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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看见贴在墙上的便签：

【每天下午五点，给祁煜做饭送到公司，不然他会忘记，晚上会胃疼。】

她立刻起身走出卧室，到厨房去给祁煜做晚饭。

做好后，她把饭菜放进保温盒，就打车去了祁氏集团。

路上，温言给祁煜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奇怪的是，他都没有接。

而更奇怪的是，她到了集团，前台却说不认识她，怎样都不肯放她进去。

就在她和前台解释的时候，一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言言？”

温言看过去，见来人是她和祁煜的共同好友孟宣，连忙走过去：“孟宣，阿煜在忙没有接电话，我给他做了晚饭，你帮我带给他吧。”

“不然他又会忘记吃完饭，晚上一定又要胃疼……”

她忍不住多絮叨了两句。

孟宣却叹了口气，缓声打断她：“言言，你是不是又忘记了？”

“你跟祁煜，已经离婚了。”

第2章

一瞬间，温言如坠冰窖。

孟宣的话她每个字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她和祁煜已经离婚了？

孟宣见温言神色不对，有些担忧地想再说些什么：“言言……”

温言却不敢再听他后面的话，摇摇头打断：“我得去给阿煜送晚饭了。”

“他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一定会胃疼的……”

她嘟囔着这句话，在电梯门关合之前跑了进去。

就连孟宣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祁煜的办公室在顶层。

温言看着跳动的数字，手止不住地发抖。

她在怕……怕孟宣说的话是真的。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祁煜就站在电梯口。

温言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浮木，连忙扯出笑将手里的保温盒递过去：“阿煜，我来给你送晚饭……刚才遇到孟宣，他真会开玩笑，竟然说我们离婚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

她越说越小声，甚至不敢直视祁煜的眼睛。

祁煜却打断了她：“我们的确还没离婚。”

“因为你出尔反尔，纠缠不清，答应好了离婚却又不签字。”

温言打了个颤，心一瞬坠沉。

而祁煜紧接着拿过保温盒，直接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清脆的一声“砰”，像把重锤落在我心上，把我的心砸得七零八落。

温言怔怔地看向祁煜，很想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祁煜却先冷漠地开口：“温言，别再装模装样地来演戏，我已经忍够你了。”

他说完时，电梯门刚好自动关合，将两人隔成两个世界。

电梯带着温言往下沉落，可等待她的是地狱吗？

不然，怎么会那么冷？

门一打开，温言就看见了等在一楼焦急的孟宣。

他的眼里似乎都是对她的怜悯和不忍。

她听见他对自己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没有反驳，任由他带她离开。

上车后，温言拦住他要启动车子的动作，问：“祁煜……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孟宣像是已经回答过很多遍这个问题，没有思索就开口：“半年前祁老夫人病重住院，阿煜掌权祁家，你们这段由祁老夫人做主的婚姻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

温言呼吸一窒，不可置信：“你说奶奶她……”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模糊的记忆。

没错，半年前奶奶突发脑溢血，病重住院。

祁煜就是那之后要和她离婚的。

温言还想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可头越来越疼，疼得她眼睛都发花。

她硬撑着拉住孟宣的手腕：“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漆黑夜色下，车窗映出温言的苍白脸色。

孟宣叹了口气，打转了方向盘。

半小时后，到了医院。

和孟宣道谢后，温言按照脑海里模糊的记忆去找祁奶奶的病房。

或许是这里，VIP的3号病房。

她不太确定，正想透过门上的玻璃确认。

一个女人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女人穿着妥帖的职业套装，让温言觉得很眼熟：“你是……”

女人看了她一眼，随即微笑：“温小姐这是又把我忘了？我是祁总的助理苏玥玥，我们还是一个大学的呢。”

说着，她抬手捋了一下头发。

一个晶莹剔透的镯子从她手腕往下滑——

是祁煜拿走的白玉龙凤镯！

一瞬间，温言脑海里雾一样的东西像被风吹散，又有一些记忆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来苏玥玥是谁了。

是五年前，祁煜不惜与祁家上下闹翻都要娶的女人。

如果不是祁奶奶以性命相逼，祁煜身边的位置轮不到自己！

如今这镯子……也算是物归原主？

心脏像被扔进粉碎机，搅了又搅，痛得温言不能呼吸，脚下踉跄了下。

苏玥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是说：“祁煜说你将离婚协议又毁坏了一份，温言，抓不住的东西何必要紧握呢？”

“还是早点放手吧。”

随着话音，她手一松。

温言没了支撑，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急促的警报声。

她愣了两秒，猛然起身冲进去——

那是……心跳异常的警告声！

第3章

心脏监测仪上，老人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温言被尖锐的警报声穿透了耳膜，一下瘫软在病床前。

这一刻，她脑海里模糊的幼时记忆，忽然又清晰了一部分。

她母亲在她六岁那年病重去世，父亲因生意繁忙也常年不在北京。

祁老太太将她带回祁家照看抚养，格外地疼爱她，还说将来她和祁煜结婚后，要他们给自己生个曾孙。

可现在，过往都如梦如烟，飘散了。

祁老夫人没能看到她和祁煜婚姻幸福，也没能抱到曾孙，就这样走了……

温言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温言来说就像无声电影一样。

她看着医生走进来给祁老夫人检查，看着医生摇头叹气。

看着护士将祁老夫人的遗体盖住，然后将她给推了出去。

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祁煜。

他说：“温言，我可以让你参加祖母的葬礼，但你必须签了离婚协议书。”

他又说：“我和玥玥就要结婚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之后还有什么，温言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祁煜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了他。

但他甩开她的手，眉眼冷漠。

每一个神情细节，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她。

他再也不是儿时那个，发誓会一辈子保护温言的祁煜了。

祁煜走了，温言还怔怔坐在走廊长椅上。

直到孟宣急匆匆跑来。

“言言！”

温言回过神。

看清来人的脸，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抓住了他颤着声说。

“孟宣……帮我一个忙，行吗？”

孟宣似乎欲言又止，但很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中午，茯苓小院。

包间中，温言与孟宣相邻坐着。

没等很久，祁煜就推门而进。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温言清楚看见他的眼神从平静变为阴鸷。

“我说你今天怎么找我喝酒。”祁煜重重拖了下椅子，语气带上警告，“孟宣，不要让我也跟你划清界限。”

孟宣面色不改：“我只知道我们三人一起长大，这份情谊，不应该变成今天这样。”

祁煜眸光闪了闪，似乎是想起了过往。

片刻，他冷静下来：“说吧，今天到底什么事。”

自始至终，我都一瞬不瞬地看着祁煜。

说来真是奇怪，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可唯独祁煜的容貌，从小到大，都无比清晰。

我攥了攥手，垂眸开口：“阿煜，我见你是想告诉你，半年前的那场车祸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了一个血块，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健忘。”

“刚开始我只是会忘记很小时候的事情。但现在，我经常会忘记上一秒做了什么，走在路上也会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在我仅存的记忆里，我们感情还很好……”

“我不明白，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和我离婚，你会这样厌弃我？”

祁煜转过头来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