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舒夏翊盯着手里的报告，逐字逐句检查确定没有纰漏后交给了庄伯勋。
褚修良手里转着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发什么愣呢？”舒夏翊瞥见褚修良那条黑白花的尾巴又冒出来，随着它摇摆的节奏，还有一些猫毛飘在空中，忍不住有些不耐烦。
“潘寻南带着鞋套去杀了死者，知道用信号屏蔽器，知道要擦写死者的手机让我们无法从死者的手机记录查到信息，连当天的新衣服都在周二一大早趁着没有人扔进河里了。为什么没想到把稿子烧掉呢？”褚修良始终没想明白，脸上满是疑惑。
根据潘寻南的口供，特搜一队在潘寻南的家里，找到了和房产证在一起的那份稿子。稿子用透明的文件袋装起来，上面满是潘寻南和死者任德明的指纹。作为凶器的水果刀也被带回去检验，验出了死者残留的DNA，并且刀口的形状与死者的伤口一致。
舒夏翊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笑了出来，“可能……对于任德明而言，这就是一堆纸，对于潘寻南而言，那就是她的全部心血、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忍心处理呢？”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舒夏翊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她周一杀人那天是租车出门的啊？”舒夏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早在带回潘寻南时，舒夏翊就问过司楚楚是否被褚修良安排去做别的调查，而司楚楚给出了否ʝʂɠ定的回答。
“我诈她呢。”褚修良换了个坐姿，“几乎每天那个时候我都能接到骚扰短信。”
“要不是她冒名顶替的租车信息有问题，潘寻南要是不上钩，我们还真拿她没办法。”舒夏翊叹了口气，整理起自己的桌面。
众人接着投入紧锣密鼓的工作之中，特搜一队的办公室门却被人敲响了。
走进来的是一身旗装马褂的青谷恬。
舒夏翊和褚修良顿时愣住了，两个人注视着青谷恬。
“有什么事情吗？”舒夏翊先起身，褚修良紧跟着移步。
青谷恬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疲惫，她低下头，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微笑。
“我可以见见潘寻南吗？”
褚修良摇头，“我们有规定，拘留期间不可以探视。”
青谷恬露出恳求的模样，她朝着舒夏翊恳求，“求求你，搜查官小姐，我知道你人好，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见她？”
舒夏翊眉头轻蹙，反问青谷恬。按照现在的线索，青谷恬和潘寻南不该是相互认识的关系。
“我有话要说，一定要见到她。”
舒夏翊注视着青谷恬的侧脸，陷入思索。
旗装马褂的长发女子出现在特搜处门口时，不少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回过头看向她。潘寻南带着手铐被两个女探员夹在中间送出大门时，舒夏翊的手轻轻搭在了青谷恬的肩膀上，陪着她站在押送潘寻南的那辆车边。
车窗缓缓下降，青谷恬眼里是潘寻南苍白的脸色和颓丧的神情，未语泪先流。
“潘寻南？”青谷恬没敢第一时间认出她。
潘寻南双眼无神，听见青谷恬叫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段时间，她已经被太多陌生人叫过名字了，早就麻木了。
“我知道，他抄了你的书。对不起，我发现得太晚了。”青谷恬咬着下唇，见潘寻南依然没什么反应，便着急了，“我知道，我知道那篇文章是你的，你曾经给我看过的，对不起，我不该建议你去投出版社的，这样你就不会去找他帮你看稿子了。”
话说到这里，潘寻南才有了一些反应，她缓缓抬眼，眼底依然是一片茫然。
青谷恬隔着车门将手伸进了车里，抓住了潘寻南的手，“我一定会帮你证明的，这本书本该是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证明的。”
潘寻南的神情有些木讷，她注视着青谷恬的脸，缓缓地提问，“你是……青谷恬……”
“对，对，是我，是我。”青谷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她抓着潘寻南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帮你的，可是我帮不了你，我没帮上你，我一早就知道是你动的手，可是我帮不了你。”
潘寻南始终木然的表情终于多了一分动容，带着冰冷手铐的双手抓紧了青谷恬的手，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让青谷恬难受的笑，“谢谢你。”
车窗缓缓合上，青谷恬的手抽出。押送车踩下油门，缓缓离开了特搜处。
褚修良带着两个探员站在舒夏翊的身后，他注视着舒夏翊一脸伤感的样子，轻声提问，“这不合规矩，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舒夏翊眨了眨眼睛，脸上的伤感一扫而空，用略带狡猾的眼神注视着褚修良，“你这个猫科变种人，竟然在跟我说合不合规矩？”
有些挖苦的话，在褚修良耳边却像是挠痒痒一样不值得注意，他抬手示意身后的探员，两位探员便走到了青谷恬身边，将她带走了。
“隐瞒证据，也算是犯罪。”舒夏翊的语调沉重，“一个抄袭作者，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褚修良跟着舒夏翊转身回到大楼。
突然舒夏翊的衣服被一个老太太死死地抓住，两个人惊慌地回过身，褚修良下意识露出的利爪也因为看清了老太太的脸，而收起来。
头发花白，脸上是老年斑和晒斑，皱纹密布，穿着一身粗布棉衣，她抓着舒夏翊外套的下摆，扑通就跪在地上，她身后紧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女人还大着肚子，看起来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两人脚上都是盗版的鞋，见老太太抓住了舒夏翊的衣服，也连忙跟着老太太跪下，朝着褚修良和舒夏翊磕头。
“诶！别跪别跪，什么情况啊！”褚修良连忙去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孕妇，“什么情况啊！”
见这情况，周围路过的探员也纷纷伸出手，把三人扶起来。
老太太见舒夏翊是个女生，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把抓住舒夏翊的手。
一辈子干活的苍老双手抓住舒夏翊有薄茧的手，老泪横流，哭着申诉冤情，“有人杀了我的儿啊！”
褚修良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他作为变种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三人身上有什么变种人的气息，立刻说道，“您不是变种人，我们只管变种人的案子，您的冤情得去警察局，这样吧，我们找辆车送您三位可以吗？”
“送什么啊！就归你们管！”男人大喊起来，让褚修良皱起眉头。
“就是他媳妇儿杀的人！就是那个兔子！”孕妇也跟着大喊起来，说着要跪着哭起来，“我苦命的大舅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