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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个疯子。

“我可以帮您，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都可以。”

保持清醒跟申嘉歆对话很难，谢蓁心力交瘁，感到疲惫，“您先说，庭书哥出了什么事？”

申嘉歆的颤抖停了停。

犹豫起来。

“看来周蕴礼，并没有对你开诚布公。”

“您又来这套？”

谢蓁拖着腔调，厌烦至极，“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这样，挑拨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这是挑拨吗？”

申嘉歆笑意浅浅，却阴森，“蓁蓁，你等着看好了！”

“我到底要看什么？”

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快要摧毁了谢蓁，她处在崩溃无奈的边缘，而申嘉歆已经崩溃过，精神都有些恍惚，说话不清不楚，“我告诉你，你能帮我吗？”

“不能。”

宁愿不听，谢蓁也不要稀里糊涂的再做一会老好人。

申嘉歆斜眸看着她，眸光像是要把人照透了，她好似也看清楚了谢蓁了心现在偏向谁。

所以说什么都没用。

“……就算看在我把你养大的恩情上，你都不愿意帮我吗？”

“那些恩情，我早就还清了。”

“你还真是跟周蕴礼学会了他的冷酷。”

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帮不帮了，就连不成仇敌都难。

可申嘉歆并不想跟谢蓁树敌，她还有忙要她帮，“就算是这样，你真的能亲眼看着我去死吗？”

“……没有人要你去死。”

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根本不值得同情。

“现在有。”

申嘉歆强调起来，“如果我说现在有呢？而且不止要我一个人的命，还要庭书的命。”

“谁会要你们的命？”

“周蕴礼。”

“你不惹他，他不会怎么样的。”

谢蓁还在纯粹地讲着道理，“何况他跟庭书哥没有什么矛盾。”

“很快就会有了。”

申嘉歆说的话，谢蓁越来越听不懂，她自言自语，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蓁蓁，我知道你不会再帮我，那你帮帮庭书好不好，他对你很好的，他也没有害过人。”

听得模糊，谢蓁一头雾水，耐性全无，“……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下，申嘉歆没有再卖关子，“周蕴礼找到他的亲生母亲了。”

第769章 谁不为自己考虑？

这是好事。

就算周蕴礼隐瞒着，谢蓁也当他是有原因的。

警惕的眼神落在了申嘉歆身上，还略带审视，“所以这跟庭书哥有什么关系？”

“……你能明白的。”

这是在车里。

她没办法第二次下跪。

样子迫切，比下跪还有压迫感，泪水哗哗又掉下来，低下头去，像是罪犯的忏悔，“蓁蓁……我也是没有办法，谁不为自己考虑呢，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是为了庭书好。”

为什么提到周庭书？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周蕴礼找到了亲生母亲，却只字没有透露，可这些天他都在医院，处在重病阶段，没有见过其他人，谢蓁贴身照顾，同样没有见过谁。

那也就是说，在她赌气没有去照顾的几天内，周蕴礼便找到了亲生母亲。

这条线谢蓁怎么也想不明白。

疑惑地看向申嘉歆。

她的表情，没有太多精明筹谋，而是鲜少出现的可悲之感。

那样子好像在说，只要是救命稻草，她就会抓住，这救命稻草，又不是替自己抓。

挤到嗓子眼儿的话没能出口。

谢蓁止住吭声的欲望，轻偏头，似乎在申嘉歆的眼睛里品味出了什么，那种慌乱，除了在挨打的时候见过，其余时间没有出现过。

救周庭书、亲生母亲、这些加在一起，汇聚成了一篇画作。

是浓墨重彩又扭曲的油彩画，五颜六色混杂在一起，成了黑，蒙在眼前。

谢蓁心下咯噔咯噔地跳着，失笑出声，“……骗人的吧？”

“你想明白了对不对？”

“我不明白。”

她永远不会明白这是有多么的荒唐滑稽。

申嘉歆的手突然搭到她的手背上，谢蓁却一把挥开，她的激动要远超过周蕴礼，“您下车，我要去找周蕴礼问明白。”

“你问他他能告诉你什么？”

申嘉歆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只会告诉你要怎么弄死我，弄死庭书。”

“他不会！”

她不下车。

谢蓁便甩开她的手自己推门下车。

申嘉歆追上去，从后拉住她，乞求加眼泪，双管齐下，像个讨债鬼，紧紧抓住了谢蓁，不让她前进一步，鬼哭狼嚎着，“蓁蓁……蓁蓁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知道我是坏人，你不管我不要紧，能不能救救庭书？”

谢蓁掰下她的手，身前起伏的厉害，犹如被风卷动的海浪。

这么看着申嘉歆，忽然连她的面庞都陌生。

“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有那么大的神通说救谁就救谁吗？”

歇斯底里的那套谢蓁不想用。

太难堪。

更何况她现在身处迷雾中，许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唯有猜到的那点，也就是周蕴礼跟谈家的关系。

从一开始。

申嘉歆就撒了谎。

什么孩子发高烧死了，什么弃婴，全是谎言。

她自作聪明，害了多少人的一生。

申嘉歆还在流泪，她的泪水滚烫，可她又有什么脸流泪，谢蓁感到诧异，想起之前帮她那几次，真正成了助纣为虐，“您为什么是这种人，我一直觉得你再坏，做得事情再离谱，都是出于无奈，可为什么……”

“……我也不想的。”

“不想什么？”

这下换成了谢蓁步步紧逼，“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还是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申嘉歆回答不上来，哭到快要断气。

到这一步。

也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我看你就是太想了，想的都失心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谢蓁失望透顶，眼前灰暗，再不会将怜悯施舍。

第770章 并不是赏赐

申嘉歆不死心地拉着她的手。

恶魔感化不了人，谢蓁的眼泪来源并非是她狼狈可怜的样子，耳畔回响着她一句句的“救救庭书”。

有什么好救周庭书的呢？

谢蓁粗暴地将申嘉歆的手挥开，神情郁郁。

“你现在还想着要救周庭书，他好端端的，需要谁救？他享受了本该属于周蕴礼的东西，就算不是谈家的孩子，之后还有好工作，人生照样过，可周蕴礼呢？”

“谁来赔他？！”

她们在这片区域决裂，撕扯，眼泪冲撞着。

申嘉歆的眼泪改为了抽泣，喉咙像是被塞住，她抬头，眼神冷冷地望着谢蓁，“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不是也好好的吗？！”

“好在哪里，一辈子弄不清楚自己是谁，到底好在哪里？”

夜晚无风无雨。

缓慢游动的空气压抑而冰冷。

谢蓁站在其中，喘息都难。

正是因为寂静，才进一步扩大了她们的声音，她反问申嘉歆，“既然你觉得这样好，为什么不让周庭书过这样的人生？”

“好啊！”

申嘉歆这下站直了身子。

没有那些华美服饰，翡翠珠宝，她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脸也没有了，气势倒是不落，理直气壮着，“现在真相大白了，周蕴礼才是谈家的孩子，他回去做谈家的接班人，庭书回来做我的孩子，那你呢？”

她的声音尖锐，染着未退的哭腔。

抽着气，气息很乱，“你是不是也该回来，跟庭书在一起？”

谢蓁的眼泪流速很缓慢，满脑子都是周蕴礼这些年所受的苦痛。

申嘉歆却还在算总账，“真要各归各位，他周蕴礼能舍得吗？”

“让我跟他结婚，不也是您的意思吗？”

“……你真当我是为了他的婚事考虑？”

根本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杜绝周蕴礼往上爬的机会，在找到谢蓁住进周家的那一年，周蕴礼便冒出头来，样貌上略胜周庭书一成，功课也是名列前茅，势头很猛，又是周家人，不出意外，他是能找到个千金小姐喜结连理的。

谢蓁的出现，并不是申嘉歆给他的赏赐。

而是另一种打压。

她要的，是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谢蓁突然找到了自己痛苦的根源，是因为她原来也是周蕴礼的绊脚石。

没有她，他的日子不会悲惨到这个地步。

他救她的命，为她失去手指，她却反复在拯救毁灭他人生的刽子手，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

是申嘉歆将他们置于这个境地。

谢蓁开始唾弃自己，她自认没有资格怪罪任何一个人，她能做的，只有问问申嘉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

“怪就怪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申嘉歆没有再避讳自己的恶毒，“蓁蓁，我知道你现在怪我，但你能不能……能不能去跟周蕴礼说说，说算了？”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还是要试试。

为的是周庭书。

原来她不是没有人性，不是讨厌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是愿意豁出命来的，可为什么不能分那么一点良知给周蕴礼？

谢蓁后退，后脚跟绊倒石头，跌坐在地，手掌被划伤。

流着眼泪在笑，“他现在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都不可以吗？”

“他拿回去了，庭书怎么办？”

申嘉歆也跪倒在地，“这么多年他都这样过来了，庭书不可以，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第771章 不会是妻子

房间里一丝迷濛的软橙色光线映亮在地板上。

谢蓁的手脚泡在光圈里，手背骨骼透过皮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