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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这般说话，一旁早就惶惶不安的碧玉，腿脚一软，滑落在地上止不住地发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都是黎小主出的主意，我们怎敢对贵妃动手……”

更有甚者主动抽自己的巴掌，一下比一下用力，不断磕头求饶。

“奴知错了，奴知错……”

黎萝婉根本喘不上气，顿时湿了裤子，竟是吓尿了。

萧璟晏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嫌恶把她摔在地上。

他望着不断咳嗽的黎萝婉和她的奴仆太监，忽然就笑了。

那笑意不及眼底，令人瘆得慌。

“拿刑具来。”

黎萝婉的脑袋轰地一下，想要逃跑却被按在脏污的地上，顿时脸色苍白如纸。

“陛下，你是被她那张脸骗了，你最爱的人是妾身啊！”

“妾身肚子好痛，陛下……”

萧璟晏眼神阴冷，拿起一旁的烙铁就往她脸上按。

“滋滋——”

黎萝婉浑身巨颤，叫都叫不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萧璟晏掀了掀眼皮，叫人泼上盐水，待她尖叫着痛醒，再次把烧得鲜红的烙铁按下。

一下……十下……三十下！

黎萝婉身下早已滑胎，身上的皮肤都烫焦了一层，奄奄一息。

却见萧璟晏招了招手，叫人拿来了方才黎萝婉亲手施虐的刺刀。

她眼中闪烁着惊恐，却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尖叫和求饶。

萧璟晏眸色黑得纯粹，看着面前人就像在看一团烂肉。

“你记住，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整整九十九刀！

翠玉不敢再待下去，竟是起身猛地往外逃去。

下一秒就惨叫一声摔在地上，一截小腿孤零零躺在地上，鲜血从缺口喷涌而出。

萧璟晏看也不看，拿起另外一把刀对着黎萝婉的眼眶狠狠刺下。

“赫赫……”

黎萝婉早已不成人形，近似于人彘。

刑房里其他人都在瑟瑟发抖，无人敢说话，只能听到切割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骇得近乎昏迷。

结束时，男人的十指早已猩红一片。

他漠然起身，一身明黄色的黄袍都染成了血红，恍若修罗。

“其余所有人和家属，全都剖了眼，挖舌，挂到城门去。”

他那张鬼斧神工刀削般的脸，此时一片惨白，却布满着浓郁的杀气。

“别让她们死太快。”

第11章

坤宁宫。

细细密密的痛吟从沈清栀口中漏出。

痛意，就像连绵不绝的大火，在她身上一直灼烧，痛苦万分！

她想死，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想要流泪，却流不出。

在一片漆黑中，哪怕她痛得想要蜷缩起来都做不到。

就像坠入绝望的苦海，无边无际。

层层纱帐内来往着太医，中药和血腥味刺着鼻腔，让萧璟晏有些喘不过气。

他坐在塌边，指尖微颤，却只敢轻触她的发丝。

痛在她身，痛在他心。

“清栀……”

他才开口，眼眶就红了一片，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朕会为你找来最好的太医，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萧璟晏忍下心口的痛楚，温柔得不像话：“那些害你的人，朕全都百倍千倍还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好不好？”

沈清栀动也不动，只是麻木且绝望着。

萧璟晏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但心中的痛苦却像是千刀万剐，一刻也不停歇。

整整两个月，深秋步入寒冬。

沈清栀活了下来，却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人，不说话也不理人。

萧璟晏却持之不懈围在她身侧，亲自伺候她穿衣用饭。

哪怕因为她的呕吐脏污了衣袖，依旧面不改色帮她擦拭。

在揭开纱布前一日。

太医擦着冷汗，跪在地上诚挚道：“陛下，皇后娘娘的伤痕太深，若是留了疤痕，可用如玉膏反复涂抹，长久以往才能缓慢消退，万般不可心急……”

“知道了。”

萧璟晏赶他出去，小心翼翼为沈清栀梳头发。

“什么时候放我走？”

略微沙哑的嗓音让他一僵，第一时间惊喜她愿意开口说话，下一刻却被她的话语刺痛胸口。

萧璟晏红着眼捧起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缠满纱布的脸上。

“清栀，你需要好好养伤。”

剩下来的话，他没再开口。

沈清栀抽回了手，淡淡开口：“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配不上皇后之位。”

萧璟晏抿起唇，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你就是朕的皇后，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嚼舌根？”

他目光一转，屋中所有奴仆立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清栀没再说话，心中只觉得悲哀。

他们之间的鸿沟，早已不是一个子嗣那般简单了。

当她容颜不再，变成了一个残废，萧璟晏还能爱她多久？

次日。

大雪纷飞，坐在屋中的沈清栀都能听到奴仆扫雪的声音。

萧璟晏拉着她的手，等待太医拆纱布。

一圈又一圈纱布落下。

沈清栀感受着太医越来越颤抖的手指，听到萧璟晏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随着最后一跟纱布取下，男人的呼吸一滞，狠狠一脚踹开桌子。

顿时吓得太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这已经是所有医师研制数月的成果，那些刀痕刀刀触骨，皇后已然恢复了七成……”

“庸医！”

萧璟晏厉声踹开太医，望着沈清栀脸上的疤痕，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就像一块破碎重合的碎玉，数不清的细碎疤痕破坏了一切。

极其……可怖。

第12章

萧璟晏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压不住内心的痛苦和愧疚。

甚至，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惧怕。

不敢多想，他牵起她的手，压下颤音安抚道：“清栀，朕会帮你想办法的，朕会解决一切……”

沈清栀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附和。

她把麻木和冷淡做了个彻底。

日复一日，沈清栀就像往常一样坐着。

萧璟晏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日日夜夜陪她，时常有朝事要忙。

她知道他为何变得这般忙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的心口还是忍不住泛疼。

沈清栀动了动唇，望着眼前昼夜不分的黑暗，什么也没说。

她在等，等萧璟晏主动放手那天。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萧璟晏从时不时回来看她，变成隔上许久才来见她。

原本伺候她的奴仆，伺候她的时候变得敷衍，有时她在浴桶中坐到水凉，外面传来翠竹的怒斥，才等到奴仆搀扶。

分不清昼夜，她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木雕。

这是她唯一找到，能消遣时间的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宫女的议论。

“圣上多久没来了，这都得有上一个多月了罢？”

“皇后毁了容又不能生的，还是个瞎子，谁都不会看上她了！”

“是啊，听说太后又开始喊着举办选秀，这次陛下都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商议后再论！”

“啧啧，真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被逼退位……”

“好了别说了，被听到就遭了！”

沈清栀攥紧手中的木雕，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夜半的乾清宫。

依旧灯火通明，彻夜为熄。

大太监看着台上面容阴霾的皇帝，只觉得背后发寒。

宫中那些碎言碎语简直是在找死，他伺候陛下五年，明白圣上是真的心中有愧，不是不爱。

即便他不懂爱，日日跟随圣上徘徊坤宁宫前，也能体会到一丝惋惜。

“小路子，她现在如何？”

萧璟晏撂下笔墨，揉着眉心问道。

大太监招手唤来探视的下人，恭敬回道：“陛下，娘娘坐在桌前刻木雕。”

闻言，他皱眉望了一眼天色，脸色沉沉。

这都子时，她怎么还没睡？

萧璟晏下意识起身要去看她，走到坤宁宫前的转角，又停下了脚步。

那张破碎的面容和空荡的眼眶浮现在他脑海。

顿时让他呼吸一紧，鬓边渗出冷汗，抿紧了薄唇。

顿了顿，他干涩开口。

“皇后今日……可否提过朕？”

大太监僵了一瞬，还是轻声道：“未曾。”

萧璟晏眼皮一颤，闭了闭眼，默不作声转头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罢了。”

……

“听清楚了吗？”

沈清栀回过神，循着声音的方向拜下。

“是。”

太后厌恶的收回视线，摆了摆手。

“明日，哀家送你一程，且回去做好准备罢！”

沈清栀心中坦然，只觉得是解脱。

“是。”

回到坤宁宫。

翠竹忍不住抽噎着，为她打抱不平：“娘娘，您都这样了，太后却还不放过您……”

“我去告诉陛下，他一定会为您做主……”

沈清栀摇摇头，许久未曾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

“这就是我的命，已经足够了。”

翠竹望着她消瘦的身子和空洞的双眸，眼泪大颗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