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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晋帝便让人传薛芸进来。

薛芸进到御书房，不等她开口向皇上行礼请安，荣贵妃已拉着她的手抚了抚，伤心难过道：“阿芸，大理寺污蔑本宫指使薛氏下毒害你，你来说句公道话，本宫平日待你如何，会不会下毒害你……”

薛芸推掉她的手，回身朝晋帝恭敬行礼，尔后淡淡开口。

“皇上，臣女今日来，只为求一个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

她此言，看似没有回复荣贵妃，实则已是当众在打她的脸了。

“真相就是薛鸢对你怀恨在心，命丫鬟素青在你碗里下毒，根本不关母妃的事！”

晋睿一眼看出薛芸今日也是来者不善，而她对母妃的态度，明显已是认同了大理寺与晋灼的话。

心头火起，晋睿一把上前将薛芸扯到身边，皮笑肉不笑道：“难道表妹如今连我的话也不信了吗？”

薛芸同样摔开他的手，淡漠道：“我自是想相信殿下的话，但我更相信真相。”

“你……”

晋睿脸色难看起来，场面也一度尴尬起来。

“请大理寺秉公办案，还臣女一个公道。”

最后，薛芸朝晋灼看去，目光坚定。

若说进宫之前她心里尚有一丝不确定，但此刻，她心里是百分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女人星眸瞻瞻，当中蕴含的坚定与信任，让晋灼心口一烫。

瞬间，这几日遭遇的艰险和承受的莫大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第193章审案

因着薛芸的到来，御书房里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而事已至此，大长公主见拦不住她，只得由着她去。

晋灼收起心绪，准备速战速决。

他拂袍朝晋帝跪下，道：“父皇，儿臣冒昧，今日就当着父皇与姑祖母的面，审理这桩案子。”

自己的儿子，有几分本事，晋帝心里门清。

如此，见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晋帝很是欣慰，抬手让他起身，勉励道：“你尽管放开手大胆的审，务必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

晋帝言语间对晋灼流露出来的爱惜与器重，让晋睿嫉恨到发狂。

他朝荣贵妃使了个眼色，荣贵妃会意，当即红着眼气恨道：“无凭无据，你凭什么审问本宫？本宫贵为贵妃，岂能容你随便污蔑？”

晋灼神情冷冽：“大理寺查案，自是循据而为，绝不会无故污蔑你。”

荣贵妃料定薛鸢已死，他手里再无证据，冷冷一笑道：“你说得轻巧，本宫若是任你污蔑，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查出来，一句无罪就轻松揭过去，可本宫却名声尽毁，岂有这么便宜的事？”

晋灼心里明镜般透亮，勾唇嘲讽一笑：“大理寺查案，从来都是人人依从，积极配合，只有那做贼心虚之人，才会百般阻挠……”

“你……”

荣贵妃气结，锋利的护甲指着晋灼，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但若是你最后没能查出本宫有罪，本宫要你卸下三司之职，滚回你的北疆继续当你的兵蛮子，从此休想再踏进京/城一步……”

“荣贵妃！”

晋帝都听不下去了，严厉喝止道。

荣贵妃被晋帝一喝，眼泪又漫出来了，委屈道：“陛下，臣妾无故被冤枉，为自己说句话都不行么？若换成兰贵妃，你会任由她被人这般欺负吗？”

“好，我答应你！”

一听到她提到自己的母妃，晋灼脸色较之方才，又冷厉下去三分，全身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薛芸闻言一震，不觉朝他看去，心里也再次紧张起来。

虽然她百分百相信他，但一听荣贵妃的话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而晋睿也并非善类，且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折，不容小觑。

按理，大理寺查案，根本无须理会这么多，更不用同她讲条件，但薛芸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直明哲保身的大长公主都看不下去了，心头火起。

荣贵妃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有因一桩案子就赌上人的前程的？万一灼王不够证据定她的罪，还真要重回北疆去？

这岂不是逼着他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睿王？！

如此，她家嫡孙女怎么办？薛家又怎么办？岂不跟着遭殃？

按下心头的怒火，大长公主缓缓开口道：“那若是最后大理寺查出了一切所言非虚，又该如何？”

这是在提醒晋灼，也可以趁机对荣贵妃提条件，以免吃亏。

晋灼那里会听不出大长公主的意思，坦然道：“本王所做一切，本是职责所在，不屑与宵小之辈一般见识。只求真相揭露后，父皇能秉公处理，还……被害之人一个公道！”

他此番话一出，胸怀气量，立见高低。

晋帝欣慰的点了点头，大长公主也心下暗赞。

这一番比较下来，灼王确实更有王者气度，比那对母子强多了。

她为宁儿挑选的这个夫婿果然没选错。

晋睿原想趁机给晋灼挖一个坑，却没想到反而让自己落了下风，顿时脸色青白交加，愤恨不已……

审案正式开始。

晋灼什么证物都没有拿，上前两步逼近荣贵妃，冷冷问道：“荣娘娘，本王问你，你是否有指使薛鸢给薛芸下砒霜之毒？”

荣贵妃轻蔑一笑，轻松应对：“没有，本宫从未指使薛氏做过这样的事，一切都是她心思歹毒，觊觎睿王妃之位，所以才下毒毒害自己的亲姐……”

“这些话，可是她亲口同你说过的？”

荣贵妃一愣，镇定道：“这还需要说吗？本宫早已瞧出她品行不端，睿王也是中了她的圈套，骑虎难下才被迫娶她进了门，不然，她那样的私生女，哪配嫁入皇家、做本宫的儿媳？”

“所以，荣娘娘的意思，这一切全是薛侧妃所为，她今日这般下场也是死有余辜……”

说罢，晋灼回头朝外面白布蒙着的尸首看了一眼。

顺着他的目光，荣贵妃也扫了那尸首一眼，语气更狠。

“当然，若今日她没死，本宫也绝不会让她再入睿王府，这样心肠歹毒之人，怎配做本宫的儿媳，那怕只是个妾室也不配！”

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荣贵妃这番话可谓说得义正词严，义愤填膺。

晋灼冷冷一笑，一字一顿再次问道：“荣娘娘，坦白从宽，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有指使薛鸢给薛芸下砒霜之毒？”

荣贵妃莫名打了个寒噤，脸色发白，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晋睿生怕母妃松口，连忙上前挡在晋灼面前，冷冷道：“父皇是让你审案，不是让你来逼吓人的。”

荣贵妃回过神来，咬牙一口否认：“没有！不关本宫的事，全是那贱人一人所为……”

“母妃，当时你给我砒霜之毒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殿门不知何时打开，女子幽怨的声音伴着冷冽的北风吹进来，纵使御书房里烧了地龙，顷刻间也阴冷下来，令人毛骨悚然。

荣贵妃更是感觉被人朝着脖子里吹了一口冷气，吓得她全身寒毛倒立，半天都不敢回头去看。

晋睿也被那熟悉的女声惊得全身一颤，等回头看清门外走进来的人，整个人彻底僵滞住，全身血液都凝住了。

“啊……你……你不是死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舒窈，她吓得尖叫出声，直往南安王身后躲，“阿爹，诈尸啦……”

薛鸢一身灰白囚服从门外进来，身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与鬼一般无二。

不止像鬼，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人复仇的厉鬼……

第194章死而复活

薛鸢的‘死’而复活，晋灼与曾少北自是毫不惊讶，薛芸也并不意外。

除了他三人，其余人等，都是震惊不已，就连晋帝与大长公主都一脸诧异。

但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并非白舒窈嚷的什么诈尸，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死。

晋灼既然连素青都防下了，又怎可能让关键人物薛鸢被人灭口？

从薛鸢出现的那一刻，晋睿自知落入了晋灼的圈套，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眸光里一阵狠戾之色。

而鼓起勇气回头的荣贵妃，待看清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薛鸢，吓得尖叫一声想往晋帝的龙案后面躲，却在慌乱中拌到台阶，一下子跌倒在地。

“你……你到底是谁？”

为了慎重起见，方才进来前，她特意将停放在外面的尸首揭开白布看过的，确实是薛鸢不假。

可如今，那尸首放在那里没有动静，怎会又出来一个薛鸢？

薛鸢面容狰狞的看向荣贵妃，咬牙冷冷笑道：“看到我还活着，母妃是不是很失望？”

荣贵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呆滞得说不出话来。

晋睿连忙上前扶起她，趁机在她耳朵叮嘱道：“母妃不要慌，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

有了他的提醒，荣贵妃彻底清醒过来，咬牙忍住心中的慌乱，白着脸冷声斥道：“你既然没死，装神弄鬼做甚？你可知道因着你一人，引发了多少事……”

薛鸢定定看着她，充血的眼睛里布满蛛网一样的血丝，瞧着十分恐怖。

她勾唇嘲讽一笑：“我在大理寺里熬着，一直等着母妃与殿下来救我，可是你们不但不来，还派人来杀我灭口……母妃，你就这么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吗？”

“住口！”

晋睿上前一把抱住她，背对着众人附在她耳边，极快速地低语道：“鸢儿，你不要被灼王骗了，薛芸没死，那怕你认下罪行，本王也一定能保你无虞，你千万不要冲动……”

男人的怀抱，曾经多么令她痴迷，可如今，他的这一抱，却让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