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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坊还是那个绣坊，和司遥上次见到的一样，很少有人进出，不过也正如掌柜说的那样，进出的人，都是些容貌姣好的女子，虽然有些穿着不算太好，但也能进出自如。
　　司遥低头看了看自己，确认没有什么破绽，也进去了。
　　一进门，掌柜扫了她一眼，没管她，又垂下了头。
　　司遥饶有兴趣地在铺子里转了转，一副来挑拣衣服的样子，余光却一直观察着整个铺子，没过一会，铺子里就来了一个姑娘，看穿着打扮通身气派，是富贵人家的丫鬟。
　　“最近可有什么好衣裳，都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家夫人准备给小孙子办生辰宴，可会来不少人，就等着你家的新衣裳。”
　　丫鬟趾高气昂的目光扫过掌柜，那话语里透出来的高傲都扑到掌柜脸上了。
　　掌柜没生气，反而笑着与那丫鬟开口：“好布料有，等明日我带绣娘上门给夫人量尺寸，保证夫人风风光光的筹备生辰。”
　　丫鬟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掌柜。”司遥没急着上前，而是在丫鬟离开后，立即走了过去：“你这里有没有便宜又好看的布料？我家夫人是来拜访好友的，听说你这里衣服花样时兴，就差我来买。”
　　她话音一落，原本还有些爱搭不理的掌柜愣了愣，随后笑了笑。
　　“小丫头，我这里可没有便宜的，你家夫人要买便宜的，出门左转，去别的铺子看看。”
　　司遥面露失望，吞吞吐吐的开口：“我家夫人不缺银子，只要好看的就行，就是.......就是，听说.......”
　　“既然不缺银子，那你这小丫鬟莫不是还打算昧下银子，年纪轻轻可不能做这种事。”掌柜认真开口。
　　“不是这样的，之所以要便宜的，是我家夫人听人说，说你们店是黑店，做的衣服一般，却坑骗了不少贵人的钱，还.......还把给绣娘的工钱，给抢走了。”司遥拍了拍胸膛，怯生生地看着掌柜。
　　显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会被掌柜打。
　　语气紧张，瞧着就不是个胆大的。
　　本来她还不确定，但入了这绣坊后，她就觉得没错了。
　　这绣坊里头摆着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到头，没几件衣裳不说，摆着的布料也不多，显然就是意思意思。
　　而在她进来之后，掌柜就只扫了她一眼，就自顾自低头，坐在柜台后面捣鼓着什么，目光却时不时往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当然，这只是司遥的猜测，而最让她确定的，是进来的那个丫鬟。
　　做绣坊生意的，对每个客人的身量尺寸，都是牢记在心。
　　哪里会需要特意上门去量尺寸。
　　况且来人，和掌柜熟识，看起来就是绣坊的老顾客了，那身量尺寸，更是不会出一丝差错。
　　偏偏掌柜却说，带绣娘去量尺寸，这些都很奇怪。
　　自然也不排除那夫人突然吃胖了，还是减肥过度所以需要重新量尺寸，但那丫鬟说的是，为了办生辰宴，才特意出来买新衣服。
　　富贵人家多注意身材样貌，一般吃饭都有节制，会刻意保持体型，不会突然之间就瘦了，或是胖了。
　　再说了，办的可是小孙子的生辰宴，又会请不少人，更是不容有失，所以这身型样貌，不会变化太多，也犯不上特意请绣娘上门量尺寸。
　　原本，司遥还想用手帕试探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已经可以确定，这绣坊有问题。
　　此时，司遥话音才落，掌柜就变了脸色，“小丫头，你从哪里听说的，我们绣坊可是出了名的好名声，你可不能诬陷我们。”
　　掌柜声音有些大，司遥往后退了一小步，怕怕的看着掌柜：“不是我诬陷的，我家夫人也是听人说，才让我来打探.......对了，我家夫人好像也是来参加什么，好友的生辰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位夫人办的。”
　　“我看那位姐姐一看就是她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我心中有数了，掌柜，你家的一定不会是黑店，夫人的好友是不会来黑店买衣服的。”
　　司遥认真看着掌柜，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激动了，立即忿忿不平又道：“都是那姓任的女人胡说八道，非说她手里的一百两银子被你们抢了，要不是因为夫人不相信，还真被那女人给骗了。”
　　掌柜脸色缓和很多，只是眼神有些阴沉：“小姑娘，你家夫人是个好心的，刚刚我听你说了那妇人姓任，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与我说实话，是从哪里听到这话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家夫人，那衣裳料子我也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这.......”司遥有些犹豫，脸上适时闪过贪婪。
　　掌柜见状加码，立即拿出了一锭银子：“姑娘你莫嫌少，这二十两是我的谢礼，算是感激姑娘及时提醒之恩。”
　　说着，掌柜苦笑一声：“若非姑娘来告，我这绣坊的生意怕是黄了还不自知。”
　　掌柜见识过很多人，一双眼睛早练的炉火纯青。
　　一看这小丫鬟就是个贪财的，能用钱摆平的，都不是事。
　　他有些恼火，那姓任的妇人保不齐就是主子说的，替丈夫还赌债还敢拿回来的女人！
　　主子是想对那妇人动手，却没想到，那该死的妇人先一步，在外头乱嚼舌根，差点暴露了他和主子的关系！
　　他早说了，这种女人只是长得好看，不值得主子另眼相看，如今，差点栽了吧？！
　　“我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只是今儿一早，去给夫人买东西的时候，差点迷了路，在一个小巷子里听到的，那妇人好像还是什么京中流放下来的，叫什么任什么的，她身上有伤，蹲在墙角哭得抽抽噎噎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司遥也没觉得钱少，毕竟只是随口胡说八道几句，就能平白得个二十两，所以很干脆接过，又开口说道。
　　掌柜心下更有数了，那确实就是她了。
　　“多谢姑娘告知。”掌柜心中暗恨：“贵夫人想挑什么颜色的布料？我带姑娘去挑。”
　　谁要买衣服啊，她手头可没闲钱，钱要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