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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极轻地拉开衣柜门，从面上随手拿了两套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生活用品S市的家里都有，也就是衣服还停留在几年前的款式，所以我每次回家，都只带几套衣服出门见人的时候穿。

　　因为行李箱是金属材质，碰一碰就容易响，所以我干脆没关，敞开着摊在地上。

　　艰难地从上方跨过去，我抱着睡衣准备去外面的浴室洗澡，然而刚拉开卧室的门，就听见凌屹在身后问：“你去哪里？”

　　我诧异地转过身，对上他那双看不出任何睡意的清明的眼。

　　“你没睡？”我问。

　　凌屹直起上半身，抿唇看着我不说话。

　　像是比我还委屈。

279 不是出轨

　　“怎么了？”我站在原地不动，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与他遥相对望。

　　凌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我把怀里抱着的睡衣亮给他看，“去洗澡，然后睡觉。我明天也要起早床。”

　　每当我俩中有人在卧室睡觉，另一方都会主动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这是我们几个月来养成的默契。

　　凌屹的表情松动了些，莫名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发出沉闷的一声：“哦。”

　　顿了两秒，他又说：“你不用出去，我没睡着。”

　　“没事，你继续睡吧。”毕竟我们俩刚冷战过，虽然这会儿有了交流，但气氛仍不算自然。

　　“你要是因为屋里亮着光睡不着，就把床头灯关了。我洗完澡还要护肤，没那么快回来。”

　　凌屹对睡眠条件的要求并不苛刻——起码没有我苛刻。

　　但他睡了大半个小时还没睡着，我只能把原因归咎于那盏扰人的床头灯上。

　　——反正总不至于是被我气的。

　　“我明天早上就走了。”凌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他幽暗的眼里藏着希冀，“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想了想：“一路平安？”

　　凌屹似咬了咬牙：“还有呢？”

　　我又想了想：“提前给你拜个早年？”

　　凌屹的上下牙咬得更紧。

　　看着他难得的吃瘪模样，我内心格外畅快。

　　“你想听什么？”我问他。

　　凌屹却不说，只是目光幽深地看我。

　　像是在等我自己领悟。

　　可我实在懒得去揣摩他的心意，“你不说，那我也不说了。”

　　我打着哈欠摆手，转回身往外走：“洗澡睡觉去了。晚安。”

　　“等——”凌屹想叫回我，然而刚发出一个音节，又倏地泄气：“算了。”

　　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反手带上了房门。

　　=

　　等我洗完澡，完成了一系列繁复的护肤流程，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

　　凌屹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睡着了。

　　床头灯他还是没关，昏黄的光恰好照在他清隽的脸上，给他增添了些许恬静的温柔。

　　我幅度最小地拉开自己一侧的被角，轻轻地坐到床沿，然后缓慢躺下。

　　在我关掉床头灯的那一刹那，忽然感受到身下的床垫动了动，紧接着——一具滚烫的身躯从背后贴了过来。

　　我吓得剧烈地抖了一抖，心脏有一瞬的跳停。

　　一两秒后，我的呼吸才慢慢平稳，大脑也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你怎么还没睡？”我略带怪责地问，“不用赶飞机了？”

　　凌屹有力的双臂藤蔓似的紧紧地缠住我的腰。他将脸埋在我的颈侧，滚烫的鼻息引得我一阵阵战栗。

　　“你真的要去见赵嘉奇？”凌屹的嗓子仿佛磨了砂，粗得发哑。

　　——看来睡不着是因为惦记着这事。

　　“嗯。”虽然答应赵嘉奇纯粹是跟凌屹赌气，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凌屹愤慨地强调，好像我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只是去跟他见面，不是出轨。”我闭上眼，语气很凉，“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

280 老死不相往来

　　我起床的时候，凌屹已经不在了。

　　他应该是在清晨走的，迷迷糊糊中，我曾看见过他拎着行李箱出门的背影。

　　他没有叫醒我，我就假装不知道。

　　免得两个人又尴尬地相对无言。

　　按掉响个不停的闹钟，我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拿起手机给凌屹发：“到机场了吗？”

　　我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

　　昨晚我说了那些话后，凌屹没有做声。

　　但也没有放开我。

　　就这么诡异却又和谐的带着心结相拥而眠。

　　等待了近一分钟后，凌屹的消息传来：“到了，在候机。”

　　我回：“好的，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信息。”

　　凌屹：“好。”

　　至此，对话戛然而止。

　　我们俩的互相客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

　　Z市的打工人多，一到过年，平时总是拥堵的路段，就会变得畅通无比。

　　大年二十九，该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看不到几辆车，每天早高峰排队到大门口的电梯，今天到了就能上。

　　这个时候仍坚守在岗位的，除了我，剩下的一两个都是土生土长的Z市本地人。

　　最后一天，只要客户那边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们通常都是无所事事地度过。

　　今年也不例外。

　　我无心工作，把所有的社交平台——从微博到抖音到小红书再到微信朋友圈，有的没的全刷了一遍。

　　身边的朋友同事都放了假。

　　姜倩早两天就跟徐凯飞去了D市度假，我的朋友圈几乎被她硬拗文艺小清新风的照片刷屏。

　　我给她一溜点赞下来，她当即找到我：“工作时间刷朋友圈？沈大总监带头摸鱼？你们中心离解散不远了。”

　　我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我们中心都走空了，我还在公司里待着就算尽职尽责了。只要甲方爸爸不召唤我，我就安安心心混一天工资，到点下班走人。”

　　“你又不缺这么点工资，为什么不休几天年假，跟凌屹出去玩？”姜倩问我，“你们俩平时工作都那么忙，难得过年可以放松一会儿。”

　　“我们俩过年都要回家。”我说，“你以为谁都跟你和徐凯似的，那么潇洒？”

　　“潇洒个屁！”姜倩发了一串翻白眼的表情过来，“我们俩过年为什么跑路，你又不是不清楚！”

　　姜倩和徐凯老家不在同一个地方——甚至离得还有点远。

　　结婚第一年，姜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