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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他呢。”

此话一出，林雪意身子一震，上前就抓住了许照南的袖子，扑通一声，她跪倒在他面前。

“我以后听你的…许照南，我都听你的！”

这场景，与七年前的夜晚如出一辙。

而此刻门外的白兰，脸色发白，僵在原地。

夜晚，许自成回来了，白兰做了一大桌子菜，特意炖了鱼汤放在林雪意面前。

白兰看林雪意，她换了件高领毛衣，垂着眼，脸色淡然。

她吞药的事白兰没告诉许自成，因此饭桌上很平静。只是吃到一半，许照南突然开口，“阿姨，小寞之前住的地方条件太差了，我又给她换了不错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

林雪意没说话，垂着头喝汤。

“没关系，小寞应该要独立的，不换了，让她自己住外面吧，常回来看看我和许叔叔就行。”

白兰竟然罕见拒绝了许照南的好意，不仅他诧异，就连林雪意，听了这话也不自觉抬头看白兰。她脸色倒很平常，正站起来给许自成舀汤。

许自成见状，“也是，小寞大了该要自己独立，要懂得靠自己让自己生活条件便好，家里是能提供，但不能全靠家里。”

许照南话噎在嘴边，不知白兰是不是无意的，她打断了，筷子示意许照南，“吃饭，吃，多吃点，照南。”

许照南最终沉默了，注视着对面的女人，目光黑沉。

两周过去了。

这期间，林雪意再没刻意回自己的公寓，倒是回许家勤了些。

这天下班，她想回公寓去看看，买的白茶花好久不浇水，不知道会不会已经死了。

回公寓要的路要穿过一个老城墙，这一片已经被政府划定拆迁，因此城墙里外的人口很杂。林雪意老远就看见一辆亮红色宝马停在那，有两个寸头男人正坐在车盖上笑，车旁还有几个男人围着一个穿牛仔裙的女孩，正逗弄她。

女孩抬头看见了林雪意，咬着牙没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望着她。

林雪意只当没看见，绕道而行，直直从那些人身旁越了过去。

走了有一百米远了，林雪意咬咬牙，终是折返了回来。她走到这群人面前，骂对面的女孩，“柳新，你要不要这么下贱。”

此话一出，身旁的为首的寸头男孩嗤的笑了，晃晃脑袋转过身，“吆～我们许老师…这么有个性啊。”

“我喜欢。”

“我也喜欢…哈哈哈…”身旁的男人笑倒一片。

“滚。”

“吆，林雪意…”

“焦震，你给我放尊重点。”林雪意冷着脸，焦震并不直视她，而是歪下头，用拇指在耳朵转了个圈，嘴里又啐了口，身子从车身上撑起来，唇角一勾，走近林雪意，“许老师认识我啊。”

“既然认识我就好说了。这样吧林雪意，我就不尊重你，能怎么样？”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林雪意面前，身影遮住了她，一旁的柳新见状连忙道，“焦震，这是我的事，和许老师没关系，你…”

“给我闭嘴。”说着一巴掌抡到柳新的脸上，女孩脸上落下一道红印。

焦震动了动脖子，半威胁看林雪意，“许老师，说啊，你能怎么样？”

“校外斗殴，情节严重可以开除学籍。”林雪意说完，焦震立马笑了起来，和那些男人一起笑，笑得身子都在颤，笑得挤出来眼泪。

“听听，我们许老师要开除我了。”

“好怕，许老师，怎么办。”

“我求求我们许老师，让她放我一马吧怎么样，怎么求呢，不然，亲她一下怎么样？”说时间一片哄笑，焦震愈发兴奋，竟然直接开始上手，扯住林雪意的衣领，脸靠了过来。

“啪！”一巴掌甩在焦震脸上，场面霎时冷了下来，噤若寒蝉。焦震歪着头，脸色变了，反手拽起林雪意就往墙上一摔，她正侧着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撞上了墙，焦震狠狠道：“敢打老子，你是第一个。”

被女人当众扇了巴掌，这一摔必然灭不掉怒火。焦震上前就要再动手，林雪意垂着头，手正摸进包里寻防狼喷雾。

突然一道黑影笼住了焦震，原本才要使力的他被一脚踹到了墙角。身后的男人们见状就要上手，陈叙微侧身，躲开那人的拳头，紧接着抓住男人的手腕，一转身，男人的双手被反身箍在身后，陈叙拿两指紧捏住他的脖子，将人按到了灰土地上。

后背一阵气息袭来，陈叙转身躲开偷袭，又一只手按住了另一个男人。

不论人数，近身搏击，他们真不该选他为对手。

柳新见状立马跑过去想将林雪意扶起来，没成想林雪意躲开了她的手，柳新怯怯缩了回去，不敢再看她。

焦震眼见动手他们几个显然打不过，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走上前打量陈叙，“你，敢打人？”

其实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方才焦震一行人看似狼狈，但其实陈叙并没有动手，作得最多的也只是躲避偷袭，制服暴力。

陈叙转过头，眼神漆黑，“我不仅敢打人，还敢打死你。”

看到这嚣张气焰，那些人还想上前，焦震却突然挥手叫停，直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市公安局特警队陈叙，你随便告。”

焦震一行人开车走了，临走前透过车窗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叙一眼。

陈叙站在原地，林雪意靠在墙上，两人都不说话，柳新看出两人之间氛围，讪讪对林雪意说，“许老师，你们先聊，我去前面。”

柳新走后，陈叙向前一步，伸手拉她，还没碰到袖口，就被后退一步躲开。

她转身就走。

“林雪意。”

她脚步顿住，只一秒，他就径直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从兜里拿出来一包消毒棉片和小瓶药水，从里面扯出一张，手才伸向她，人就往后躲。

“别动。”

陈叙见状迈开腿抵在了她的左侧，限制住了她的动作。压制住人不再动后，他才伸手给她脸上涂药，拨开发丝，就看见原本嫩白的皮肤上赫然多了一番血红，灰土嵌入薄肉里，周边的皮都被掀了起来，耷拉在眉毛上侧。

刺眼得疼。

他尽力小心翼翼将棉片覆盖上去，感觉到她的身子竟然不自觉抖了下。

“疼就说。”

她不说话，咬着牙，甚至疼得激出了泪花，也生生憋着，都憋红了，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动。

眼底沉入灰一般的死寂，看到这样子，他的心不自觉一颤。

“为什么不说话。”

“不疼。”

她太能忍，那点生机，好不容易被他激出来的生机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像蜗牛触角一样露出来一点尖端，现在全部又缩了回去。

再也不出来了。

只剩一个躯壳，安静的，没有情绪的，供人欣赏的外壳。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翻滚又沉落。

他涂完收回手，她一句话也不讲。陈叙嘴巴微张，话还没说出口，身边就已经空了，剩下了悬空的手，迎着风的衣袖。

疼算什么，她都忍得。

陈叙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想起来那晚和林随月的对话。

“阿月，我想问问，她…是不是…”

林随月只一眼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精神状况的确不正常，胃里的药是抗抑郁的，她可能长期在吃。我专业不对口，有时间让她去精神科那仔细查查。”

第12章 你愿意放弃吗？

林雪意靠在墙上，点燃根烟在嘴里，柳新垂着头，也不说话。

“不打算解释吗？”林雪意说。

“钱的事我不是给你解决了，说好了毕业还给我。我就是不懂，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

“他说我只要让他开心，我就能做他女朋友。”听柳新这样说，林雪意一时间被气笑了，冷着回过头看她。“柳新，你拿我当傻子吗？你这么聪明的人，喜欢他？”

“……”柳新手紧紧拽着包带子，还是不说话。林雪意耐不住了，皱着眉头逼她说，“说实话。”

“许老师…”柳新转过头，眼里颤着泪光，她犹豫了。

“他手里有我的照片，是他们扒光我衣服拍的。”

“那晚，他给我杯子下药，和几个男生将我拉进包间…”

林雪意听完了整个过程，舔舔唇，手里的烟已经燃短了一大半，两人之间氤氲着灰白烟雾，女孩的脸廓并不明朗。

她望着柳新，厚重的粉底，浓艳的口红，悲伤的眼睛。这些都显示出，这不是一个有期盼的孩子，有希望自由的女孩。

沉默许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