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这个要求很低很低。

真的很低很低……

问出口后，沈言宁甚至不敢转头看他，她下意识间将圈圈搂得愈发紧。

圈圈舔了舔她。

顾呈不辨情绪的声音随之飘入她耳朵里：“不是。”

“……”沈言宁的心瞬间灰败，如飓风过境，一片颓然不堪。

好，那就到此为止吧，再下去她可真就死皮白赖、死缠烂打了。

沈言宁松开圈圈，站起身。

因为蹲得太久，她刹那间有些晕，眼前发黑，踉跄着晃动了身形，险些没站稳。

清冽的雪松味扑近，她的手臂被扶住。

几秒钟过后，沈言宁稳住身体，发黑的视野亦恢复正常，她直接甩掉顾呈的手。

都否认他是小马，也同意断绝关系，又嫌她麻烦，现在假惺惺的算什么？

沈言宁走去衣架收拾她的衣服。不收拾难道留在这儿等着被他当垃圾处理掉？

圈圈一直跟在她身后，从衣架前跟进卫生间，看着她收拾完衣服又收拾她的洗漱用品，大概猜出她要和顾呈分道扬镳，所以叫唤个不停。

从卫生间回到客厅，沈言宁问顾呈：“我的那份字面约定，你也给个地址我寄给你，你亲自撕毁会比较放心。”

本来东西就不多的一览无遗的大平层，眼下更显得空荡荡，有种她正常音量讲话都隐约传出回声的感觉。

顾呈正坐在他那张直接放在地板上的作为床使用的床垫上抽烟。

是的，抽烟。

来过的几次，沈言宁第一次见他直接在室内如此肆无忌惮地抽烟，窗边都不去。

他本来似乎在盯着地面愣神，周身弥漫着一股沉郁，即便他的脚边就是夕阳余晖投射进来的光，也没有冲散开。

听闻她的话，他望了过来。

散乱的碎发在他额前落着鸦青的阴影，阴影模糊了他的眼神。

沈言宁只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他的冷漠：“不用了。”

像恨不得和她能省联系就省联系。

沈言宁便也说：“我的那份你也不用给我寄了。”

顾呈的眼波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沈言宁不确定，她也不想确定，拎上她的包和临时用来装衣物和日常用品的袋子，朝玄关走。

“汪汪汪！”圈圈颠颠地追到玄关去。

沈言宁换回自己的鞋，把两只家具拖鞋也塞进袋子里一并带走，看了看圈圈，对着视野所限见不到人影的里面说：“把你的狗带进去。”

顾呈没有走过来，只是吹了记口哨。

圈圈转头朝里头张望，又看回沈言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顾呈又吹了一记哨，这回不是口哨，是狗哨，比起口哨更为尖锐。

圈圈终究是跑了进去。

沈言宁便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门的动静并不大，但回声一层又一层，震荡进顾呈的耳膜。

圈圈蹲在他的面前，等着他下一步的发号施令。

顾呈捏着狗哨子，并没有动弹。

须臾，手指上传来灼烫感，他才有了反应，低头看一眼，发现是夹在两根手指间的烟烧到头了。

顾呈并未松开手指，反而夹得更紧了些。

夕阳恰好在这一刹那间全部落到地平线下，收回它的最后一丝余晖，没有开灯的室内突兀地陷入昏暗。

手指间微弱的星火明明灭灭，闪烁两下，随着烟灰不堪沉重的掉落，也彻底熄灭在他的指腹的皮肉里。

圈圈朝他吠了好几声，两只前爪往上跳到他的腿上，嗷呜嗷呜地主动拿脑袋蹭他，又用舌头舔他的脸。

顾呈还是坐在逐渐趋向于黑的昏暗之中一动不动。

不多时，圈圈竖起耳朵，转头朝外面吠，用力扯顾呈的裤脚。

这和之前沈言宁出现在门外时，圈圈的反应差不多。

顾呈的眼皮微微动一下。

圈圈等不到他给它反应，径自飞快地往玄关跑，爪子沙沙地扒拉门，并对着门外汪汪直叫，叫了几声重新跑进来对他叫。

顾呈继续坐了会儿，见圈圈还是叫，他才手脚僵硬地起身，迟钝而缓慢地前往玄关。

他停定在门板前，默不作声地盯着门板，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双眸似乎想穿透门板看清楚门外有什么。

圈圈叫啊叫，叫个不停，爪子都快扒拉烂一般。

顾呈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攥住门把，又顿滞了三四秒，轻轻地拧动，然后……缓缓地打开。

随着门缝敞开得越来越大，廊外的灯光照进来得越来越多，灯光所裹挟的人影也逐渐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她背对着门，头颅是低垂的，纤细的双肩亦是垮的，悄无声息地细微颤动。

圈圈早在第一时间从门缝钻出去，边叫边蹭她的小腿，间或着回头看他的动作。

顾呈眼波闪动，但就只是定在原地。

顷刻，是沈言宁主动先转过来，眼尾的淡淡轻红泄漏了些许潮湿。

她的下巴则是扬起的，神色亦是骄矜的，当着他的面，扯了扯颈间那条项链：“忘记还你了。”

她扯得很用力，脖子上的皮肤迅速扯出细微勒痕。

也因为疼，她的眉心蹙起。

扯了两下没扯下来，沈言宁松开手里的东西，任由它们重重地砸落地面，她两只手均伸到后颈，解项链的扣搭。

越是想快点，越是快不了。

整整一分钟，沈言宁才成功，而脖子也比刚才红了。

终于解下来后，沈言宁直接狠狠地丢向顾呈。

项链砸上顾呈的胸口，弹出去，掉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顾呈低头，死死地盯着挂坠上摔出裂缝的黑色宝石。

圈圈嗅了嗅，又舔了舔，仰起脑袋看他们俩。

沈言宁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包和袋子，转身就要走。

顾呈伸出手，猛地攥住她伶仃的腕骨。

沈言宁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便被他强行拖进门。

第195章 南

“你干什么？放开我！”

“摔我的项链，嗯？”

“谁让你不接着？”沈言宁也没想到会摔坏，而且不就一条破项链，平时哪见他宝贝过，“大不了我赔给你。”

“你赔得起吗你？”顾呈按住她在墙上，用力抵住她。

“赔不起你又能拿我怎样？”沈言宁手里的东西全掉了，两只手被他分开着摁在身体两侧。

顾呈拖她进来的同时，一脚踢关了门，连圈圈都来不及进来，被遗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边嗷嗷叫边扒拉门板。

黑暗中，她起伏的呼吸与他急促的喘息触鼻相闻。

两人的面容均隐匿，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

顾呈说：“三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沈言宁：“朱——”

“不是。”顾呈分明早料到她又要问“朱曼莉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完全就是抢答。

而且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