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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热闹？

　　会是赵夜阑和宋青茹大婚的日子吗？

　　她艰难地抬手摸了摸好好放在怀里的镜子和梳子。

　　自己的贺礼，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不过赵夜阑估计也不会稀罕吧。

　　说不定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出现，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赵清瑶自嘲想着，脑袋里那些记忆却越来越淡。

　　渐渐的，她的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3

　　此时，赵府内。

　　赵夜阑正坐在房中，看着手里那方已经褪了色的手帕发呆。

　　这手帕，是赵清瑶刚开始学女红的时候绣的。

　　手法无比粗糙，就连原本应该是仙鹤的图案也被绣成了胖头鹅。

　　当时的她备受打击，扔掉手帕之后还哭了好久。

　　他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后来，他偷偷将手帕捡了回来，没告诉任何人。

　　在边境的那三年，他便是靠这方手帕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活了下来……

　　“夜阑！”

　　外面突然传来好友许承允的声音。

　　赵夜阑连忙将手帕塞回袖子里。

　　许承允就走了进来：“赵清瑶出城的路证我全都帮你办好了，你看看。”

　　说着，他拿出通关文牒交给赵夜阑：“不过你们两个人闹成这样，她还会跟你走吗？”

　　赵夜阑默了一瞬，神色复杂：“我也没想到。”

　　得知赵清瑶要嫁给旁人后，他立刻告假回城。

　　本意是想等赵清瑶退婚后，便带她去边境。

　　那里没有人认识她，他们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一起生活。

　　却没想到赵清瑶竟铁了心的要嫁叶以安，再后来宋青茹又出现……

　　一步错，步步错。

　　“那我听流言说你跟你爹说非宋青茹不娶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许承允的话，赵夜阑无奈一笑：“还不是因为叶家退婚一事，我若不这么说，那晚的鞭子就得落在清瑶身上。”

　　许承允‘啧’了声：“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赵夜阑摩挲着通关文牒上赵清瑶的名字，沉声道：“先找到她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许承允跟着点了点头，没久留便离开了。

　　这之后，赵夜阑便找了很多人，秘密寻找赵清瑶的下落。

　　可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她。

　　赵清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赵夜阑不由得越来越焦躁起来。

　　直到这日，他再次失望而归时，被赵父拦住：“叶家明日大婚，你替我走一趟吧。”

　　叶家？

　　叶以安？

　　赵夜阑接过请帖，有些诧异。

　　叶以安与赵清瑶退婚刚多久，就要娶别人了？

　　他想着，但也知道碍于之前的事，自己必须得到场。

　　只能暂时将接着寻找赵清瑶的事拜托给许承允。

　　翌日下午，叶家门庭若市。

　　赵夜阑坐在宾客席中，遥遥望着一身红衣的叶以安拜堂成亲。

　　可不知为何，他竟恍惚觉得他身旁，新娘的身形很是眼熟。

　　思索间，只听旁边人道：“这叶家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退亲，一会儿又迎娶的？”

　　“谁知道，说不定这是叶家少爷和赵小姐的情调呢！”

　　赵小姐？

　　赵夜阑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般。

　　他猛地伸出手攥住说话那人的衣领：“你刚刚说新娘子姓什么？！”

　　巨大的声响，引得婚宴上的宾客都看了过来。

　　那人一脸惶恐，认出赵夜阑来后又有些诧异：“赵公子？今天与叶公子成婚之人是令妹，自然姓赵啊！那请帖上不写着呢吗？”

　　赵夜阑呼吸都凝住了，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连掏请帖的手都在发颤。

　　打开那刻，赵夜阑眼前一黑。

　　只见新郎叶以安后面的那行，赫然写着新娘——赵清瑶。

第11章

　　赵夜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叫他眼前发黑，无法思考。

　　他找了那么多天的赵清瑶，怎么会成为叶以安的新娘！

　　他身形摇晃了几下，几乎要站不稳。

　　“送入洞房，礼成！”

　　礼官的高呵让赵夜阑瞬间回过神来。

　　他想要上前阻止，可看着叶以安小心翼翼扶着赵清瑶的样子，他的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诶，这不是赵公子嘛，今天可是令妹大喜的日子，你可得多喝几杯。”

　　旁边走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直接将赵夜阑拉走。

　　赵夜阑死死看着赵清瑶离开的方向，心里瞬间空成一片虚无。

　　这么多人见证了这场大婚，不管他再做什么，也都阻止不了……

　　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却无法减轻一点心里的苦涩。

　　古人说得没错：借酒消愁愁更愁。

　　烈酒入喉，他却满脑子都是叶以安掀开赵清瑶盖头的画面。

　　他闭了闭眼，还是提前离了席。

　　叶府的气氛太热闹太喜庆，几乎要把他溺毙。

　　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好像不看见叶府那满府的红色，他就能否定赵清瑶已经嫁给叶以安的事实。

　　醉仙楼，许承允看着把自己叫过来之后，就只沉默着喝酒的赵夜阑，忍不住道：“你别喝了。”

　　赵夜阑顿了一下，眼睛里已经有了迷蒙的泪意。0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没有焦距，嘴唇翕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承允凑近，才知道他一直在喊赵清瑶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赵夜阑手里的酒杯夺了下来：“你喝醉了。”

　　赵夜阑好似才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仰头笑了起来：“没有了，都没有了。”

　　许承允诧异地看着他。

　　他认识赵夜阑已经很多年了，但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赵夜阑向来情绪不外露，基本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许承允也从来不知道，赵清瑶对于赵夜阑来说，会这么重要。

　　赵夜阑笑着笑着，兀自趴在酒桌上哭了起来。

　　许承允想伸手，手停在空中半晌，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样的赵夜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夜阑终于又端正地坐了起来。

　　眉眼凌厉，他又恢复了以前一贯的样子。

　　若不是他的眼里还有着隐隐的水光，许承允定会以为之前看到的那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他总觉得赵夜阑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太对劲。

　　他张了张嘴，担忧道：“夜阑，你没事吧？”

　　赵夜阑抿了下嘴角，声音里带着冷：“无事。”

　　“可你……”许承允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无事就好。”

　　“天色晚了，我回府了。”

　　赵夜阑说完，起身离开。

　　这一夜月色清冷，赵夜阑抬头，天上的月亮尤其的圆。

　　街道清冷，可叶府的方向还是会有喧闹声传来。

　　赵夜阑心里突突的疼。

　　他握紧拳，闷声朝府里走去。

　　到了府门口，就见一老乞丐婆蹲在那里。

　　一见到他，乞丐婆就站了起来：“赵公子。”

　　声音苍老羸弱，像是随时要倒下去般。

　　“找我何事？”

　　乞丐婆从怀里小心地掏出几样东西：“有些东西要交给公子。”

　　她所说的东西用破布包着。

　　赵夜阑也没有嫌弃，伸手接过。

　　打开破布，他便僵硬在原地。

　　破布包着的，是一个香囊，一把梳子，以及一柄铜镜。

第12章

　　香囊是赵夜阑熟悉的那个香囊。

　　他摩挲着香囊上的纹路，只觉得心血翻涌，喉头腥甜。

　　他强忍着异样，平静地问道：“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乞丐婆解释：“我在城外一间破庙落脚，前段时间来了个姑娘。”

　　“这个姑娘可怜，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整天整天发烧，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她一直在说胡话，说是还有东西没有交给你。”

　　“后来，又来了个公子将她带走，但这些东西都留下了。”

　　“我想着，还是应该交给你。”

　　赵夜阑捏着香囊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赵清瑶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