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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走出办公室，就被叫住。

“小姜，过来一下。”

领导站在办公室门口，冲我招手。

我以为有任务，只能先放下儿女私情，连忙走过去。

却在办公室内，看见了陆宸枫。

他坐在沙发上，背脊笔挺，也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怎么也在这里？

我疑惑地看向领导，就听他说：“陆宸枫同志调到了我们支队。正好你们曾经一起卧底过，也熟悉。接下来就由你来协助他。”

听到这话，心里的欣喜几乎要将我淹没。

“是！”

我敬了个礼，忙不迭地看向陆宸枫，期待着他能和我一样高兴。

他却没看我，只对领导平静地说了声：“是。”就起身离开。

我连忙追上去，终于在大门口，拉住了他。

“陆宸枫，能聊聊吗？”

陆宸枫眸色平静，甚至是面无表情。

“姜依诺，我希望我们之间除了同事关系之外，再无其他纠葛。”

然后，他挣脱了我的手。

夏天的风还炽热，我却好像掉进了数九寒冬。

我不是钝感力很强的人，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对我的抗拒。

就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他避之不及。

可我们曾经不是很相爱吗？

难道那些都是他演出来的吗？

我一直记得卧底最难的那段日子里，我的情绪很不好，也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只能自己消化。

可人，是会被憋疯的。

如果没有陆宸枫，我想我也会疯的。

他真的很好，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仍包容我所有的坏情绪，任由我发泄。

他会温柔的牵起我的手，对我说：“依诺，你还有我，等我攒到彩礼，我们就结婚。”

现在，陆宸枫却说，希望除了同事关系以外，再无任何纠葛……

心脏好疼，像是有刀在剐，疼的我有些想哭。

“陆宸枫，为什么啊？”我忍着疼，想问个清楚明白。

“宸枫！”

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娇软的女声。

我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5.0的视力。

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看见，陆宸枫转身走过去之前，他眼中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无奈宠溺的笑。

这幅神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卧底那几年，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神情注视着我。

我们在乌本桥接吻，在危难中相爱。

这种饱含爱意的眼神，曾经，明明只会落在我身上。

第3章

酸涩，嫉妒如洪袭来。

我听见我自己在问：“她……是谁？”

可陆宸枫连脚步都没顿，一路快步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他不在乎我的情绪，一心只有那个女孩。

他的身影将女孩挡住，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露出的轮椅。

以及陆宸枫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

太阳的余晖下，我第二次尝到了失去的苦涩。

……

到陵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上山路上的指引灯昏黄的亮着。

我一步一步爬到了山腰，站定在了一座墓碑前。

碑上，黑白遗像已经被风雨冲刷的有了痕迹。

却仍干干净净的，像他整个人生。

我蹲下身，拂去了供台上的落叶：“爸，五年没来看您，不会怪我吧？”

我十二岁时，他因公牺牲。

那之后我妈每年都带我来扫墓，长大后我不听她的话，执意去卧底，她生气之下也不来了。

来看爸爸的只剩下我。

可因为任务，我也有五年没来过了……

我咽下涌上来的涩意，笑着说：“我今天拿到了一等功勋章，也不算白继承您的警号吧？”

无人回应。

可有风吹过，就像小时候，爸爸的手温柔地抚摸过我的头。

我陪着爸爸待了很久，说了很多卧底时的事。

提到陆宸枫时，我却犹豫了很久。

看着墓碑上爸爸年轻时的照片，我还是决定先不说：“我喜欢上一个人，等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我带他来见您，再给您讲我们的事。”

说完，我向他敬了个礼，才离开。

次日是公休日。

我刚睁开眼，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好友颜依可看着我，一脸震惊：“你几天没睡觉啊？这么大的黑眼圈？”

我没说话，将人让进屋子，径自去收茶几上昨晚喝光的啤酒罐。

昨晚回来后，我不受控的总是想起卧底时的种种，以及重遇后陆宸枫对我冷漠的态度……

我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用酒精催眠。

可还是没能睡着。

“怎么还喝上酒了？你不是说职责所在，要二十四小时保持警醒，绝不放纵吗？”

我看着刨根问底的颜依可，也没想隐瞒。

“我见到陆宸枫了。”

“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陆宸枫吗？”颜依可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我，“你不是说他是犯罪分子，被抓起来了吗？”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和我是一样的。”

颜依可了然，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我看的失笑，主动跳开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找你出去逛街。走走走！”

颜依可又恢复了活力，推着我就往外走。

我知道她是怕我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才拉着我出来。

便也由着她将我带到购物商场，在各大商店里穿梭。

等她试衣服试累了，去卫生间补妆，我就站在外面等。

“姜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惊讶声音。

我转头看去，就瞧见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温柔笑着。

她身后推轮椅的，是陆宸枫。

他眉心皱着，像是很厌烦我的出现和打扰。

可明明，是他们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我抿了抿唇，试图用沉默来表达我的情绪。

就听那女孩对陆宸枫说：“宸枫，你不是要回电话，你先去吧，有姜小姐在，我不会有事的。”

陆宸枫皱了皱眉，看向我的眼里都是怀疑。

但或许是那个电话太紧急，他还是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蜷紧。

就听那女孩自我介绍：“姜警官，我叫谢泠泠，是宸枫的未婚妻。”

我呼吸一促，心里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

随之而来的，还有茫然，和自我怀疑。

她是陆宸枫的未婚妻，那我是什么？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是卧底之后，还是……之前？

心里一个又一个的猜想，让我手脚发凉。

谢泠泠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再一次主动告知。

“宸枫执行任务前向我求的婚，我们在一起快六年了。”

第4章

六年。

我和陆宸枫认识了也不过五年。

原来，我才是那个后来者。

想到这儿，我心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憋闷，无法呼吸。

却又控制不住的打量起谢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