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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悔

　　他还没来及对峙，她不可以死。

　　霍西城突然想到什么，疯一样冲到前面，拽起某个医生的衣领。

　　“救救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望着双目猩红的男人，医生有些受惊。

　　“你让开，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安保人员立即将霍西城拽开，给救援队让路。

　　医生护士七手八脚将夏木乔抬走，留下他在原地嘶力竭。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万般悔过，都在此瞬炸开。

　　他推开安保人员，紧随其后追到抢救室门口。

　　“先生你不能进去！”

　　“你们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霍西城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了。

　　“活着的时候不关心，现在倒是悲伤满怀了...”

　　小护士猜测二人关系，吐槽着跑进抢救室。

　　就在这时，霍西城的秘书赶来了。

　　“霍总，树林里孩子的身份查出来了。”

　　他声音低沉，神情为难。

　　“是谁？”

　　霍西城盯住他，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您，节哀顺变。”

　　“你快说到底是谁！我节什么哀！不是天天对不对？不可能是他！”

　　霍西城疯了，他一拳抡过去，着实打在秘书脸上。

　　“霍总，您别激动，您还年轻，孩子还会在有的。”

　　秘书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刚查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遭遇这样的结果。

　　“混蛋！”

　　霍西城再起举起拳头，却是朝墙壁狠狠砸过去。

　　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已是泪如泉涌。

　　他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还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半晌，霍西城都没动，他垂着头，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霍总？”

　　秘书以为他冷静下来了，走过去轻唤。

　　一连叫了好几声，始终不予回应，秘书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果霍西城秋天落叶一般跌倒在地，随后只听「噗」的一声，他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两个小时后，霍西城才缓缓苏醒，刚睁眼便抓住秘书询问夏木乔。

　　“霍总，她还在抢救。”

　　看霍西城满眼都是红血丝，秘书轻叹口气。

　　不等他再说一句，霍西城直接翻身下床，朝急救室跑去。

　　这一等，就是一夜。

　　他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滴水不进，就在门口呆呆站着，谁也不知道这一晚他在想什么。

　　清晨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霍西城仿佛充满电的机器人，瞬间被唤醒。

　　护士刚把夏木乔推出来，他便扑了过去。

　　床上的女人双眸紧闭，嘴唇苍白，没有一丝生机。

　　他眼眶再次酸涩，想问又不敢问出口。

　　因为害怕听到那个可怖的答案。

　　“医生，她怎么样？”

　　秘书走过来，替他问出口。

　　“命保住了，但仍处于昏迷状态，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至于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求生欲了。”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走掉。

　　连续抢救十个小时，所有人都疲惫至极。

　　这消息如雨中暖阳又入晴天霹雳，霍西城站在原地又哭又笑，表情复杂。

　　她没死，却成了植物人。

　　“夏小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秘书也一阵心酸，这段时间他们误会太多了。

　　“请最好的医生来，我一定要让她醒着活...”

　　霍西城几近哽咽，愧疚的种子已然在心底发芽。

　　“是，霍总。”

　　秘书应声，事已至此，连他也觉得残忍。

　　想起之前对夏木乔冷言冷语，他心中不免愧疚。

　　外人尚且如此，霍西城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朝ICU走去，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夏木乔躺在床上，安静地仿佛与这世间无关。

　　霍西城双手扒在玻璃上，眼眶逐渐湿润，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认为了四年的「野孩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太多话想亲口问她，有太多问题想要搞清楚。

　　他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需要一个弥补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霍西城拿出手机，他要查清四年前车祸的事...

　　三天后，夏木乔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从这天起，霍西城对她寸步不离，生活起居都在病房中。

　　需要办公时就在她床边，无事时便握着她的手发呆。

　　短短几天，他老了十几岁。

　　每每夜晚入梦，总能看到夏木乔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场景。

　　每次醒来时都是大汗淋漓，然后赶紧查看身旁人是否还有气息。

　　一个星期后，霍西城终于得到了四年前的真相。

　　“夏小姐在车祸后被人送往医院，之后被亲属接走……但院方关于这位亲属的信息全部都是伪造的，国内根本查无此人。”

第15章 四年前的真相

　　“之后夏小姐被秘密方式送出国，安排在一家公立疗养院，昏迷了两个月后才醒来。”

　　“疗养院表示对她记忆很深，按道理她腹中的孩子根本留不住……但因为她求生欲很强，所以孩子保住了……但因为营养不良，在她肚子里整整待了十二个月才出生...”

　　“怀孕期间，夏小姐一直借住在疗养院，生活非常窘迫，八个月的时候，还在西餐厅当清洁工，在酒店刷马桶...”

　　说到这，秘书有点不忍继续。

　　那段时间，夏木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出去水性杨花了。

　　秘书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故事说完。

　　“孩子出生后，她用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张机票回国，还被黄牛骗了。当地警方了解她的情况后，才出资帮她回了国。”

　　“在L国期间，除了正常的工作人员，她没有接触过任何男性。”

　　霍西城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最后这句话，狠狠打了他的脸。

　　她根本就没有背叛过他，是他小肚鸡肠，自以为是！

　　这四年他对她百般羞辱，万般折磨，还和苏娇月逢场作戏报复她，种种恶行，简直天理难容。

　　“霍总，您不要太难过，我们已经请了国内外最好的医生来给夏小姐诊治，相信不久后她就能醒来。”

　　“你出去吧。”

　　霍西城声音极轻，甚至有些无力。

　　望着床上沉睡的女人，他连道歉都没有勇气。

　　“夏木乔，如果你恨我，就赶紧醒来报复我，不管你用什么招数，我都一一接着，这是我欠你的。”

　　他坐在床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我害的你家破人亡，你不能就这么死去，你要活着……你要让我不得好死，你要让害你的人没有好下场...”

　　他故意这样刺激她，希望能激起她的求生欲。

　　一句句扎心的话说出口，可夏木乔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西城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摸着她的发梢。

　　“夏木乔，你一定要醒过来，算我求你了...”

　　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从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夏木乔。

　　不管他怎么折磨她，怎么羞辱她，都是出于那份男人的占有欲，都是出于他自私的爱。

　　两周过去了，国内外的名医一批批来了又走，都对夏木乔的病情无可奈何。

　　人人都知晓，植物人只能靠病人自身的求生欲，外界要想过多干预，根本不可能。

　　霍西城能做的，也只是日日夜夜的陪伴。

　　除此之外，他每日挖空心思诅咒自己，希望能有一句话刺激到夏木乔。

　　他每日都要揭开血淋淋的伤疤，面对害死两个亲生骨肉的事实。

　　一个月过去，夏木乔依然沉睡着。

　　在霍西城的细心照料下，她的生命体征都在逐渐变好，却唯独没有要醒的迹象。

　　田兮兮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来看望夏木乔。

　　“木乔，你真的太傻了。”

　　来之前，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哭，因为不吉利。

　　但看到夏木乔躺在床上的瞬间，她还是没能忍住。

　　“因为一个臭男人搭上了一辈子，你值得吗？”

　　“你一定要快快醒来，千万不能让那对狗男女得逞……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自己遭受的一切，田兮兮抱着夏木乔泣不成声。

　　可相比起夏木乔，她已经算幸运了。

　　至少，她还没有失去自己的亲人。

　　“怎么是你？”

　　门外霍西城突然出现，望着田兮兮，眉宇间充满愠怒。

　　他依稀记得，当初夏木乔说要给她治病朝自己要钱。

　　之后他便...

　　这一刻，他把田兮兮也当成了帮凶。

　　“霍西城！你这个王八蛋！都是你害死了木乔！”

　　田兮兮先是闻声一愣，看清是霍西城后，便奋不顾身地朝他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拿着烟灰缸。

　　“都是你！我要杀了你给木乔偿命！我要杀了你！”

　　田兮兮认定，当初自己被侮辱，还有夏木乔的死都是霍西城造成的。

　　她疯了一样地击打霍西城，起初男人还躲闪，到后面干脆放弃躲闪，任由她撒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