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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无声地爬上了米函函的脸庞。

她紧紧握着手机，好似完全没感觉到边缘几乎要嵌入掌心。

米函函原地楞了几分钟，还是拿着手机冲出门拦车。

“米函函，你到底要贱到什么时候？”

她的嘴唇明明是勾起的，眼泪却源源不绝地落下来，砸到手里的牛奶瓶上。

半个小时后，云庭会所。

米函函站在门口，平复了下心情，抬手敲了敲门。

只敲了一下门就被拉开了，来开门的人一见到她就露出一个救星来了的表情。

“瑾灏在里面，那个、我们先走了。”

房内的几个人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鱼贯而出。

米函函慢慢走了进去，顾瑾灏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头发微乱，衬衣领口被扯得乱七八糟，右手还拿着一个空酒瓶。

“顾瑾灏，你的手机呢，打电话给清羽姐让她来接你。”

做到这一步，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的声音好似有魔力，顾瑾灏原本定定看着天花板的眼神移了过来。

他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坐到米函函身边。

酒精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焚烧得干干净净，压抑三年的思恋如火山般猛然爆发！

或许清醒后会后悔踏出这一步，或许米函函会讥讽他，但他已经顾不上了，此刻他只想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占有她。

“函函……”他轻轻唤出声。

米函函四处翻找手机的动作一顿。

除了重逢那次，顾瑾灏从未这么亲密地叫过她。

米函函不解地扭头，正好撞上了顾瑾灏看她的眼神。

顾瑾灏的眼神和醉酒那晚一样，一样的想靠近又不敢，想离开却又不舍。

“你、唔！”

她的身体被顾瑾灏扑到了沙发上，混乱间，还能感受到顾瑾灏垫在她脑后的温热的掌心。

米函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全身僵成了木头，只有唇上的温热在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

顾瑾灏在吻她。

第二十六章

顾瑾灏在吻她。

或许，那不能被叫做吻，而是噬咬。

顾瑾灏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朝思暮想的红唇，却仍然觉得不够。

牙齿重重咬着她的唇角的嫩肉，甚至嘴里能尝到轻微的血腥味，眼见米函函秀眉拧在了一起，顾瑾灏才觉得刻骨的思念缓解了一丝。

他放开米函函的唇，一条暧昧的银线在唇间拉开。

“米函函、米函函！”

他压抑着低吼，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就这么恨我吗？哪怕站在我面前都不愿意承认？”

只有喝醉的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撕下冷静的面具，问出这个梗在他心口良久的问题。

什么徐雅容，什么认错人了，不过都是米函函的借口而已！

自己整整找了她三年，她却在见面的一瞬选择了隐瞒身份！

米函函红唇微肿，眼底一片潋滟。

顾瑾灏“砰”地砸在她身下的沙发上，满眼痛色：“为什么？”

“为什么？”米函函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冷冷道：“因为米函函答应过你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忘了？”

顾瑾灏一僵。

“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纠葛，因为米函函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你明白了吗？”

顾瑾灏猛地逼近，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困兽：“不许再说了！”

他侧头重重地吻了上去，心里空得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堵住米函函的话。

搂在她腰上的手逐渐用力，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口处破开的大洞。

米函函闭了下眼睛，然后用力将顾瑾灏推开。

“顾瑾灏，你把我当什么，你手里的风筝？想松手就松手，想收回来就扯扯绳子？”

这一刻，那个时常在脑子里浮现的荒唐猜测才得到了证实——顾瑾灏其实是喜欢她的。

渴求的十几年的东西近在眼前时，她却没有丝毫的惊喜，只觉得讽刺。

她曾经用尽全力想要的东西，却在黯然离开后，轻而易举地获得了。

何其可笑。

“顾瑾灏，你现在这么做，想过清羽姐吗？你不是爱她爱到胜过你的生命吗？”

米函函垂眸，自我凌迟地重复着那些曾让她痛不欲生的话。

顾瑾灏眼圈也红了。

他永远一丝不苟，冷若冰山，这是米函函第一次看到他的失态。

“函函，三年前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的人真一直是你。”

“我没有和苏清羽结婚。顾太太的位置，我一直在等你。”

米函函默了一瞬，然后不再看顾瑾灏的眼睛，淡淡道：“跟我没关系。”

无论顾瑾灏爱谁，和谁结没结婚，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没有义务一直在原地等着顾瑾灏发现他的心意。

顾瑾灏却不愿她逃开，轻轻拧着米函函的下巴转过来，墨眸幽深得深不见底。

“顾瑾灏是个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的糊涂蛋，你愿不愿意再给这个糊涂蛋一个机会？”米函函轻轻闭上了眼睛：“太晚了。”

“太晚了，顾瑾灏。”米函函红唇微勾，淡淡道：“你的爱，我已经不想要了。”

第二十七章

话一入耳，顾瑾灏心底剧痛，如同万箭齐发，全部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米函函站起身，艰难地咽下满口苦涩，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又站定。

顾瑾灏眼里升起一丝期待。

米函函没有回头，只有声音冷冷传来：“三年前没有亲自跟你道别，今天补上吧。”

“顾瑾灏，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内光明了一瞬，然后又慢慢昏暗下去。

好似她的离开，顾瑾灏的光明都消失了。

黑暗中，顾瑾灏泥塑般地坐着，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这句话，他当年也对米函函说过，如果两人对换过来，怎能不说是他的报应？

良久，顾瑾灏痛苦地低吼了一声，重重捶在沙发上。

……

米函函魂不守舍地出了云庭会所，像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顾瑾灏喜欢她。

顾瑾灏竟然真的喜欢她。

可就像她说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太多的痛苦和眼泪横亘在她和顾瑾灏之间，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起点了。

腕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米函函回神，垂眸看去。

是谢奶奶送给她的玉镯，触手温润，的确是极品。

米函函盯着那玉镯看了一会儿，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她要和谢琛分手。

顾瑾灏那带着绝望的告白让她终于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她虽然不想和顾瑾灏重归于好，但心底还是抹不去他的影子。

因为刻得太深，或许终生都去不掉了。

“谢琛，对不起，但你值得真心爱你的人。”米函函默默道。

她伸手拦了辆车，径直去了写成的公寓。

谢琛刚开门看到她时还一脸惊喜，等看清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时，立马担心地拉住她。

“函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米函函慢慢把手抽了出来，万分歉意地道：“谢琛，我们还是分手吧。”

谢琛来不及震惊，眼里已经覆满伤心：“为什么？”

米函函褪下手里的玉镯，拉过谢琛的手放进他手心：“因为有人在我心里生了根，这对你不公平。”

谢琛看着手心的玉镯，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当日看着奶奶给米函函戴上时，他真的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比不上那一刻。

但幸福就像泡沫，短暂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函函。”谢琛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我说过，对我你永远不必有歉意。”

铺天盖地的歉疚笼罩了米函函：“我真的非常抱歉。”

谢琛向来清润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落寞：“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做到。”

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要做到分手……

“只是我奶奶身体不太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暂时继续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呆在我身边好吗？”

米函函犹豫了一下，看着谢琛强颜欢笑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她欠谢琛太多，能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