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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些小事。姜楚楚摔碎了她母亲留下的古董花瓶，却红着眼睛说是她砸的；

姜楚楚弄丢了她的参赛证，却委屈巴巴地说是不小心。

而每一次，哥哥都会皱着眉说“羽西，别闹”，贺宴临也会揉着眉心劝她“楚楚不是故意的，羽西，你让着她点”。

后来事情越来越荒唐。

她熬夜三个月准备的竞赛，获奖名单上写的却是姜楚楚的名字；

她拼命练舞换来的独舞机会，最后站在聚光灯下的还是姜楚楚；

她像只被慢慢抽干空气的玻璃瓶，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一件件被装进姜楚楚的口袋。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可直到今天，她才隐隐明白，原来从始至终，她珍视的所有东西，都是被最信任的两个人，亲手捧到姜楚楚面前的。

她的优秀是错，她的天赋是罪。

她这个人，生来就是给姜楚楚铺路的垫脚石。

可是，贺宴临是她的未婚夫，邬州白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姜楚楚，不过是一个养女！

父母去世后，他们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可如今，他们却亲手摧毁了她！

邬羽西已经不知道，变成这样的她，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了……

她浑浑噩噩，双手颤抖地推动着轮椅，刚要狠下决心连人带轮椅地滚下去，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

邬羽西听它响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接通：“喂？”

“邬小姐。”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我们是Nova医药研究所。”

“……什么事？”

“我们听说您遭遇的种种意外，”对方轻声说，“或许，您愿意成为我们的试药员吗？”

邬羽西笑了，笑着笑着，笑出泪来：“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不，我们的新药，能让您重获新生。”

“……什么？”

“断骨重塑，听力恢复，甚至……”他顿了顿，“让您重新站在舞台上。”

邬羽西的心脏猛地一跳。

“为什么选我？”

“因为，”对方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只有被彻底摧毁过的人，才配得上涅槃重生。”

邬羽西身子骤然一僵，终于彻底止住推动轮椅的动作，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阳光刺眼得让她流泪。

片刻后，她终于攥紧手机。

“好，我答应！”

第二章

那头的人很是欣喜，表示过一阵子就会来接她。

她答应后，默默挂断电话，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回到了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贺宴临和邬州白对她千好万好，直到出院。

这天，贺宴临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棉袜，修长的手指避开她腿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疼吗？”他抬头，深邃的眼眸里盛满心疼。

邬羽西木然地摇头。

“出院手续办好了。”邬州白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崭新的外套，“外面风大，羽西，多穿点。”

他俯身为她披上外套时，邬羽西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哥哥的礼物，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恶心，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当场吐出来。

轮椅碾过医院大厅光洁的地面，邬羽西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尿袋挂在轮椅侧面，随着移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个路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邬州白立刻冷下脸：“看什么看？”

贺宴临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乖，别怕。”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会保护好你。”

邬羽西浑身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

若不是亲耳所闻，她怎么敢相信这样呵护她的两个人，会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恶魔？

“羽西，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贺宴临将她推到门口遮阳处，“我们去开车过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邬羽西突然转动轮椅。

她宁可爬着离开，也不要再接受他们虚伪的关怀。

轮椅刚拐过医院转角，熟悉的声音就从停车场的角落传来。

“羽西和多个男人np的新闻都放出去了吗？”邬州白的声音冰冷刺骨。

“嗯。”贺宴临的应答有些迟疑，“但羽西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们真的还有必要虚构这种丑闻来羞辱她吗？”

“当然有必要！”邬州白厉声道，“只有让她在舞蹈界彻底身败名裂，才能确保她永远不会成为楚楚的威胁！”

轮椅猛地撞上墙壁，邬羽西捂住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们不仅要毁了她的人生，还要玷污她的名誉？

她发疯似的转动轮椅想要逃离，却一头撞进了医院门口的记者堆里。

“邬小姐！听说您是因为与多人发生关系才导致残疾？”

“能解释下您和那些男人的关系吗？”

“身为舞蹈家却如此放荡，您觉得羞耻吗？”

而这时，一群疯狂的粉丝也突然冲出来，挤进人群中，一边殴打着她一边辱骂着。

“邬羽西，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你真他妈恶心！”

“邬羽西，你既然能和那些人玩，是不是也可以陪我们玩？”

不知是谁先起的哄，无数只手开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不……不要碰我！”

邬羽西一脸惊恐，边尖叫边推搡着那些肮脏的手，但终究没用。

“嘶啦！”

随着一声衣服破裂的声音，邬羽西浑身被扒了个精光。

布满浑身狰狞可怖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羞耻笼罩全身，她呼吸发紧，痛苦地喘不上气。

“呕，太恶心了，居然还挂着尿袋！”

“妈呀，快点拍下发到网上去，让广大网友看看，大家心中的舞蹈女神私下有多肮脏！”

一刹那的寂静后，嫌弃声和鄙夷声此起彼伏，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邬羽西什么也听不到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咸咸的泪水沾在那些伤口上后泛起如蚂蚁一般撕咬的疼痛。

“滚开！都滚开！”

贺宴临的声音突然炸响。

他冲进人群，一把将她护在怀里，

邬州白则粗暴地推开记者，脸色阴沉得可怕。

“保镖，保镖，死哪里去了！”

他们配合得那样好，好到让邬羽西都挑不出错处。

可只有她知道，这出戏，本就是他们亲手安排。

他们想让她彻底被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名声尽毁，从今以后像那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见不得光。

而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姜楚楚，将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享受着世人的追捧和喜爱。

很显然，他们做到了！

第三章

回到邬家别墅时，姜楚楚正站在门口。

她穿着邬羽西最喜欢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梳成邬羽西曾经标志性的芭蕾发髻。

“姐姐！”她小跑过来，脸上写满虚假的关切，“对不起，比赛太忙了现在才来看你。”

邬州白和贺宴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比赛结果怎么样？”

姜楚楚欢快地跑进客厅，捧出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第一名！评委说我的表现堪称完美！”

邬羽西死死盯着那座本该属于她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