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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安连忙精神一振，期盼地看着她的动作。

洞口渐渐被掏出足以通纳一个人身量的大小。

秦知念率先爬了上去，拖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出了洞口。

由于在里面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天色已经黑透。

她稍微辨了辨方向，和柳煜安两个人一瘸一拐地朝基地走去。

看到基地外点亮的电灯的一瞬间，他再也坚持不住，再度晕了过去。

……

又一次睁眼，人已经身在县内的医院中。

柳煜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左边的胳膊已经打了一圈绷带，牢牢缠在木板上。

额头上也用纱布裹了几层，一动便带出些痛意。

他想动一动胳膊，旁边输液的管道顿时被拉扯。

过了一阵，得知消息的徐教授赶到医院，柳煜安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发现你不在了，基地里的人吓了一跳，就怕你出了意外。”

“你们回来的时候，还有人提着灯在附近找你们。”

他有些后怕地叹了口气：“还好我让秦营长跟在你身边……”

“你是不知道，让人撞见的时候她正背着你朝基地里走。”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两只手伤得血肉模糊，连指甲都没了一片。”

听到最后一句话，柳煜安心中一紧。

在墓道里的时候太黑，他根本看不清秦知念的状况。

再加上她始终不发出任何声音，根本没表现出受了伤的意思……

双手伤得血肉模糊，会有多疼？

他闭了闭眼，决定先将心事咽下。

索性秦知念肯定已经接受了治疗，还是要先讲发生的事讲清楚。

“教授，我们是掉进了一处尚未被发现的墓穴里……”

徐教授大惊：“你说的是真的吗，附近竟然还有没被我们勘测到的遗迹？”

柳煜安捏了捏酸涩的眼角：“我已经确定过了，和我们正在发掘的遗迹属于同一时期。”

“当时我和秦知念正要去取材的地方，突然掉进了开放的墓道里。”

“她为了救我，触发了门口的机关，我们被困在通道内没办法出去。”

徐教授似是有些明悟:“所以你们才会伤成这样……秦营长那双手也是？”

他抿了抿唇：“是。”

“我找到一处曾经被人挖掘过的通道，当时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

柳煜安越说声音越是低落，不禁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秦知念越是如此付出，他越是感觉到迷茫。

他不是不能感受到女人的真心，但正因如此，更显得五年的婚姻那么可笑。

更何况，有了一个宁宴琛，就有可能出现第二个。

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

第22章

但不论是否接受她的感情，他都已经欠了对方一个大恩。

徐教授看了看他，脸上含着几分深意。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煜安，我之前就觉得不对……”

“这秦营长，千里迢迢是来找你的吧？”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柳煜安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把两人间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恩师。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并不希望其他人插手。

徐教授见状，也并不强求，只道：“有什么事都之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把墓室的大概方位告诉我，明天我带着几个同志去看一看。”

柳煜安赶紧驱散了心头的迷惘，循着记忆描述了大致的方位。

徐教授心里有了数，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煜安，这一次你们二人是立功了。”

“我会向上面争取，给你们应有的表彰和奖励。”

他并不在意这些事，却也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教授了。”

“应该的。”

他挥了挥手，起身离开了病房。

临走前，像是想起什么般又补充了一句：“对了，秦营长也在医院里，应该是203病房。”

“你要是惦记着，去那里看她就行。”

柳煜安全当没听见徐教授最后一句话。

许是累得狠了，他仍然感觉非常疲惫，不久便又睡了过去。

梦中他惊慌失措地在黑暗的墓穴中奔逃着，却撞到一个有着熟悉香皂味道的人身上。

“我在。”

女人温柔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让他惊慌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

之后的梦境渐渐变得平和起来，沉入最深处的梦乡……

再次醒来以后，柳煜安饿的厉害，拖着绑好的胳膊去医院的饭堂。

明明之前胃口不大，这次硬是塞下了三个实称的白面馒头，又喝了大碗米粥。

吃完这一顿，他一直有些空落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在医院后的公园坐了一阵，柳煜安才下定决心，去了秦知念的病房。

见了女人的模样，他立刻松了一口气。

她到现在都没有醒。

犹豫了片刻，柳煜安走到床边，静静看着女人的睡颜。

说来奇怪，结婚五年，他却是至今都见过她这样的姿态。

一向令人觉得稳重的人，躺在病床上，竟让人觉得有一丝脆弱。

他轻声对着秦知念开了口：“秦知念，我该怎么对待你呢？”

柳煜安的心情很奇怪。

一方面，他忘不掉曾经秦知念给他带来的伤害，也知道这些伤口今生都未必会愈合。

另一头，他却也不能说服自己忽略秦知念的态度。

他并不是一个能够心安理得接受其他人照顾和优待的人。

哪怕换做其他人，柳煜安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偿还对方的人情。

可这个人偏偏是曾经伤他最深的秦知念。

他漫漫想着，视线投到了女人放在两侧的双手上。

上面已经裹满了干净的纱布，但并不难想象上面的伤口会多么狰狞。

柳煜安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忍着十指连心的痛意，为两人开出一条生路。

他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粗糙的纱布，长叹了一口气。

第23章

不论如何纠结，等秦知念醒了，他还是要面对这件事。

好在由于开发了一处新的墓穴，基地里的同志们很快又忙了起来。

柳煜安恢复的很快，不出一周就重新投入进考古工作之中。

下一次见到秦知念，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女人养伤期间，他托人送去了补品和水果，自己却始终没有露面。

为了逃避这件事，他一心扑在工作之中，几乎将这件事忘于脑后。

在自己房前看到秦知念的身影，柳煜安瞬间感到一阵心虚。

他有心想避开，但到了自己的房前，又哪里有地方能去？

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小声开口：“你……你的手怎么样了？”

秦知念无意让他难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了双手。

斑驳的淡淡疤痕盘桓在手指上，还有一只手指的指尖没了指甲。

饶是知道她的伤势，柳煜安仍然感到一阵心惊。

“……这些伤还疼吗？”

女人摇了摇头，诚实地回道：“过了最开始就没那么疼了，只是不能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