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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盛萱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我本该坚定地选择你或者离开你。但我做不到，因为我还爱着你。”

“现在的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呢？爱，还是愧疚？”

白盛萱将手抽出綠驺：“给彼此一点空间，好好思考下吧。”

语毕，白盛萱感觉一股温热从鼻间溢出，伸手便抹了一手血。

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被季川揽在怀里。

“阿萱！阿萱！”

她本来想潇洒离开的。

白盛萱昏迷前这么想着。

她又做梦了。

亦或者是灵魂出窍。

继梦到过去和未来后，白盛萱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她昏过去后的现实发展。

季川将她带到医院急救。

救过来了，送进病房。

季川握着她的手，总是一丝不苟的总裁此时却是灰尘仆仆。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宋辞。

哦，他给宋辞的备注还是“挖墙脚的”。

“喂，哪位？”

电话接通，宋辞的声音依旧温柔。

“季川，白盛萱的丈夫。”

听到这句话，宋辞语调低了个八度：“没事挂了。”

季川敛目掩饰眼底闪过的痛楚：“阿萱晕倒了，现在最了解她病情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季川也不会主动联系宋辞。

宋辞沉默片刻，给季川列了个注意事项长表格：“我挑最早的时间赶过去。”

白盛萱飘在空中，看着两人因为自己的昏迷讨论个不停，觉得有些新奇。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白盛萱就将患病的事瞒下。

因为她知道，季氏不会接受一个命不久矣的妻子。

若是想留在季川身边，白盛萱必须是聪明、美丽、健康的。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努力的。

或许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放得过高，白盛萱一生都在挣扎着往上爬。

而现在，她却看到远在天顶的季川，为她一步步走了下来。

翌日。

宋辞赶到医院时，白盛萱还是没醒。

给白盛萱做过一系列检查后，发觉她脑内的肿瘤已经压迫到脑神经，必须立刻做手术。

两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弯下了脊背。

他们似乎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今天却躺在医院生死不知。

手术风险同意书上面那行写着“有概率陷入持续性植物状态”。

季川双目赤红，签字的手都在抖。

第三十五章

所幸，手术很成功。

她不再飘在空中，而是被吸附着回到了身体里沉沉睡去。

当白盛萱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感到浑身酸涩，像是许久没润过油的机器人，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白盛萱撑起身子靠着床，摸了摸有些毛糙的脑袋，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这时，季川从门外进来。

两人对上视线时，季川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坐起来了？”

白盛萱歪头：“嗯……因为我躺着难受？”

季川淡然一笑，拿出一顶假发给白盛萱戴上，然后拍下呼叫按钮。

白盛萱摸着假发，口中啧啧称奇：“这个质感还挺好的。馨馨的订婚典礼，可以戴这个去。”

季川握住白盛萱枯瘦如骨的手，轻柔地给她按摩。

“她的订婚典礼已经结束了。白盛萱，你昏迷了三个月。”

白盛萱愣住，怔怔地看着季川。

难怪他已经换上了大衣，头发也长了。

对于她而言，只是睡了一觉。

季川却是在这守了三个月植物人，还学会了推拿按摩。

医生护士们这时走了进来，对白盛萱进行各种检查。

白盛萱身体透支严重，刚醒没多久，检查一番后又开始困了。

所幸除了营养不良外，白盛萱没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们走后，季川给白盛萱掖好被子：“你昏迷前，说要好好想想。我现在已经想好了。”

在白盛萱疑惑的目光下，季川单膝下跪：“我对你有愧疚，也有爱。这两者并不冲突。我愧疚对你的疼痛视而不见，我愧疚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爱。”

“从来都没有别人，你是我结婚的首选，也是唯一选择。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太太，而是名为白盛萱的妻子。”

“请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掏出一个丝绒盒，里面放着一对歪七扭八的素戒。

季川拿出一个套在白盛萱中指上，在她指尖落下一吻：“这是我亲手做的。以后会给你做更好的。”

白盛萱举起手，在灯光下比划着。

看着内里刻的JXZ&BY，白盛萱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个，我很喜欢。”

季川站起身，抚着她的脸：“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去一次千锁桥吧。”

“这次我们换一个解不开的锁。”

白盛萱迷糊着点头，接着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又做梦了。

她站在千锁桥上，无法离开。

于是白盛萱无聊得数着桥上的锁头数量，从头数到尾，又从尾数到头。

最后又来了一个男人和她一起数，那个男人只数了一遍就离开了。

但白盛萱发现男人走过的地方她也可以去，便兴致勃勃地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走进一个寺庙，白盛萱进不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方丈的声音隐约传出来，什么情啊缘分啊的。

然后男人就出来了，他将钱一股脑地投进功德箱里，结果自己只能走回去。

真傻。

更傻的是，他居然摔倒了。

一根枯树枝刺穿了他的身体，失去意识前，他还在喊着“阿萱”。

似乎是他爱人的名字。

第三十六章

半年后，白盛萱回家了。

陌溪别苑只找了人固定打扫，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连白盛萱出差时翻乱的书房都没有动。

白盛萱站在那副结婚照前，戳着照片里的季川：“好久不见。”

季川将白盛萱作乱的手扣住：“这里有个真人，和照片说什么话。”

白盛萱故作深奥地摇摇头：“不一样。”

“拍照的时候，你一张臭脸，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季川轻咳一声：“我没有。”

两人打趣一番后，白盛萱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的工作室现在怎样了？我走的时候那里还一团糟。”

白盛萱醒后，一直在药物治疗、复健和应付季川的追求，竟没有时间去想工作的事。

季川给沙发铺上毯子，拉着白盛萱坐下：“现在已经有三层楼的规模了，设计师超过50位。”

白盛萱满意地点点头：“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

季川捏了捏白盛萱的脸：“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回来做什么？”

经过半年的努力，白盛萱顺利被养胖两圈，脸上也有了些肉。

白盛萱笑得眉眼弯弯：“当然记得，我们是回来结婚的。”

“但是去看看也没什么问题吧。”

季川不会拒绝白盛萱。

两人到工作室时，还给员工带了下午茶。

林助理，哦不对，现在是林总设计师还是一如既往的黏着白盛萱：“萱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白盛萱回抱住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倒是笑得开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艾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这边来上班了。

她跑过来捧着白盛萱的脸左看右看：“让我看看，嗯还好，没把嫂子你养废。不然我非把哥他揍一顿。”

季川拍开季艾的爪子：“我好不容易养的，你慎重。”

“姐妹间的事你也管？退开。”

白盛萱在公司群里宣布：“这个星期放假，都来参加婚礼啊。”

瞬间，这层楼都沸腾了：“老板万岁！老板金婚！”

几人打打闹闹间，聚了餐就散了。

季川去结账，白盛萱站在门外等。

她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辞。”

宋辞从远处过来，将一捧满天星递给白盛萱：“欢迎回来。”

没有花粉的满天星是白盛萱为数不多喜欢的花。

她接过花束，笑着道谢。

宋辞注视着白盛萱，良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白盛萱柳眉微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