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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沈月眠有所预料，还是浑身发冷。
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么？
哪怕追了他两年，交往了三个月，在他心里，依旧什么都不是。
KTV门口的人早已散尽，黑夜和雨水将寒意加剧。
沈月眠翻出湿巾一遍又一遍擦拭唇瓣和手指，心底那股痛意怎么也压不住。
直到雨水打湿了她半边裤脚，苏既明才出来。
“等很久了吧？”
他撑起伞带着沈月眠上车，埋怨的神情无可挑剔。
“都怪他们磨蹭，害得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伞。”
沈月眠嗅着他身上多出来的香水味，扯了扯嘴角：“辛苦你了。”
“小心车。”
苏既明皱眉揽住她的肩，低语道：“下次不来这家店，接送太不方便。”
沈月眠顿了顿，瞥到他偏向她的雨伞和打湿的左肩，泪意不自觉浮上眼眶。
都说雨伞偏向的一边是爱的表现。
可她清清楚楚记得，每次他都会说湿了衣服要去换，一换就是半个小时。
那半个小时是找去谁，不言而喻。
冷风扑面而来，沈月眠紧了紧外套，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赶在门禁前，她回到女生宿舍。
沈月眠扭开台灯，调到最小的亮度。
拿出手账一句句划掉他这几天违背的许诺，竟是一下划去十几页。
看着剩余的书页，沈月眠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苏既明的演技怎么会这么好？
好到，要用生命才能看清。
才起身去拿毛巾，却不小心让衣架碰到了床沿。
“沈月眠你有没有素质啊？大晚上的就你一个人发出声音，烦不烦？！”
尖锐的女声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扎来，沈月眠指尖一颤。
“抱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你别以为有苏既明罩着就是人上人了，不过是个拜金的穷鬼！”
沈月眠僵在原地，张了张嘴，终是沉默着走进浴室。
插上水卡，余额却显示为0。
明明早上洗脸时，卡里还有十几块。
她愣在原地，却听到门内传来嘲笑的声音。
“穷鬼，反正你男朋友这么有钱，叫他帮你充啊！这样我们宿舍都能沾光咯！”
“最好饭卡也充上，大家一起享福！”
嘲笑声宛若尖刀刺穿沈月眠的心口，手中的毛巾攥成一团。
“那是我自己的钱，跟苏既明没关系……”
她沙哑的话才说一半，就被舍友不屑打断：“行了，这么抠也不知道苏既明怎么看上你的！”
一张水卡从床上施舍一般砸在她脸上。
“拿去洗吧，吵死了！”
饭卡很轻，却像是重重压在沈月眠胸口，她险些快要喘不过气。
她没有去捡那张卡，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顺着发丝带走全身的暖意，她冷得牙齿都在发颤，无声红了眼。
“啪！”
浴室的灯被人关掉。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沈月眠，她慌了神去拉门，却打不开。
濒死潮湿的窒息感顺着黑暗蔓延上脊背，小时候掉在井里的回忆席卷而来，扼住她的喉咙。
“别这样……求求你们别这样……”
无人应答。
她浑身发颤去拉门把手，滑腻冰冷的指尖怎么也抓不稳。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尖锐的讥笑声传来：“以后离苏既明远点，林素心才是最适合站在校草身边的人！”
“村妇自觉滚远点！没皮没脸插足人家的感情，关你一次都算轻的！”
等到门被她拉开时，她险些窒息昏迷。
沈月眠带着哭腔趴在地上喘气，指甲都断开好几根，满是猩红的血。
室友俯视她浑身发抖的狼狈模样，拿起手机“咔嚓”一声。
“警告你别靠近苏既明，不然全网都会看到你‘火辣’的照片！”
说完，有恃无恐踹了沈月眠一脚。
“你再黏着苏既明，回来一次锁你一次！”
沈月眠强忍住心中的痛苦，却还是克制不住落下了眼泪。
最后终于上床时，她身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沈月眠闷头钻进被窝，拿出手机看着日历，眼泪无声打湿了枕头。
她没有家人和朋友倾述，也不打算告诉苏既明。
再忍忍，马上她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沈月眠用力抹了一下眼角，下意识点进苏既明的聊天页面。
她顿了一瞬，随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身体的习惯真是可怕。
正要退出界面，手机嗡的一声，发来一张照片。
林素心只身穿着猫耳服饰，红痕遍布，靠在苏既明胸口。
而她嘴里，咬着一张纸条，上面写满72种姿势。
第71条姿势上，赫然打着红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