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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爱人，叶云帆。

她眼底一亮，连忙走上前去。

还没走近，叶云帆就皱着眉头后退了半步：“今天小年，去爸妈家吃饭。”

他扫了眼苏清瑞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军棉衣，声音更冷：“把身上的味除干净。”

苏清瑞顿时脸色一白，脚步钉在原地，再迈不动丁点。

结婚两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叶云帆都会嫌她身上有异味。

可她明明每次都会换上自己最干净体面的衣服……

她想要解释，于是用手语比划：【我不会把这身穿到爸妈家……】

刚做了几个手势，叶云帆就皱起眉打断：“苏清瑞，当初你因闯进火场救我而变哑，我娶你已经是对这件事最大的补偿。”

他目光淡淡扫过她僵在半空的手：“至于日常交流这种小事，我实在没有精力迁就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苏清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默默垂下手。

叶云帆根本就不会为了她去学手语，就算她再怎么表达也没用。

这两年，苏清瑞心里总还保留着一丝期望，期望他会爱上自己。

毕竟他们年幼相识，从前叶云帆对她很好。

提结婚时更是向她保证：“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现在，当初结婚的真相才被明着摊开，让苏清瑞的心也像被剥开一样生疼。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叶云帆这样的补偿……

苏清瑞敛去心头涩意，带着康康回家。

一进门，康康似乎觉察到她心情不好。

不断舔舔她的手指，还去叼路边的小野花来哄她高兴。

苏清瑞低头对上康康那双黑溜溜眼睛那瞬，郁结在心里的气忽然就散了。

她笑着摸了摸康康的头，到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净喜庆的花衣，闻了又闻。

确保上面只有肥皂的淡香，这才换上打手势问康康：【这件行吗？】

康康裂开嘴，欢乐的跳来跳去。

苏清瑞看后，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出门。

叶云帆的父母都是军官，住在军区大院里。

苏清瑞跟着叶云帆进去的时候，一路就听到大院家属们的议论。

“我记得叶营长跟倪医生才是一对啊，怎么娶了这么个乡下丫头？啧啧……”

“何止啊，还是个哑巴呢！孩子生不出一个，就知道跟狗打交道，一身的味儿哟……”

这些议论，叶云帆充耳不闻。

苏清瑞没法争辩，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上楼。

他们说的倪医生，叫倪月玫。

是苏清瑞曾经最好的玩伴，也是叶云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当年倪月玫一声不吭地离开，只留下一封断交信让苏清瑞转交给叶云帆。

当时她一心想甩掉叶云帆，所以写了很多很过分的话，满篇都是“你不配”、“滚”、“恶心”之类的词。

苏清瑞不想伤害到叶云帆，便私自将信藏了起来。

可叶云帆却以为，是她藏信，故意破坏他和倪月玫的感情。

那是叶云帆唯一一次朝她发火，怒斥：“像你这么卑劣的人，活该孤独终老！”

那之后，本就淡如水的夫妻关系更是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苏清瑞心脏一阵紧缩……

正想着，就已经到了叶父叶母家。

门刚打开，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扑过来，一头扎进叶云帆的怀里！

倪月玫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笑着撒娇：“云帆，看见我开不开心？”

第2章

苏清瑞顿时僵在原地，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就算倪月玫和叶云帆再怎么两情相悦，现在叶云帆是她的老公，倪月玫怎么能……

她喉间发涩，双手比划着想提醒这件事。

却见叶云帆宠溺拍了拍倪月玫的肩膀，语气无奈：“别闹。”

倪月玫吐了吐舌头退开，才似是看见僵站在一旁的苏清瑞。

“不好意思啊，清瑞，我忘了你们已经结婚了……”

这时，叶父正好端着菜出来：“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别计较这些！”

叶母在厨房没好气地喊：“那哑巴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不知道叫人，就连眼力见都没了？”

听着这些话，苏清瑞比划的手僵在空中。

为什么倪月玫会成为他们的“一家人”？

她一个哑巴，要怎么“知道叫人”？

可她说不出话，也没法子质问和解释。

只能看着叶云帆，期望他能帮自己说一句。

可男人的目光却一直专注地放在倪月玫身上。

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

苏清瑞眨了眨酸涩的眼，不愿再看，转身进了厨房帮忙。

最后她端着汤出来时，就看见自己的老公满眼宠溺地看着倪月玫。

叶母正笑眯眯地给倪月玫夹菜。

他们围坐餐桌，看起来真像一家四口……

苏清瑞抿了抿唇，端着汤上前。

还没放下，就又听叶母指着房子窗沿命令：“把窗户打开，你搬个凳子到那边去吃。”

苏清瑞愣了一下，叶母这是让她……在窗边散味？

强烈的屈辱和委屈蔓延上心头。

从前她也是个雷厉风行、立过功勋的军人，为什么现在却要过得这么窝囊？

何况如果她身上真的有异味，刚刚叶母为什么叫她去厨房帮忙！

如果她的嗓子没坏，她一定会问：“明明我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苏清瑞攥紧了手，也没有了食欲，干脆进了厨房。

听着外面其乐融融的谈笑声，落寞像潮水般向她涌来。

明明她只是哑了说不出话，他们却好像当她死了一样。

苏清瑞红着眼扯了扯嘴角。

她该明白的，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外面这一顿饭吃了许久。

直到倪月玫要去医院值班，打了招呼离开。

苏清瑞正想出去，就听见叶父压低声音的问：“云帆，你对月玫……还有想法吗？”

叶母着急帮腔：“人家是医生，有身份，又漂亮，还是个健全人，她跟你才般配！”

苏清瑞脚步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听。

叶云帆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军人应该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也忠于自己的另一半。”

苏清瑞怔住。

心口涌上强烈痛意，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不会和倪月玫再续旧情，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自己的操守……

苏清瑞忍不住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见她的那瞬，客屋里瞬间消音。

叶母顿了一下，才强装无事说：“云帆喝醉了，你带他回去好好照顾。”

苏清瑞按下情绪点头，扶起叶云帆离开。

叶云帆的家就在隔壁那栋楼。

苏清瑞带着他回了他家。

进门的时候，她摸索了会，才生疏的打开灯。

灯光亮起，苏清瑞看着陌生的屋子，心口发涩。

从结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资格踏足这里。

叶云帆的确喝醉了，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也没有拒绝她进家门。

苏清瑞叹了口气，扶着叶云帆躺下，想去给他熬醒酒汤。

刚转过身，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带到床上，被叶云帆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

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喷撒在鼻尖。

苏清瑞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们虽然结了婚，可叶云帆从没有碰过她。

而现在……

正想着，叶云帆忽而吻了下来！

唇舌纠缠，呼吸交融。

大手在她身上点起火。

苏清瑞红着脸闭上眼睛，主动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正情动时。

叶云帆咬着她的耳垂，发出一声喟叹般的轻唤：“月玫……”

第3章

就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所有的悸动和暧昧瞬间消散。

苏清瑞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对上了叶云帆微微一怔的目光。

然后，他忽然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又吻了下来。

苏清瑞想起从前听人说过：

“清瑞跟月玫两个丫头长得真像，把眼睛一遮，下半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叶云帆认出来了，却还是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

苏清瑞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也打湿了叶云帆的指缝。

她只是不能说话，不代表她没有感情没有心……

撕裂的痛楚从身下一直蔓延到心底。

苏清瑞颤抖着闭上眼，被动承受叶云帆给的一切……

昏沉起伏间。

她又想起十三岁那年，自己回家路上被醉汉拖进巷子里。

绝望之际，叶云帆就像天神降临一样出现，将那个醉汉打跑。

他将自己衣服披到她肩上，安慰她：“长大后和我一起去部队吧！等你变强，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那段差点被凌辱的记忆，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唯一的阴影。

可那天的叶云帆，也是她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就因为他那句话，她长大后去部队，也做了训导员。

“苏清瑞？”

叶云帆冰冷的声音响起。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泡亮起。

苏清瑞睁开眼，就对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