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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满脑子都还是宋雪薇的话。

“你以为你的阮煜礼纯善无害，可他最不无辜！”

下午，宋雪薇把阮煜礼联系记者爆料的照片甩在顾云棠面前。

“你知不知道，他间接害死了宴礼的妈妈？”

阮煜礼伸手在顾云棠眼前挥了挥：“云棠，你怎么了？”

对上他担忧的眼神，顾云棠这才如梦初醒似的。

“煜礼，我问你……”

“叮咚！”门铃在此时响起。

“我去看看。”阮煜礼安抚了顾云棠一下，起身去开门。

不一会儿，阮煜礼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走了进来。

估算了一下日期，他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云棠，这好像是宴礼寄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他把信封递给顾云棠。

顾云棠失神地接过，拆开信封的动作很快。

或许阮宴礼在信里面说了一切！

可是拆开后，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顾云棠粗略地翻了一下，协议书里写阮宴礼自愿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最后还端正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阮宴礼，你拖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刻吗？”

第13章

顾云棠苦涩一笑。

“云棠，你说什么？”阮煜礼疑惑。

他感觉顾云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难道是阮宴礼和她说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阮煜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时，顾云棠轻声开口：“这份离婚协议不算数。”

说完，当着阮煜礼的面，她缓慢而机械地把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

“为什么？”阮煜礼脱口而出。

顾云棠抬眼向他看去，眼中寒光乍现。

“这上面什么都没写，你怎么知道这是阮宴礼寄来的？”

她平静地问。

阮煜礼莫名心虚：“我……”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下，他硬着头皮回答：“三周前，阮宴礼约我见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顾云棠紧跟着问。

“云棠？”阮煜礼皱眉：“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顾云棠自知情绪过激：“对不起，煜礼。”

她干脆利落地道歉。7

“但我接下来问你的事，你必须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告诉我。”

顾云棠定定看着阮煜礼：“你知道骗得了我一时，也骗不了我一世。”

虽不知为何，但阮煜礼还是点了点头。

“万禾打了你，你插足我和阮宴礼婚姻的事，是不是你故意透露给娱乐记者的？”

电光火石间，顾云棠已经抓住了所有事情的蹊跷之处。

现在问，只不过是揣着答案装糊涂，想听听阮煜礼的说法罢了。

她到底不愿意看到眼前的男人变得面目全非。

“是。”阮煜礼不觉得有错：“她打了我，不会以为儿子下个跪，赔点钱就能了事吧。”

听到这回答，顾云棠闭了闭眼睛，又问：“那你知道你不是老阮总的亲生儿子？”

阮煜礼一怔，望着顾云棠面无表情的脸，咬着牙回答：“是，我知道。”

“那你怎么……”顾云棠把未说完话的话吞了回去。

“我怎么能利用你从阮宴礼手里抢公司是吗？”阮煜礼笑了。

“云棠，你还记得万禾在警局说的话吗？我不甘心啊，都是情人的儿子，凭什么他阮宴礼就能得到父母的爱，就能得到所有，而我只能和我妈住在筒子楼里？”

阮煜礼握住顾云棠的手：“云棠，你懂我的这种感受对不对？”

顾云棠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

“那五年前的车祸，究竟怎么回事？”

阮煜礼脸色一白。

“不要骗我，你如果撒谎，我查也会查出来的。”顾云棠毫无情绪地说。

阮煜礼自嘲地一笑：“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最喜欢的是他。”

“那天，我让他和我坐一辆车，那时我真的打算和他一起去死，刹车早就被我弄坏了，所以他抢方向盘也没有，可是我没想到我们谁也没死成，我更是做了五年植物人。”

阮煜礼攥紧顾云棠的掌心，企图得到谅解、安慰或是别的什么。

可是顾云棠看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他一下慌了。

“云棠，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过阮宴礼，我不想连你也变成他的，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顾云棠缓缓拉开阮煜礼的手，满眼失望：“煜礼，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他是你的亲弟弟！”

“他不是！”

阮煜礼骤然拔高声调：“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他夺走我的一切！”

“阮煜礼！”这是顾云棠第一次这么愤怒地叫他的全名。

“你知不知道，阮宴礼已经死了！”

第14章

“什么？”阮煜礼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阮宴礼死了？他活该！他该死！”笑着笑着，他蓦然流下泪。

“煜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云棠看着阮煜礼这副癫狂的样子，不可思议地摇头。

“姐，现在你还认为是我的错吗？”

阮宴礼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顾云棠想起大年初二那天，阮宴礼和阮煜礼在病房里对质，自己毫不犹豫相信了阮煜礼。

“你想让我坐牢还是去死？”

那天，同她对视的阮宴礼，眼中是说不出的受伤。

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笼罩了顾云棠。

不知过了多久，她冷声开口：“这栋房子是给你准备的，你可在这里一直住到死，过几天，我会安排特助过来给你过户。”

阮煜礼听到这话不可置信：“云棠，你不要我了吗？”

他没给顾云棠回答的机会，他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要过我呢？你让我住在这里，可你从来没有和我同床共枕，云棠，你真的爱我吗？牵着我的手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

他惨然一笑：“你想的是我，还是阮宴礼？”

顾云棠蹙眉，刚想说话又被打断。1

“算了，你不要告诉我。”

阮煜礼自顾自坐到沙发上，他脸色难看，自顾自道。

“你知道吗？阮宴礼约我出去见面那天，他给了我一封好长好长的信，好像叫什么爱顾云棠守则，那里面写满了关于你的事，他让我好好爱你，”

听着阮煜礼的话，顾云棠好似看到病中的阮宴礼伏在书桌前认真写下那些事项的样子。

“他说，他赢了我二十几年，但是唯独在一件事上，他输给了我。”

阮煜礼侧头看向顾云棠：“就是你，你的爱。”

顾云棠内心一震：“我……”

阮煜礼没理会：“我曾经对他说我根本不需要那个东西，因为你爱我，其实那只不过是我骗他的谎话，你根本不爱我，云棠，爱是可以感受到的。”

他露出哀伤的神情：“我感受不到你的爱，阮宴礼也感受不到。”

他一顿：“那你的爱，到底给了谁呢？”

是啊，她的爱到底给了谁呢？顾云棠扪心自问。

“云棠，人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可总是为时已晚。”

“我已经后悔了，你呢？”

直到住进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顾云棠心底还反复响起这个问题。

自己爱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谁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爱？

不，不是的。

在阮宴礼眼里，顾云棠最爱的是阮煜礼。

而在阮煜礼眼里，这些年在她心底始终特殊的都是阮宴礼。

顾云棠坐在露天阳台上，107层的风很大。

她好几次尝试点烟，都被风吹熄。

“姐姐，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一会是结婚之后的阮宴礼小心翼翼地劝阻。

“你给我尝尝烟什么味？这么苦！比特浓美式还苦，这有什么好抽的！”

一会是国中时期的阮宴礼怒气冲冲地夺过她的烟，狠狠踩灭。

“阮宴礼，痛得死去活来的夜晚，等不到我回家的夜晚，你都在想什么呢？”

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顾云棠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你不恨我吗？”

第15章

这一夜，顾云棠注定失眠。

醒来时天光微凉，她忽然想起在养和医院护士给的那个手机。

拿出来充上电。

除了面容识别，还有数字密码。

顾云棠想都没想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显示解锁成功。

阮宴礼的手机桌面很简洁，桌面壁纸是她的一张侧影。

大概是偷拍的，角度不好，画质也有些模糊。

顾云棠不禁失笑，同时也感到酸涩。

明明是合法夫妻，自己却没有主动和阮宴礼拍过一次照。

阮宴礼的手机便签里有一个专门关于她的分组：

1.她不喜欢香氛的味道，所以家里最好是放鲜花和绿植。

2.她最近应酬比较多，可以煮一个绿豆海带汤，回来可以喝一碗。

3.她的手表坏了，记得买一个新的。

……

看着这些，顾云棠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阮宴礼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关注、爱着自己。

不知道看了多久，顾云棠终于有了些睡意。

她攥着阮宴礼的手机陷进浅眠。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10点，顾云棠给特助拨去电话。

“准备好100万，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