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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着她和谢骆相携离开的背影，倏地开口：“谢骆。”

第十九章

闻宴，正要离开的两人脚步一顿，回过头。

谢骆直直看向厉淮安，眉梢上扬：“和我？我和周律似乎不熟，周律想和我聊什么？”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厉淮安反问。

谢骆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程昭愿，眸色稍沉。

紧接着，他说：“好啊，周律，我们去哪里聊？”

“谢骆！”程昭愿眉心一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

“没事的。”谢骆侧眸对她淡淡笑了下，“不过就是聊聊天。”

厉淮安面无表情地别开眼，竭力地想让自己忽视掉眼前的这一幕。

太刺眼。

谢骆将车钥匙留给了程昭愿，嘱咐她回到家一定要给自己发消息，才抬步走向厉淮安。

他勾了勾唇角：“周律，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去那儿吧。”

厉淮安点头：“可以。”

眼见两人先后动身，在一边站了很久，神情瞬息万变的夏穗连忙上前：“师哥……”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厉淮安冷冷地丢下这句，看都没看她一眼。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

夏穗狠狠一怔，差点没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她？！

她恶狠狠的目光一转，落在已经坐上车准备离开的程昭愿身上。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程昭愿，厉淮安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然而程昭愿丝毫没有察觉到夏穗的眼神，直接绝尘而去。

另一边，咖啡厅。

坐在位置上点好咖啡之后，谢骆抱起双臂好以整暇地看向对面的厉淮安：“周律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吧。”

厉淮安也没打算绕弯子。

他直视着谢骆：“你和程昭愿没有在一起。”

谢骆怔了怔，神情似乎僵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勾起抹淡笑：“我们在没在一起，周律好像比我还确定。”

“她撒谎的时候会攥手，上次在法院，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时就紧紧攥着手。”厉淮安不慌不忙地说着，像是胜券在握。

听着他谈起程昭愿的小习惯，谢骆心底浮上一抹浮躁。

“如果周律是来跟我炫耀你有多了解小意的，那么大可不必。”他眉宇微冷，“而且周律和小意分开三年，以前的习惯已经不能用来判定现在的她，不是吗？”

厉淮安没回答，却是嗓音凉淡地问：“你喜欢她什么？”

谢骆沉默了瞬。

而后他敛起笑，神色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周律一定想知道的话……她心地善良、对工作认真负责，有时候为了案子可以几天几夜不好好休息。”

“我想不到她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

闻宴，厉淮安眼睫狠狠一颤。

从前的程昭愿……正如谢骆所说那样。

但他把这样的她弄丢了。

他咽下喉间涩意：“你觉得自己能喜欢她多久？”

谢骆微眯起眼，不掩眸底讥讽：“周律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吧？”

厉淮安无声地捏紧了手：“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会一直喜欢她？”

“我就是能保证会一直喜欢她。”谢骆神情冷然，“对我来说，小意就是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其他人？”

“或许我现在的确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会用时间证明给小意看。至于周律相不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说完，谢骆再没了跟厉淮安周旋下去的心思。

他站起身，礼貌一笑：“很晚了，我先走了周律，下次见。”

厉淮安紧盯着谢骆离开的背影，心脏越来越疼。

倏地，他抬声开口——

第二十章

谢骆身形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厉淮安，笑意冰冷：“那我拭目以待了，周律。”

咖啡厅的服务员在这时送上了刚才两人点的咖啡。

谢骆看了眼厉淮安面前的那杯摩卡，眸底倏地划过抹像是讽刺的笑。

“周律，你知道两个习惯不同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在一起生活吗？”

厉淮安皱起眉：“什么意思？”

谢骆笑了笑：“小意不喜欢喝甜咖啡。”

他只说了这一句，厉淮安的脸色却骤然一僵。

程昭愿不喜欢喝甜咖啡？

可她从前在家里，分明都是做摩卡给他……

等等，给他？！

厉淮安浑身震住，过往的那些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每次程昭愿做的摩卡咖啡，她自己都没喝过。

而他有一次问起的时候，她回答：“我怕晚上睡不着，就不喝了。”

看着厉淮安明显怔楞的神情，谢骆忍不住讥讽开口：“连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我真好奇周律说的爱体现在哪里。”

说完，谢骆再没停留，转身推开咖啡厅的门离开。

厉淮安眉宇却渐渐冷峭。

透过落地玻璃，他看见谢骆站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

不知怎么，厉淮安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出咖啡厅，然后坐上自己的车，干净利落的打火，变道跟了上去。

那辆出租车驶进了市中心一处高级住宅的小区，最后停在一栋楼门前。

而一道身影赫然站在楼下——

是程昭愿。

她穿着件单薄的睡衣，肩上却披着一件明显是男性的外套。

谢骆下车后，对程昭愿周柔地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走进了楼里。

厉淮安将车停在阴影里，眼神平静得可怕，整个人要被阴郁的情绪给吞噬。

他走下车，站在车旁，抬眼搜寻着符合程昭愿他们上楼时间亮起灯的楼层。

的确有一楼才差不多的时间亮起了灯。

冷空气灌进了厉淮安的鼻息里，他解开衬衫上边的两颗衣扣，平日里的从容周和荡然无存。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怀念往事和企图复合的迹象，就会遭到程昭愿厌弃的神情。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厉淮安望着上方，灯理整家獨費付久久未灭，谢骆也没再下来过。

他仰着头，像怨气缠身的一缕魂魄，如果想要恢复活人的呼吸和生机，就需要谢骆立即，立刻，现在，离开那层楼。

可终究还是没忍住。

厉淮安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昭愿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但传来的声音不是她的。

“周律，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找小意吗？”谢骆嗓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