劲的挤了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或者我换个说法。人们回到过去,往往都是为了改变些什么。但残酷的是,那些令他们耿耿于怀的遗憾,恰恰是他们试图抹除遗憾的行为所造就的。”

  苏琦峻让神父不要再说了。“我要消化一下,我得想一想。”

  “请便。”神父摆出一副完全理解的架势。

  在苏琦峻绞尽脑汁梳理思路的过程中,神父一直很耐心的坐着,他既不催促她也不胡乱走动给她压力。此时的窗户上玻璃还是在的,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分不清楚是早晨还是垂垂欲落的黄昏,呼啸的风来回的剐蹭着玻璃,但神父坚定的拒绝了它们入室的申请。

  像是头脑里的管道突然疏通了,苏琦峻猛地抬起头来说到:

  “我怎么觉得有种……”

  “嗯哼?”

  “有种……”她陷入了纠结之中,拇指用力的扣着食指,“就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神父流露出满意的表情。“你能讲到这个,就代表你的确体会到我想传达的意思。”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摇头,本来松弛的搭在小木桌上的手,忽然之间紧紧地握成个拳头,“所以仔细的想一想,你会发现,那个发明了时光机器的人,得对人类怀有多大的恶意啊。”

  实际上苏琦峻不敢说自己完全领会了神父的意思,她的天线只是接收到了那种朦胧的雪花,或者说是情绪。她可以体会到他的无奈,如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亲眼目睹一场屠杀,战战兢兢且无能为力。他们都沉默了许久,任由沮丧在这间屋子里面繁衍生息。

  “你记住,”神父缓缓开口,“别去弥补遗憾就不会有遗憾。”

  “那为什么不把它封的彻底一点呢。”苏琦峻本来打算用平淡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这个话题她的愤怒就和永动机似的转个不停,“直接砸了,砸个稀巴烂,或者是,干脆……干脆丢到海里面去。”

  她以为神父至少会有些反应。但他甚至没有为此多眨两下眼睛,平淡的如同是在听一场昨日新闻的重播。

  “说到这儿,我必须给你讲一讲这柜子的来历。你应该能看tຊ出来我是混血,我父亲是意大利人,还比我母亲年长不少。我人生的前几十年都是在罗马城的昔日荣光里泡大的,随着年龄增大,我能够体会到我妈妈对故乡的思念,否则她也不至于十几年如一日的向我的脑子里浇灌汉语。”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了眼苏琦峻,目光相碰之后,他露出一些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没必要扯那么远,只是一聊这些我就情不自禁了。”

  他换了一种授课般的更为严肃的口吻:“言归正传,这柜子是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但有足够多的迹象表明,它实际出现的时间远远早于我们的生命,甚至早于我们的想象。而且意大利的教堂很有可能也不是它的第一站。说到这里……你要不要问我点什么。”

  “什么?”苏琦峻的眉头扭在一起。

  “我是说,比如问我一句,是谁把柜子交给我的,之类的问题。”

  苏琦峻像遭遇了冰雹的茄子一样,面色铁青着。

  “我们能不能别搞这些。我有认真在听,真的,但就别互动了。我现在心情糟糕透了,我告诉你我真的很想杀人,但我一直在忍着。”

  “我完全理解。”神父再一次表现出他的宽宏大量,他能穿上这袍子,胸怀的确是有着过人的容量,“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会好起来的。”

  “我不需要好起来,我需要回去。”苏琦峻驳斥他。

  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说辞一样,神父继续说。“之所以这柜子现在在我手里,主要原因,是上一任负责保管它的神父自杀了。”

  听到这里苏琦峻突然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不再有任何抱怨的言语。出于对逝者的尊重,神父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一个八度。

  “这在我们的教义里是会下地狱的重罪,摩西十诫中的不可杀人,也包括自己。但实际上他不是第一个了,我说过那柜子就是个诅咒,历任保管它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不是失踪就是意外,可惜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教会知道我要走,但和我谈的时候完全没提到这些,那天晚上我被灌了个烂醉,第二天,是和这柜子一起在轮船的客舱里醒来的。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封全是抱歉的信。”

  讲述这些的时候他也做不到没有一丝的情绪,脸上挂着苦涩的表情。思索片刻之后,苏琦峻抬手打断了他。她现在没有一秒钟是不焦躁的,讲话的时候,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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