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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下去。姜雪漪往前走着，偶尔在一个小摊前停下来看一看。

　　这时一队官差走过来，但没有沈霁。

　　姜雪漪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过白玉桥的时候，看到乞丐往往河对面的胡同里走去了。

　　她细一思量，加快脚步，跟着乞丐进了那胡同。

　　那胡同挺长的，但没有岔路，蜿蜒走了好久，出来后竟然是潋滟湖边。往湖边望去，借着皎洁的月色，能看到两个人坐在石阶上。

　　男的一只手支着身体，整个人往后仰着，另一只手拿着酒坛，一口一口的灌酒。

　　女的披着玄狐大氅，一看就是男人的，她肚子隆起，这样坐着明显不舒服，一直调整姿态。

　　见男人又灌了一口酒，她试图去夺，但没有夺过来。

　　“小七，还有机会报仇的，我一定帮你。”

　　“我不要你帮我。”沈霁喝得多了，声音有些飘。

　　“我舍不得你这样。”

　　“我没事。”

　　“让我帮你。”

　　“你已经把你自己送进那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了，你还要怎么帮我？”沈霁痛苦的嚷道。

　　“小七……”

　　“金悠，我倒宁愿当初我随沈家人一起去死。”

　　“你别这样说。”金悠吃力的转过身，抱住沈霁，“只要能为你做的，哪怕是这条命，我都给你。”

　　女人哭了，在月色下，那么楚楚动人。

　　姜雪漪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她哭得时候最像这个女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爱你还是那个女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过去问沈霁，他到底是爱你还是爱那个女人。”

　　姜雪漪嘴角勾起，“这问题多蠢，我不会这么问。”

　　乞丐走上前来，挑眉问：“那你怎么问？”

　　“我会问沈霁，小金妃肚子里怀的是他弟弟还是妹妹，我还真挺好奇的。”

　　乞丐一个局外人听了都犹如一刀捅进心窝了，直想吐血。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出于礼貌也应该吧，可我怎么有种即将见未来婆婆的错乱感？”

　　见姜雪漪笑得风淡云轻的，乞丐用力捶了一下胸口，“求你，千万别过去。”

　　谨烟撇嘴，“活该！”

　　乞丐心服口服，还竖起大拇指，“幸亏我没招惹过什么女人，尤其你家主子这样的。”

　　姜雪漪冷嗤，但其实这一刻，她是可怜沈霁的。

　　他以为真心爱他，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会命丧她手。

　　“他俩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什么勾搭，人家是青梅竹马。”

　　“哦？”

　　上一世，她只知道沈霁和小金妃有奸情，但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的事，沈霁也从未跟她说过。

　　“金悠父亲是沈大将军的副将，金悠娘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当时金将军还在战场上，没有赶回去见金夫人最后一面。那一战，金将军救了身负重伤的沈大将军，一方面为了报恩，一方面体恤下属，沈大将军让金将军把小金悠送到沈府给沈夫人照顾。后来沈霁出生，金悠比他大三岁，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他，当时两家还定了娃娃亲。沈家遭难的时候，沈夫人将金悠送走，她才得以活下来，而义父救了沈霁，同时找到流落在外的金悠，之后他们两个人在督公府彼此依靠着长大。沈霁长大后锋芒毕露，皇上一边觉得这个儿子像他一边又提防着，为了打压他的锐气，皇上要金悠进宫。当时的情况，皇上就是想敲沈霁，同时看他对自己有多忠心，若他敢违抗圣命，便一定会杀之以绝后患。金悠怕沈霁冲动，瞒着他偷偷进了宫，自此成了小金妃。”

　　说到这里，乞丐长叹一口气。

　　“金悠为沈霁牺牲太多了，她值得沈霁的偏爱。而你，你为沈霁做了什么呢？”

　　姜雪漪嘴角扯了一下，“我听着都感动了。”

　　她为他做了什么呢，上一世给他烧了几十年纸钱算不算？

　　“所以你得接受这个现实，在沈霁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是给金悠的。”

　　“我为什么接受？”

　　“你……”

　　“沈霁欠金悠的，我又不欠。他活该把命抵给她，而我，我要是能活下来，定好好活着，远离这对儿狗……痴男怨女。”

　　乞丐看向姜雪漪，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通透。

　　“我以为你爱老七。”

　　“爱过，但那是那一辈子的事了。”

　　“啊？”

　　姜雪漪收回视线，转身往胡同里走。

　　这一条路，回去时比来时似乎漫长许多，风起了，还吹乱的了她的鬓发。

　　“夫人，他对不住您。”谨烟替姜雪漪委屈。

　　姜雪漪笑，“他对不住我的地方太多了，用他那条狗命也弥补不了。但我若不在意他，便也就不觉得委屈难过了。”

　　已经活了一世，这点通透还是有的。

　　夜里，姜雪漪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房间里有一个黑影。她惊了一跳，原以为是沈霁那厮，却见这影子矮很多，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

　　她一步一晃的往床前走，步履蹒跚的，拖着那木棍，很笨重的样子。

　　姜雪漪眉头皱起，“晏姨娘？”

　　因这一声，黑影停住了脚步，不过离开的近了一些，姜雪漪也隐约看到了她的面容。

　　“天……冷……了……”

　　晏姨娘没有舌头，所以发音有些奇怪，吐字也不太清楚。

　　这话有些不着南北，姜雪漪试着确认：“您说天冷了？”

　　“会……冻……死……人……的……”

　　“您要火盆？”

　　她那屋是有火盆的，不至于受冻吧？

　　晏姨娘长叹了一声，转身拖着那木棍又走了。

　　姜雪漪看着晏姨娘离开房间，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木棍是干什么用的？当拐棍吗，但也太粗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怀的是男娃

　　自晏姨娘离开后，姜雪漪就没有再睡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曲墨染过来了。

　　她给她诊过脉后，道：“也就这几天了，记住我之前嘱咐你的，一旦觉得不舒服，赶紧让子衿去唤我。”

　　姜雪漪点头，“到眼下了，这孩子反倒安生的紧。”

　　曲墨染深吸口气，再拍了拍姜雪漪的手，“你宽心就好，白木的毒清理的差不多了，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我倒不怕，反倒你好似有些紧张。”姜雪漪笑道。

　　“我哪有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虽说毒解了，可姜雪漪身子亏损太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