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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咬着牙，大力的朝着她磕头，哀求道：“求您救救您的姐姐！”

“也救救属下的阿娘跟兄长！救救云城千万百姓与将士！属下求求您！”

他满心无助迷茫，不知晓自己究竟还能够做些什么——

“不用磕头，你且保证，你说的话俱是实话，无一虚词。”岁岁的声音无比镇定。

士兵眼睛一亮，抬起头来，保证道：“属下发誓！字字属实！绝无虚言！”

“如有一字妄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番外一：成长篇-隐瞒

岁岁眼睛眨也不眨的与士兵对视，片刻后颔首：“我相信你说的。”

士兵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极度期盼的望着岁岁：“那——”

“备马，”岁岁转头去吩咐溶月，又看向士兵，严肃道，“你随我一道去丞相府。”

闻言，士兵愣了一瞬间，而后紧张起来，望着岁岁：“郡主，您……”

“皇帝舅舅不在，丞相监国，消息既然被瞒的密不透风，那他不可能不知情。”

岁岁拍了拍李书瑶的手，又补充道：“瑶瑶，你就不要跟着一道去了。”

“你留在家中，给阿娘还有哥哥都写上一封信，不管我回不回来今日都寄出去。”

望着狼狈而又可怜的士兵，岁岁压着心底的怒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走，去丞相府！”

******

丞相的确此刻正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然他不见岁岁。

桌案前堆满了未曾审批的奏折与各地的文书消息，丞相正欲拆开——

“嘭”的一声，紧闭的书房大门便被人气势汹汹的踹开。

丞相仍旧保持着拿奏折的姿态，身侧的男子则目瞪口呆的转头看向大门。

他瞧见一马当先的侍卫眉开眼笑的吆喝：“小郡主，丞相在这里呢。”

闻见“小郡主”三个字，男子的神情微不可闻的有些许变化，而后垂眸。

他看向丞相，压低声音：“父亲，只怕永宁郡主是为了——”

丞相抬手，示意他莫要多言，随意将奏折放下，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男子蹙起眉头：“永宁郡主，你这般……闯入我家，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些罢！”

“谷怀，”丞相喝止了儿子，心平气和的看向岁岁，“郡主到访，所谓何事。”

“我祖父不在，我阿娘也不在，您是觉得我们沈府没有人可以为我姐姐撑腰了么？”

岁岁瞥见丞相案牍厚重的奏折，踏入书房之中，亦心平气和的询问他。

“我姐姐入朝为官之时，我记得您十分反对，甚至参我祖父阴阳颠倒，枉顾礼法。”

岁岁盯着他，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所以你隐瞒云城瘟疫一事，便是因为看不惯她为官么？”

“你！一派胡言！不知所谓！老夫岂是那等看不惯女子为官便要其性命之人？！”

老丞相顿时被气得怒发冲冠，瞪着她：“难道老夫如此枉顾云城人命，只为要她的命？！”

听他话出口，岁岁脸上的讥讽之色尽数敛去，安静的拱起手来。

她朝着丞相行了一礼，言辞恳切的道歉：“方才我怕丞相不愿意承认云城一事，只好言语冒犯，故意激怒丞相，并非岁岁本意，还请丞相恕罪——我想要兵马跟粮草，尽快送到云城去。”

莫谷怀拧起眉头来，训斥道：“永宁郡主！您实在是不讲规矩了些！”

“您祖父日日与我父亲作对，如今他不在，你也敢欺负到我父亲头上来了么？！”

“难道你们沈家的人都这般的无规无矩，不知礼数么？！”

莫大人的训斥并未引起岁岁侧目，她只是固执的看向丞相。

老丞相淡淡的看了一眼岁岁，以及岁岁身侧的士兵，而后挥了挥手。

等两侧的丞相府侍卫退下，老丞相才淡声道：“永宁郡主，那是瘟疫。”

“洛州那场瘟疫，去了多少援军，又死了多少援军跟百姓？难道你就不记得了？”

莫大人站在老丞相身侧，忍不住出声讥讽：“你要兵马跟粮草，倒是说的轻巧。”

“难道您就要弃云城百姓不管不顾了么？！”士兵闻言，忍不住出声辩驳。

他红着眼睛，望着莫大人，哀求道：“不！都不要兵马！只要粮草，只要——”

“闭嘴！”莫大人冷声呵斥，“我不会让我手底下的人去云城送死，也不多添无辜亡魂。”

士兵眼眶迅速泛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再度沉默下来。

老丞相看向岁岁，淡声道：“纵然老夫对不起云城百姓，纵然皇上回来，要老夫偿命，治老夫的罪，老夫也绝不会答应你，云城那几百人只能够葬身在云城之中，不能够将瘟疫带出来。”

岁岁听出不对，身侧的士兵更为激动：“什么几百——”

“我父亲的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们还要不依不饶的么？！你们居心何在？！”

莫大人怒不可遏的打断士兵的话，恼怒道：“我父亲一心为了百姓！可你们呢？！”

“你们沈府仗着长公主的势力，蒙蔽皇上，个个目无法纪，如今还欺辱我父亲！”

岁岁察觉出猫ʟᴇxɪ腻，仔细的盯着莫大人，询问道：“莫大人，你是不是在掩——”

“难道非要我父亲去给你们云城的百姓抵命，你才愿意善罢甘休么？！”莫大人却似乎是听不见岁岁的质问，转头针对那士兵，“你煽动郡主，迫害我父亲，难道为的不是一己之私？！你良心可安？！”

士兵胸膛起伏：“我不是！我是为了云城百姓！瘟疫难道就——”

“你口口声声为了云城百姓，分明是为了自己，煽动郡主来戳我父亲的脊梁骨！”

莫大人瞪着岁岁，也瞪着士兵，喝道：“你们就想推我父亲作罪人！教他对不起百姓！”

岁岁蹙起眉头，余光瞥见一旁的老丞相脸色苍白，因这些话语而变得神情恍惚。

而后下一秒，老丞相跌跌撞撞，“嘭”的一声往后仰倒。

“父亲！！”莫大人惊叫一声，扑上前去，扶住了老丞相，惊慌失措，“来人！快来人！”

士兵呆呆地看着气急攻心的老丞相，呆若木鸡的喃喃：“我、我……小郡主……”

岁岁也一道跟着奔了上去，扶住了老丞相：“你是故意说这些打断我，故意气丞相。”

她的视线牢牢地落在莫大人身上，轻声道：“你与丞相隐瞒了什么。”

“才让他将云城瘟疫一事隐瞒，才说动了他放弃云城百姓……你告诉他，云城内只有百人？”

莫大人慌慌张张的扶着老丞相，余光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老丞相。

他面上悲痛欲绝，语气却讥讽无比：“小郡主，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您要管的少，才能活得长久。”

番外一：成长篇-对峙

话音落下，莫谷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面前姑娘的气势有所变化。

他心下涌出不安之意，又仔细的审视着岁岁的神情：“小郡——”

“大人！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丞相夫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瞧见里头这阵仗，着急忙慌的奔了进来，急声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莫谷怀迅速收起神情，摆出一副担忧悲愤之色：“郡主！你何必要咄咄逼人！”

“皇上离去之前既让我父亲监国，那便事事都有我父亲的道理！你怎能如此欺他！”

迅速将岁岁扒开，丞相夫人跟着一道扶起了老丞相，气恼的瞪了一眼岁岁。

“你们沈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待长公主回来之后，我定要去你母亲面前狠狠告你！”

府中下人帮着将老丞相扶出书房，丞相夫人提着裙子便要跟上，又似想起了什么。

她回头看向岁岁：“你母亲将你宠坏了去，那是你们沈府的事，可你想要来我丞相府撒野，也须得瞧瞧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若是丞相有事，你，还有你们沈家，一个都别想脱掉干系！”

说罢，丞相夫人挨个瞪了一眼，气恼无比的跟了出去。

方才丞相夫人将岁岁推开，溶月迅速奔至岁岁身后将她稳稳扶住。

她护住岁岁，亦冷声道：“只怕我家郡主有事，你们也休想脱掉干系！”

岁岁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