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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突然就想到了云凯。你说，他当初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于你来说，算不算相负且不好定论。但对于吴潋滟来说，他就是一个混蛋啊。”

蓝瑶到底是我默契了多年的姐妹：“你刚才说的时候，我就想到她了。”

吴伟山上个月在监狱里死了。

之前他因为绑架我们这帮人，被汽油烧成重伤。

断断续续交代了一些没什么用的细节，因为有心脏病之类的基础病，后面就病危了。

吴潋滟因为故意杀人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二年，但我后来听陆绪说，她在看守所里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是很好了。

“现在林哥得了这个病，但薇姐都还不知道……”

我支起一条膝盖，看着窗外骤雨疾风，一片昏暗。

我问蓝瑶，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不相信是薇姐杀的人。”

蓝瑶说：“孕妇的第六感很准的，你知道么温粤，我跟薇姐一起做自媒体，也做了有大半年了。”

蓝瑶说，她之前早就说了，单纯的直播带货市场已经饱和，依靠快节奏刺激消费的套路也日渐式微。

想要做好自媒体，还是要靠内容输出为王道。

为此，她们公司里也想了好几个方向。

昨天她跟我提过的那个希区柯克鬼故事解说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林向薇还考虑过美食区方向。

“但问题是，薇姐不会做菜，所以一开始那几个短片都是叫我来试的。”

蓝瑶说，“其实薇姐上镜效果比我更好，但她不敢切肉你知道么？她晕血，看不得活物。但凡有丁点血水在上面的，白斩鸡这种都不行，牛排简直让她原地去世。”

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蓝瑶继续说：“真的。你看她那副样子，好像死活不怕似的，其实怂得让人心累。于是我就想啊，你说她这样的性子，敢杀人？”

我沉思一阵：“那如果她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说？还自首报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除非——”

答案呼之欲出。

除非林向薇知道展卿死了。

除非她知道是谁杀了展卿，而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给真正的凶手顶罪？！

可如果真的有人能让林向薇心甘情愿顶罪，会是谁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想到了之前的某个细节——

周三那天晚上，我跟陆绪一起去林向凡家。

因为从蟒蛇腹中剖出那块手表的事，我们两人决定拿过去问问林向凡，是不是他送给宋子衿的。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一开始是扑了个空。

林向凡没有在家。

而且，我们打电话也没人接。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绪才会担心他是不是因为身体出状况了，于是急急忙忙上门。

可突然之间，林向凡又回来了。

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己下楼走走。

当时我和陆绪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可如今拿出来再想想——

轰隆！一个巨大的秋雷落下来。

白光把后面的一道人影劈在我面前的空地上。

我和蓝瑶都吓了一跳！

第412章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怎么不去房间里？”

看到是林望时，我和蓝瑶才把砰砰直跳的心落回肚子里。

“你没走？”

我看看林望。

“雨这么大，我能去哪？”

我扶着蓝瑶站起身。

已经快十点了，孕妇很容易困。

我看了林望一眼：“我跟瑶瑶先回房休息了。”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林望叫住我。

蓝瑶会意，识趣地抽走房卡，“我先进去洗澡了。你要是太晚，我就不等你了。当然你要是不回来，记得跟我说一下——”

“滚吧。”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你刚才跟三宁他们说什么事？”

我靠着刚在的地方，没挪动。

坐热乎儿，夜里有点凉，我不想换地方。

林望递给我一件外套，让我铺地上。

我也没客气。

只是他挨着我坐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丝明显的燥热。

“你发烧了？”

我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退烧药还有吧。”

我记得今天下午陪他去医院的时候有开过一些。

他没回答，只把目光落在我缠着绷带的左手上。

我缩了下手，轻咳两声：“你要跟我说什么？”

“刚才七夜打电话，说林向凡正在手术。但结果不好，开了胸腔也没用，癌细胞发展的状况已经不是手术可以控制的了。且有肝昏迷迹象，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清醒过来的机会……”

这话题必然沉重，却又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

男人的情感中或许更看中的是情义和友谊，女人的情感细腻，所以更让我意难平的，还是林向凡兄妹之间的这段感情。

我唏嘘不已，如果林向薇跟林向凡真的是兄妹，她是不是就能够捐赠肝脏了？

“肝脏移植确实是最后一步。”

林望说：“只是想要找到匹配合适的，实在很不容易。他们两兄妹几乎没有亲人。林哥父亲这一支，基本上都没人了。母亲那边也只有一个远房阿姨，早就没什么联系。”

我难免唏嘘：“问题是现在，薇姐甚至都还被瞒着……”

“瞒是瞒不长久的。”

林望说这话的时候，无助的口吻听着真难受。

他一向会把兄弟的事当自己的事来控场。

即使当初天天得了心脏病，在那么困难的状态下，他为了那颗心脏所展现出来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魄，光是听沈七夜他们讲起来，我都觉得画面感很足。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

林望好像真的变了。

他不再那么风发意气，也不再盲目相信自己能搞定所有，也不会再用自己的三观和规则去框架身边的每一件事。

有时候，我偷偷看他看着女儿的眼神，软得就像一团水淋淋的春泥。

我感觉得到，他是想重新对我示好的。

可是我们之间的爱，短短数月消磨殆尽。

不——

不算是消磨，我们都还没走到需要消磨感情的阶段。

那是被大刀阔斧，硬生生砍削下去的。

我所有的愧疚，所有的弥补，都在我女儿身上。

但是没办法，我在她的脸上多少可以看出林望的基因。

这让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恨他怨他。

又或者说，爱是不能够了，恨又舍不得。

可是在林望的身上，我终究是看不到婚姻生活里的信心。

“温粤，你身体是不是……”

林望突然这样一问，我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以为，他在问我伤病如何。

“早就没事了。”

我抬起胳膊，故意反转下手腕的疤痕。

捏了捏自己的上臂，我说，已经开始长肉了。

过几天，我妈和张叔要回来，到时候就我妈那个填鸭子式的厨艺，估计又要把我喂胖十几斤。

“我不是问这个。”

林望的眼神变了，闪电的光在他眼里都像被揉成了温柔的水似的。

“我今天无意中听到你跟宋姨打电话。”

我瞬间了然。

到底还是我妈跟我说不能生育的事，被林望听到了。

即使那会儿，我已经第一时间掐断了视频电话。

我低吟一阵：“我……之前去复查，医生说概率不大。但也没什么关系，我都三十岁了，又不是黄花闺女。”

更何况，我现在有丫丫了。

我说，就算没毛病，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要孩子。

我要把我所有的爱，全部都补偿给我的女儿。

“如果格格想要个弟弟妹妹呢？”

“那不是还有阳阳么？”

我笑，“你自己说的，想让阳阳跟她接触接触。我同意啊，没问题。我感觉丫丫还是挺喜欢照顾人的。在西郊院子里，她要照顾那么多小动物。阳阳身体不好，说不定也要她多多照顾。”

我一直相信，能让一个人强大起来的最快办法。不是给予她更多的说教，而是让她觉得自己被需要。

丫丫的自卑，来源于她的自我厌弃和安全感缺乏。

我想要重塑她的自信，任何正向的方式都应该予以尝试。

“咱们不是在谈丫丫的话题。”

林望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