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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郁白踉跄的去了扬扬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留任何一件有关扬扬的东西。

猛然想起之前姜辞音好几次跟自己说扬扬病危的事情，自己却不相信她的话。

那时她肯定很绝望，所以才会坚决要离婚，所以才会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

辞音，扬扬，我知道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突然门铃声响起，季郁白一怔，眼里迸发出一丝亮光。

他迅速冲出去，打开门：“辞音扬扬，你们……”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眼里的光一寸寸黯下。

“郁白，我是来……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换件衣服？”

是顾晓诗的声音。

之前季郁白和她不欢而散，想了想还是决定来给他道歉，却不想看到如此颓丧的季郁白。

顾晓诗伸手想将他的衣服脱下，却被季郁白挡住。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顾晓诗放下手，眼里含着一丝无奈：“悦悦知道她惹你生气了，非要来找你，所以我……”

“爸爸，抱抱。”旁边的顾悦出声，如往常一样像季郁白伸出双手。

可季郁白却没有如以往一样，一脸宠溺将她抱在怀里，逗着她玩。

因为他看着健康可爱的顾悦，就不由的想起扬扬。

他甚至都没看到他最后一面，心里一阵抽痛。

“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季郁白开口赶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心力应付任何人了。

顾晓诗一愣，她没想到季郁白房门都不让进就赶她走。

她还想再说什么，眼前的房门就已经被关上，彻底将她隔绝在外。

顾晓诗脸一沉，心里满是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2章

半夜，季郁白睡的很不安稳。

他又梦到了姜辞音和扬扬，他们依旧是全身血淋淋的样子，他冲过来想抓住他们，想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

可不管他怎么伸手，却再也靠近不了他们半分。

季郁白猛然惊醒，心脏如针刺般的疼。

翌日，季郁白又去了医科大附属医院，直接去找凌浩然。

可一连三日，凌浩然都没有搭理过他。

季郁白没有放弃，每天都来医院等凌浩然。

“凌医生，那人又来了，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天天来找你？”护士一脸八卦的问。

凌浩然眼里一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份病例递给护士。

“你去拿给他，让他不要再来了。”

季郁白接过护士手中的病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垂头打开一看，首页斗大的‘尿毒症终末期’印入眼底。

季郁白瞳孔一缩，脸白的毫无血色。2

看到患者名字是姜辞音时，他更是全身颤抖的厉害。

辞音她竟然患有尿毒症，而且已经两年了？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辞音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电光火石间，季郁白想起之前姜辞音拜托他找名医的事情。

当时他以为姜辞音是受了谁的委托来找他走后门，所以想都没想都直接拒绝了。

原来，那是姜辞音为自己求的。

季郁白的心狠狠一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难怪那天在医院看到她时，她脸色那般不好，要是当初他能好好的听她说，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季郁白又往后翻了几页，姜辞音这两年做的治疗一一印入他的眼里。

越往后看，季郁白的心就越疼，好像是被人死死的捏住一般。

最后视线定在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尿毒症终末期，没有及时接受肾移植手术，肾功能急速衰竭而导致死亡。

季郁白虽然不是肾内科的医生，却也知道尿毒症严重是一定要进行肾移植的，为什么辞音这般严重了都没有手术？

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郁白捏紧病例，直闯进凌浩然的办公室，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凌浩然，辞音为什么没有进行肾移植手术，你还瞒着我什么事？”

看着季郁白脸上的愤怒，凌浩然摆手让随后跟进来的护士出去并关好门。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凌浩然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他冷笑出声。

“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老婆生病了你在干什么？哦，你在光鲜亮丽的接受采访，还让别的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你‘爸爸’。”

季郁白一僵，下意识想解释，喉咙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无法开口。

凌浩然却没有停止，又一个重锤出击。

“还说什么希望她健康长大，那时你有想过扬扬吗？有想过扬扬已经躺在冰冷的骨灰盒里，再也不能长大了吗？”

一字一句挖心的话直刺季郁白耳膜，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刀砍了一下又一下，已经千疮百孔。

看着脸色苍白如鬼的季郁白，凌浩然没有一丝同情，甚至再次丢了一个重磅炸段。

“你可能不知道，在扬扬病危之前，顾晓诗来找过他。”

第13章

季郁白听闻，猛地看向凌浩然，眼里一片血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青梅竹马，她是什么意思呢？”

凌浩然话里带着一丝讥诮，他看着季郁白疾步出门的身影，眼里的伤痛才隐隐浮现。

其实他之前是不知道顾晓诗的，可那天看到姜辞音那般介意她的存在。

凌浩然私自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姜辞音和季郁白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他想去做点什么，可一切都太迟了。

凌浩然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打开相册中的一张照片。

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趴在桌子上，睡颜娇憨。

是姜辞音。

彼时，她还是医科大的学生，是他的同系师妹。

他们是在一次讲座上认识的，那时还没有季郁白。

凌浩然的指腹轻触屏幕上女孩的脸，眼里闪过一抹温柔，低喃。

“师妹，如果当初是我先表白，一切是否会不一样呢？”

可一切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他注定要一世遗憾。

凌浩然满心苦涩，眼里尽是沉甸甸的痛苦。7

……

那边，季郁白去了顾晓诗的家里。

是一个高档的小区，这地方还是季郁白帮他们母子找的，甚至比馨月小区都要好。

他因为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处处照顾他们，为了他们还忽略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如果顾晓诗真的跟扬扬病危有关，那他如何面对辞音和扬扬？

季郁白一想到这，他的心就仿佛在油锅里滚，一刻都不得安宁。

“郁白，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顾晓诗打开门看到是季郁白，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坐在客厅玩耍的顾悦也飞快的跑过来，脸上是兴奋的笑容。

“爸爸，你是来看悦悦的吗？”

季郁白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一听到女孩叫自己爸爸，他就会想起扬扬。

他想开口制止她喊自己爸爸，可看到她那酷似自己的脸，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悦悦，你去房间里玩，我有话要跟你妈妈说。”

季郁白把顾悦打发走了，转头看向顾晓诗。

“怎么了？这般严肃。”顾晓诗心里有些忐忑，表面没有显露出来。

“你是不是去找过扬扬？你跟他说了什么？”季郁白直接了断的问。

顾晓诗一惊，脸上却是满是不解。

“我只是去看看他，怎么了吗？”

“那上次，你为什么不说你已经去看过了一次，还有为什么辞音那般排斥你，你到底跟扬扬说了什么？”

季郁白步步紧逼，直盯着顾晓诗。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去谢谢他救了悦悦。”

顾晓诗被季郁白看得心中不安，嗫嚅出声。

“郁白，我真的只是……”

顾晓诗还想解释，却被季郁白打断。

“所以，你就把心脏源的事情告诉了扬扬？”

季郁白眼里闪过一抹惊痛，原来是这样。

难怪辞音那般不想看到她，难怪扬扬会病危。

他可以想象到，当扬扬知道原本用来救自己的心脏被爸爸给了别人时的难过。

那时扬扬是不是哭了？是不是认为爸爸不再爱他？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当初他决定把心脏源给顾悦时，看过扬扬的病例报告。

扬扬并没有出现任何病情恶化的情况。

除非那份病例报告是假的？！

第14章

季郁白猛然一惊，他眼睛如利刃一般的直射顾晓诗。

他记得当初找到心脏源，准备给扬扬做心脏移植手术时，顾晓诗哭着跑来找自己，说悦悦的情况很不好。

当时季郁白是犹豫的，他和辞音找心脏源找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找到怎么可能轻易的让给别人。

那时他想的是，分别看下两个孩子的病例，看哪个更急需那颗心脏。

最后看到扬扬的情况良好，顾悦确实比扬扬严重，他才会把心脏源给顾悦。

那份病例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