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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害死人那个，没有证据就当不得真，没办法给沈二壮定罪。

　　所以，李氏来闹这一场，终究是伤不了沈二壮的根基。

　　姜奶奶看着沈暮秋认真问：“小球儿，那可是你亲爹，你真忍心看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姜奶奶，沈二壮也就空有个爹的名头，什么时候尽过一点当爹的责任。

　　人说母慈子孝，孝顺的前提是长辈慈爱，孩子才孝顺。

　　就他那个德行，就凭他对我和我哥做过的事情，我没有在半夜拿枕头闷死他，只是因为怕砍头。”

　　姜奶奶听到这话更加心疼：“你这孩子，以前虽然也不喜欢你爹，但是也没这么严重啊，他最近是不是又做什么恶心的事情，你没告诉我？”

　　沈暮秋仔细想想，在她上辈子最艰难的三年，她曾多次向沈二壮伸出过援手，可是沈二壮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她借钱看病，承诺以后会双倍奉还，沈二壮说她就是个残废，让她认命。

　　她想要和离，沈二壮说这样会坏了沈家女儿的姻缘线，让她直接死在郭家。

　　她想跟郭家人同归于尽，被沈二壮发现端倪，沈二壮给郭家人告状，她差一点点就被打死。

　　这些事情在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可是她对沈二壮，对蒋春华，对沈家，对郭家的恨已经深入骨髓，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她一定要看着这些仇人落魄、凄惨，她才能解恨。

　　她闭上眼睛压下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恨意，笑着说：“姜奶奶，咱们不提那些扫兴的人了，说起来就生气。

　　咱们村里有人打算卖房子吗？”

　　见沈暮秋转移话题，姜奶奶叹口气，也跟着说起房子的事情：“咱们村里有几套老房子空着，我问过，有三户人家同意卖。

　　不过价格给得不实诚，三五间茅草屋动不动要价十两。

　　十两银子都够买块宅基地，然后盖三五间砖瓦房了。”

　　郭家去年起了三间新屋子，沈暮秋大概知道行情，十两银子确实够买半亩宅基地外加三间砖瓦房，甚至还能起个泥砖茅草顶的厨房和茅房。

　　十两银子买别人不住的房子，还不如自己盖新房。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在村里买宅基地。

　　如果以哥哥的名义，现在哥哥没回来，买宅基地肯定要经过沈家，那事情就会有些不可控。

　　真要买宅基地盖新房，也得等哥哥回来并且跟沈家断亲再说。

　　“姜奶奶，您再帮我留意看看……”

　　“小球儿，不行你就住我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我一人住着也无聊，你如果真的从郭家离开，能跟我作伴也是好的。

　　等哪一天我去了，这套房子和那两亩田都留给你，也算是我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姜奶奶坚持把话说完，认真看着沈暮秋，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沈暮秋却不太愿意。

　　她跟郭沈两家不知道还要纠缠多久，如果住在姜奶奶这里，肯定会带来麻烦，还有哥哥……

　　犹豫片刻后，她笑着说：“姜奶奶，您把房子和田都留给我了，等石林叔回来住哪里，吃什么？

　　您的东西就好好留着，等石林叔回来之后送给他。

　　您也知道我赚钱的本事，不用担心我吃苦。”

　　石林叔没有回来，并不表示他死了。

　　沈暮秋决定编织一个谎言，让姜奶奶继续期盼着不知何时能够归家的儿子。

第26章 做个恶人，逍遥自在

　　沈暮秋给姜奶奶描述着石林叔回来以后娶妻生子的热闹画面，逗得老人家合不拢嘴，不知有多开心。

　　聊了半上午，沈暮秋还在姜奶奶家吃了餐午饭才走。

　　等她再次经过沈家时，就见沈家大门紧闭，看不出里面的动静。

　　她一度有些冲动，想要扣开门看看情况。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她的手里有青山书院的入学名额吊着，沈家人迟早是要找上她的，所以没必要着急。

　　这么想着，她就从沈家门口走了过去。

　　出村子的路上，她遇到好几个村民，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声中，她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后续发展。

　　她走后不久，沈家的男人们被人从田里叫回来，村长也被喊了回来，先是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然后不知跟李氏说了什么，把李氏给哄走了。

　　再之后，沈家没人进出，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而这个结果，也在沈暮秋的预料之内。

　　她也没有真的指望李氏能够把沈二壮和蒋春华搅和散了，或者把蒋春华抓去沉塘。

　　今天闹一闹，明天闹一闹，这里一点毛病，那里出点问题，积少成多，总是能让这两口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沈暮秋回到郭家，就被热情招呼。

　　“大嫂回来啦，累不累，要不要喝些水，还是喝热茶？

　　如果想喝茶，我这就去烧热水。”

　　“暮秋，你晚上想吃啥，我提前准备着？

　　前两天村头何家撒网捞鱼，我买了两条活鱼放在缸里养着，应该是没土腥味了，你想吃的话我就杀一条。”

　　沈暮秋看着热情的母女两人，态度有明显的偏颇。

　　她对着郭言姝笑笑：“辛苦小妹，我喝水就好，喝茶太麻烦，你烧水辛苦。”

　　对着赵氏就没了好脸：“我想吃鱼丸。”

　　鱼丸要刮鱼肉，剃鱼刺，要剁要摔打，比烧水不知辛苦多少倍。

　　可她说了要吃，赵氏就只能捏着鼻子去做，心里则在想着，二丫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将沈暮秋那贱人哄好了，一会儿得好好问问。

　　赵氏去厨房杀鱼做饭，郭言学拿了把蒲扇出来给她扇风：“这时候还只四月初，但也有些热了。

　　你刚从外头回来，肯定燥得很，我给你扇一扇。”

　　郭言姝不甘落后：“大嫂，我给你捏肩捶背，以前你最喜欢我给你捶背，说我的力气按着最舒服。”

　　沈暮秋坦然享受着这两兄妹的照顾，心里则在想，做个好人有什么意思，最后还是被欺负死。

　　远不如像她这样做个恶人逍遥自在。

　　这天晚上，赵氏做了鱼丸汤，炸鱼丸，沈暮秋吃得很满足，但是吃完之后碗筷一放，转身就往房间走。

　　郭言姝不想留下洗碗，三两下把饭扒拉干净，然后跟了上去：“大嫂等等我。”

　　“不急，你慢慢吃，我等你就是。”

　　虽然看不见沈暮秋的人，但是听这声音，明显就是带着笑的，这可把赵氏气得牙痒痒。

　　“那个小蹄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哄得沈暮秋对她换了态度。

　　她倒是会偷懒，贴在沈暮秋身边就想不干活，做梦！”

　　一旁沉默吃饭的郭言学没有接这话，心里也在想着沈暮秋原谅郭言姝的原因。

　　沈暮秋那个蠢货，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是郭言姝故意害她落水？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的。

　　如果自己主动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甚至愿意让她随意处置言姝，被原谅的那个，会不会换成他？

　　郭言学将这事情在心里过了两遍，仔细思考着措辞。

　　等郭言姝从沈暮秋的房里走出来，他立刻走了过去。

　　“暮秋，我有事情跟你说。”

　　沈暮秋想关门，他立刻抬手将门按住：“是关于你呛水的事情，我不忍心看你受骗。”

　　听着这话，沈暮秋诧异看了一眼郭言学。

　　她原本以为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赵氏，没想到竟然是郭言学。

　　这人这么沉不住气，是因为没钱去参加府试了吗？

　　想了想，她决定给郭言学一个表现的机会：“进来吧。”

　　“暮秋，按理来说这事情我不应该说，应该烂在肚子里，如果我说出来，对咱们家是个很大的冲击，弄不好这个家都要散了。

　　可是这件事情在我放了几天，就磨了我几天。

　　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受欺骗，所以还是决定……”

　　“说重点！如果你总是这么磨磨唧唧的，那就不要说了。”

　　郭言学被她这话哽住，卡了片刻才继续道：“暮秋，你的水性很好，可是上回在村口的河边救言姝却呛了水，你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对言姝这么好，这么轻易原谅她！

　　我告诉你，你之所以呛水，都是因为言姝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上岸，所以你才会在水中折腾那么久。

　　言姝她是故意的，就因为她前一天刺绣不认真，你教训了她。”

　　郭言学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放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喜欢沈暮秋，所以才会为沈暮秋的遭遇鸣不平。

　　沈暮秋一片平静的听完，然后问：“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郭言学感觉事情不对劲，但是他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我想让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又是谁愿意跟你站在一边。”

　　“你跟我是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