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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辞大步上前，握住她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
他眼底微红，语气含着怒气：“沈穗欢，你就怎么绝情？”
沈穗欢痛的眉头微微皱起。
身旁的翠竹又气又急，却不敢骂，生怕引来人坏了小姐的名声。
沈穗欢平静地道：“我们之间真的有情吗？”
平静地眼神，却让楚晏辞的心颤了颤。
他道：“穗欢，之前是我猪油蒙心，但我是真的爱你。”
“够了！”沈穗欢猛地将人推开，佩环叮当作响，泛出冰冷的光。
“你现在倒是一往情深，那苏婉瑶折辱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她不顾翠竹惊愕的脸色，逼近一步，眼底是化不开的哀伤。
她质问道：“你默认她散布我的照片，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那个时候你的深情呢？”
说着，被压下去的委屈又从心底涌上来，那些创伤在她心里结了痂。
如今撕开来，痛得她落下泪来。
听她说出这些，楚晏辞的脸色一白，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到现在还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沈穗欢冷笑着擦掉脸上的泪。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流泪了。
她拍开楚晏辞伸过来的手，恨声道：“楚晏辞，你真让我恶心！”
翠竹虽然不明白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个人让小姐伤心了。
小丫头将袖一挽，像一个小炮仗般冲了出去。
她推搡楚晏辞，怒喝：“你滚啊，没看到我家小姐不想见你吗？”
楚晏辞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上坚实的廊柱，未好的伤又渗出血珠。
他痛的闷哼一声，但比起身上的痛，沈穗欢眼底的厌恶更让他感觉刺痛。
他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却想起她娇羞地将那个荷包递给他的眼神。
荷包又去了哪里，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沈穗欢深呼吸，平复着汹涌的情绪。
她轻声说：“翠竹，我们走吧。”
翠竹护着沈穗欢往外走，还不忘警惕地怒瞪着楚晏辞。
楚晏辞望着她的背影苦笑，没有再出声叫住她。
京城的雨渐渐停了，沈穗欢说出那番话，心境也明朗起来。
雨一停，京城的流民便渐渐多了起来。
顺天府伊当机立断将人安置在城外，不允许流民进京。
倒不是因为歧视，只是流民一多城内肯定要乱。
况且还有疫病的风险，顺天府伊可不敢拿贵人的性命开玩笑。
沈穗欢带着翠竹赶到城外施粥棚时，天色刚破晓。
热气腾腾的粥锅旁，流民们虽有序排队，眼中却藏着难掩的饥色。
她亲自拿着大勺替他们打粥，舀粥时不忘叮嘱：“人人都有，莫急。”
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领到粥水，顾不得自己吃，急急端过就喂给怀里的孩子。
孩子砸吧了两下嘴，喝了两口，安心的睡了过去。
妇人眼含热泪，抱着孩子就朝着沈穗欢磕头：“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沈穗欢眼中忍不住泛出泪花，却不能停，继续一勺勺舀着粥水。
锅灰蹭到了袖口，沈穗欢却浑然不觉。
手都快抬不起来，却听身前之人忽然叫嚷。
“这粥稀得能照见人，还只有一碗够谁喝？分明欺我们！”
人群中有人振臂一呼，本就紧绷的秩序瞬间崩塌。
几个壮汉冲上来推倒粥锅，滚烫的粥泼洒在地。
老弱妇孺尖叫奔逃，还有一些人冲到锅前捧起地上的粥米，就往嘴里塞。
沈穗欢被推搡得险些跌倒，却见一道身影稳稳地接住了她。
正是楚晏辞，他护着沈穗欢手上却被滚烫的粥烫红一片。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