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备忘录里的遗忘谢聿深桑宴宁附加(藏在备忘录里的遗忘)(谢聿深桑宴宁)全本浏览阅读连载中
林曜阳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节修长,此刻正紧紧握着桑宴宁的手,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这个动作莫名触动了桑宴宁的记忆。
她恍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什么酒会上。
而是在一个雨夜的小巷。
彼时刚毕业的桑宴宁抱着一摞设计稿,又一次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她为了尽快回家,选择了抄近路。
巷子又深又暗,就在她加快脚步时,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闷哼。
墙角蜷缩着一个年轻男人,浑身湿透,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抬眼看她时,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警惕,像只受伤的野兽。
正常人该绕道走的。
可桑宴宁鬼使神差地蹲下身,递出了自己的伞:“你还好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她,仿佛在判断她是否危险。
“能站起来吗?”她又问,“我家就在前面。”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男人最终抓住了她的手。
桑宴宁的公寓很温馨。
男人紧绷的身体因此放松了些许。
她给男人处理伤口时,发现他锁骨下方有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我叫桑宴宁,”她边包扎边自我介绍,“你呢?”
男人抿着唇不说话。
“不会说话吗?”她歪头看他,“那你会写字吗?”
依然没有回应。
桑宴宁也不恼,自顾自地絮叨:“伤口不能碰水,你先穿我爸爸的旧衣服吧……啊,我父母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她没注意到,男人听到这句时,眼神微微一动。
第二天醒来,桑宴宁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厨房里,那个沉默的男人正笨拙地翻着锅铲,桌上已经摆好了温热的牛奶和烤面包。
“你会做饭?”她惊喜地凑过去。
男人一句没有说话,迅速后退两步,像是怕碰到她。
接下来的日子,他成了这个家的“田螺姑娘”。
每天清晨总有热腾腾的早餐。
脏衣服会莫名消失又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衣柜。
连被她养死的绿萝都被换成了新的,在阳光中伸展着身体。
以前的桑宴宁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
“今天客户夸我设计图有灵气!”
“楼下便利店的大橘猫生宝宝了。”
“我好想吃火锅啊……”
她不在乎得不到回应,只是单纯想分享。
她也不缺钱,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她就能忽略自己是一个人的事实。
直到某个深夜,她被雷声惊醒,发现男人正站在阳台关窗。
“吵。”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桑宴宁愣住了。
“太吵。”他又挤出两个字,指了指外面的雷雨,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突然明白过来。
他不是哑巴,只是太久不说话,或者……不擅长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她裹着毯子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男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又不会回答了。
“曜……”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阳。”
有了名字后,桑宴宁更把他当家人了。
她教他使用智能手机,带他去超市采购,甚至给他报了成人语言班。
林曜阳学得很快,但依然惜字如金,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她叽叽喳喳。
直到某个周末,桑宴宁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毯子,而林曜阳正坐在窗边看书。
夕阳给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她突然发现,这个捡回来的“弟弟,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轮廓分明的男人。
“曜阳,”她轻声问,“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书页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记得了?”她裹着毯子坐到他身边,“还是不想说?”
林曜阳合上书,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这是她经常对他做的。
“以后,”他声音很轻,“告诉你。”
桑宴宁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
但一个月后的一个普通的清晨,桑宴宁发现公寓空了。
林曜阳的东西全部消失,连张字条都没留。她找遍了附近所有街道,甚至去警局报案,却被告知查无此人。
那天晚上,她抱着膝盖坐在他常待的窗边。
眼泪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