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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云荷的话，萧筠瑶慢慢放下了心。

　　次日。

　　萧寒澈一大早就进了宫，萧筠瑶打听到城南陈家的住处后便独自过去。

　　她才到门开，便见宅门打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跑了出来。

　　“慢点，小心摔着。”

　　紧接着，怀里抱着个两三岁、扎着小辫的女童的刘巧儿走了出来。

　　相比昨日的泼辣，此刻的她眼神和软，连语气都带着慈母的温柔。

　　刘巧儿才将女儿放下，抬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萧筠瑶。

　　她愣了瞬，立刻拉下脸。

　　“带孩子们去后街玩吧。”刘巧儿朝身边的丫鬟道。

　　丫鬟行了礼，带着两个孩子朝后街而去。

　　刘巧儿似乎又找回了昨天凌厉的气势，一步步朝萧筠瑶走去：“怎么，来兴师问罪了？”

　　萧筠瑶看着她，没有说话。

　　刘巧儿又嘲讽道：“萧寒澈果然是老了，还要让你这萧姑娘来挣回面子。绿̶”

　　“巧儿。”

　　萧筠瑶轻唤一声，语气中满是与旧人重逢的亲近。

　　刘巧儿怔住，细看面前女子的眼神，竟然想起萧筠瑶。

　　不会，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又是萧寒澈从江南来的“新宠”，怎么可能是她的筠瑶姐姐。

　　没等刘巧儿开口，萧筠瑶又说：“当年你给我半个馒头时，我承诺过会送你回家，但……对不起，我食言了。”

　　闻言，刘巧儿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萧筠瑶红着眼，含泪一笑：“但是看到你如今生活的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脸，刘巧儿紧缩的眸子颤了颤：“筠瑶姐姐？”

　　萧筠瑶点点头。

　　刘巧儿回过神，猛然摇头：“不可能，筠瑶姐姐二十年前战死沙场了，怎么可能是你……”

　　“她就是筠瑶。”

　　一道冷沉的声音打断刘巧儿的话。

　　萧筠瑶转身望去，竟见萧寒澈走了过来：“哥哥？你不是进宫了吗？”

　　萧寒澈站到她身旁：“回府后听说你来这儿，所以过来接你。”

　　刘巧儿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间也陷入了迷惘。

　　她如何也不能相信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萧筠瑶是这个女子。

　　萧筠瑶明白刘巧儿不能像萧寒澈那般相信自己，便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

　　她将玉佩放在刘巧儿手中：“保重。”

　　刘巧儿摩挲着掌心中的玉佩，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雨日，自己被萧筠瑶揽入怀中时，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她心霎时一沉，抬头望着远去的背影，哑声大喊：“筠瑶姐姐！”

33

　　第33章

　　萧筠瑶停住脚，回头看着眼眶泛红的刘巧儿。

　　她笑了笑，温柔地挥挥手，如同在做二十年前没来得及的告别。

　　看着两人离去，刘巧儿攥着玉佩默然垂泪。

　　回府路上。

　　萧筠瑶见萧寒澈一直走在前头，便加快脚步上前牵住他的手。

　　掌心的温暖让萧寒澈愣了瞬，步伐也慢了些。

　　“我做错什么了吗？”萧筠瑶低声问。

　　萧寒澈蹙眉：“为何这样问？”

　　萧筠瑶停住脚，不解的语气透着丝失落：“我觉得你待我不如起初亲切，好几次我觉得我还是从前的萧筠瑶，一天天盼着你，等来却总是你的冷脸。”

　　闻言，萧寒澈脸上闪过抹疼惜。

　　他将人揽入怀内，嗓音微哑：“抱歉……”

　　萧筠瑶靠在萧寒澈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

　　萧寒澈薄唇轻启：“筠瑶，若我死了，你怎么办？”

　　听了这话，萧筠瑶面色一凝。

　　她攥紧萧寒澈袖口，一字字道：“你活着，我定要做你的妻子，你死了，我也对你不离不弃。”

　　哪怕萧筠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寒澈始终不肯提成亲一事。

　　次日。

　　因为皇上召见，萧寒澈天黑才回府。

　　不想刚进府，便见总管领着大夫出来。

　　他心一沉，下意识想起萧筠瑶：“怎么回事？筠瑶病了？”

　　总管想起这些日子萧寒澈对萧筠瑶的重视，回话时都战战兢兢：“今儿姑娘跟云荷玩毽球，毽球卡在屋檐上，姑娘非要上去拿，没想到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听到这儿，萧寒澈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混账！若她伤了一星半点，我拿你们是问！”

　　说着，他大քʍ步朝沁春院而去。

　　沁春院。

　　房内，萧筠瑶伏在椅子上，咬牙忍着后腰的钝痛。

　　前世她摔打惯了，磕磕碰碰也没什么，这辈子娇气了些，摔一跤都这般疼。

　　萧筠瑶看了眼桌上的药膏，又望向门外。

　　云荷煎药去了，一时还回不来。

　　犹豫了一会儿，她艰难起身合上门，拿起药膏走到梳妆台前。

　　一件件外衫被脱下，萧筠瑶背过身，看着镜中自己的后腰。

　　银白的肌肤上一大块淤青格外刺眼。

　　她倒吸口凉气，抹了点药膏在手上往淤青上擦。

　　突然，未上锁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紫檀色的身影如风般冲了进来。

　　“筠瑶！”

　　萧筠瑶错愕回头，撞上萧寒澈紧缩的眸子：“哥哥？”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滞，周遭的一切也变得虚无。

　　萧寒澈呆看着几步外上半身只穿了件肚兜的的少女。

　　她三千青丝拢在一边，肤凝鹅脂，腰线犹如古墨画，包揽着醉人的万千景象。

　　好一会儿，萧筠瑶才率先反应过来。

　　她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背过身，脸颊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萧寒澈也连忙转过身，却觉喉间像是片枯地，干涩难忍。

　　他吞咽着，声音沙哑：“你受伤了？”

　　萧筠瑶磕磕巴巴回答：“就，就是摔了一跤……”

　　萧寒澈屏着呼吸，侧目用余光看了一眼。

　　萧筠瑶后腰上一大片的淤青刺的他胸口发疼。

　　迟疑了半晌，萧寒澈终是摈弃男女有别的想法，转身朝萧筠瑶走过去：“我帮你上药。”

34

　　第34章

　　萧筠瑶神色一怔：“可……”

　　话未说完，萧寒澈便拿起榻上的外衫将她裹住，只露出后背的伤。

　　萧筠瑶只觉心跳都乱了，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坐下。

　　直到伤处传来火团般的触感，她朦胧的眼神才微微一亮。

　　萧寒澈常年练武，掌心摸出的厚茧摩挲着细嫩的莹肤，让萧筠瑶有种被砂砾摩挲的感觉。

　　他力道很轻，并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可整整两世，萧筠瑶都不曾这样靠近过一个男子，何况还是自己倾慕多年的萧寒澈。

　　她攥着衣角，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看着萧筠瑶红如芍药的耳尖，萧寒澈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你不再自小练武的将军小姐，以后莫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

　　他的声音像是因为努力压抑什么而分外沙哑。

　　萧筠瑶嗯了一声，不敢回头：“下次不会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

　　萧寒澈心一紧，下意识收回手：“疼了？”

　　萧筠瑶摇摇头，匆忙穿上里衣，可袖子像是在故意跟她作对，怎么也穿不进去。

　　见萧筠瑶又是急又是羞，萧寒澈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我来吧。”他一手握住萧筠瑶的手，一手执起里衣的袖子，轻轻将她的手穿进去。

　　萧筠瑶听着身后人越渐沉重的呼吸：“我们什么时候成……”

　　话没说完，萧寒澈双臂像绳索般将她牢牢禁锢在怀。

　　萧寒澈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烫的她浑身战栗。

　　萧筠瑶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因为身后贴近的温暖而陷入恍惚。

　　“筠瑶……”

　　萧寒澈一遍遍叫着萧筠瑶的名字，语气间的眷恋夹着丝难以察觉的悲戚和难舍。

　　他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死去，不会离开萧筠瑶……

　　萧筠瑶似是察觉到萧寒澈的异样。

　　她回过神，轻轻推开萧寒澈的手转身面对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萧寒澈目光一暗：“没有。”

　　萧筠瑶皱起眉，生气的模样却因为脸色通红而像是撒娇：“骗人，你明明……”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寒澈堵在了嘴里。

　　萧筠瑶睁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萧寒澈将愣住的人搂在怀里，无法自控地抵开她的贝齿，在她唇舌间攻城略地。

　　好一会儿，萧筠瑶几乎全身都软了，萧寒澈才慢慢她。

　　他看着怀中被亲的迷迷糊糊的人，眼中似是含着万千柔情：“你不是想去见见谢景玉和紫兰吗？等你伤好，我带你去看他们。”

　　萧寒澈顿了顿，缓缓收紧拳：“看望完他们，我们就成亲。”

　　萧筠瑶宛若听见了什么惊天好消息，紧紧抱着萧寒澈不愿松手。

　　这一瞬，她突然有些想哭。

　　上一世她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半分，亦不敢奢求萧寒澈的一丝情意。

　　而在这无战事无芥蒂的一世，她努力的去靠近萧寒澈，终于得了一句承诺。

　　“那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哥哥，叫你寒澈？”

　　“好。”萧寒澈轻声回应。

　　萧筠瑶靠在他的胸口，只觉连日空落落的心被填满。

　　萧寒澈抱着她，微白的唇渗出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