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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禾有些不明白，正欲再次发问，忽然周身狂风大作，天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䧇璍不少人抬头，大喊：“这是要下雨了。”

“老天爷快下雨吧！”

方芷禾心底惴惴不安，这根本不是要下雨的征兆。

她太了解周世昀，只有他出现，才会风云骤变。

果然，下一秒方芷禾脸上的面纱被吹掉，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离开前，她只听有人大喊：“妖怪，她就是当初那个怀了两年还没生出孩子的妖怪……”

眼前再次变得清明，她已站在干渴的河床之上，周世昀覆手而立。

“本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他冷声道。

方芷禾眼底满是沧桑：“我跟随帝君近三千年，帝君说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您所指何事？”

三千年，多么漫长的日子，回想起来却又是短短一瞬。

见她话中有话，周世昀不觉皱眉，走上前低头看着她：“修道之人不会真心待你。”

“那帝君可有曾真心待过我？当初帝君救我不假，可之后，我一路陪伴帝君，龙潭虎穴我不顾生死去闯，就连苏瑶上仙修养需仙草，都是我拼命采来的……”

“而如今……”

方芷禾喉咙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她早不是当初单纯的小妖怪，他说什么便信什么。

一丝慌乱从周世昀的眼底划过，他耐着性子道：“听话，同本君回桃止山，你伤害本君的事，本君可既往不咎。”

好一句既往不咎。

方芷禾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戚戚一笑：“可帝君害我孩儿的事，我忘不了。”

周世昀冰冷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朝着方芷禾伸出手，可还没碰到她，就看她连退数步躲开。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前跟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不再喜欢他了。

方芷禾不愿意再多做纠葛，转身离去。

两千九百年了，她幻化成人形后，是周世昀教会了她说话写字，教会了她人情世故……

他如夫君，亦如父亲。

这份恩情，她知道再也还不了……

国师府外。

此刻围满了激动的民众，他们吵着要李宸羿将方芷禾交出来。

灾荒之年，人们吃不饱，谁还会管什么国师不国师。

方芷禾看着这一幕，止住了脚步，决定等九星连珠之时再来找国师。

她正欲找一处歇脚之地，忽然鼻息一阵沁香，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苏瑶！

苏瑶凤眸轻蔑地看着她，红唇微启：“看着你这张脸，本仙真不舒服。”

第八章 她的孩子死了

方芷禾心下微颤，后退几步：“拜见琼花仙子。”

苏瑶指尖聚集了仙力，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

“你还真是大胆，竟敢趁本仙昏迷之际，用本仙的样貌迷惑帝君！”

还生下了孩子！

苏瑶一想到这些，便气的发抖！

方芷禾只觉下颚生疼说不出话，谁愿意做别人的影子？！

每个妖都能幻化出唯一的人形，可自己的人形是周世昀亲手所化，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不管是你的样貌还是名字，本仙都要取回，记住，以后你不许叫方芷禾！”苏瑶将方芷禾狠狠甩开，就要取她的面貌。

方芷禾强忍着疼痛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属于你的东西你拿回去，那属于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苏瑶眯了眯眼：“你的东西？”

“这两千多年来，你所用的仙草灵丹，无一不是我得来的，既然苏瑶上仙醒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方芷禾费力地朝着她伸出手。

她好傻，好傻，当初周世昀说要各种修复仙魂的药草丹药，她便各处去寻……

期间她受伤无数，几次差点殒命，但只要听周世昀一句夸赞，她便是满心欢喜。

如今得知，他所要的东西是为了救他心爱之人，她才觉心痛如麻，不可言说。

苏瑶冷笑一声：“你这小妖也能取到仙草，真是满口胡言！”

竟是根本不认方芷禾恩情！

她挥袖，半空中长生池莲荷出现在眼前，莲荷展开里面睡着粉嫩的婴儿。

母子连心，方芷禾只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伸出手想去抱他。

可她还没触碰到孩子，苏瑶轻易运用仙力，孩子直接到了她的怀中。

“我的孩子……”方芷禾惊慌喊道。

苏瑶美眸落在孩子的脸上，眼底是浓烈的妒忌：“跪下，好好给本仙磕头认错！”

她说着话，葱嫩地指甲来到孩子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一声啼哭在方芷禾的耳中放大，顾不上太多，她跪到在地，重重地朝着苏瑶磕头。

“苏瑶上仙，我错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苏瑶嘴角的笑意更浓，眼底满是得意。

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周世昀冰冷地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方芷禾听到周世昀的声音，抬头看向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帝君，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你快救救他……”

她眼底含泪，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周世昀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烦闷，而后他又望向苏瑶，不明白她是如何找到了孩子。

苏瑶面色不变，走上来道：“帝君恕罪，我看方芷禾实在是可怜，于是擅自做主将小殿下带来，不想她……”

苏瑶止住了嘴。

周世昀狭眸一寒：“她怎么了？”

“您看。”苏瑶将孩子递到周世昀的面前，刺目的伤痕使他额间青筋跳了跳。

苏瑶见此继续道：“阿焱，你别责怪她，她也是思子心切，以为臣妾要害孩子，所以才……”

“你胡说，明明是你划伤了我孩子！”方芷禾见她颠倒是非，牙槽紧咬。

可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大力袭来，只听“嘭！”得一声巨响，方芷禾被周世昀的仙力打落在地，震得她心神剧烈。

身体得疼痛比不过心底，方芷禾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世昀，涩然发问：“为什么？”

第九章

以前，周世昀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动手。

可如今，她从这个男人眼底看见了毫不掩盖的杀意……

方芷禾踉跄着爬起，再次追问：“告诉我，为什么。”

她不蠢，只是一直不愿意戳破两人间那最后的屏障罢了。

周世昀冷淡地看着她，接过孩子，一字一句地对着她道：“本君留着这妖胎本就是为了给阿瑶养身子，不过是划伤有何要紧？”

方芷禾听着他的话，脑中“轰”得一声，全身的血脉逆流。

虎毒还不食子，他做为周天上神却要拿自己的孩子给喜欢的女人养身子？！

“噗！”一口灼热再也忍不住喷溅而出。

方芷禾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红，眼眶猩红地看着周世昀：“你怎能如此残忍？”

周世昀看着她悲楚的神色，修长的手来到孩子的脖颈处。

方芷禾连连摇头：“不，不要……”

“你可知这妖胎就是造成下界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本君杀了他，既能为民除害，又能让阿瑶彻底恢复，何乐不为？”

这次下界，他派人探查了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