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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有关？中学时期她的自甘堕落，甚至还跑去台球厅打工，难道是被某个黑手胁迫的吗？

那之后，丁慧君每天循例跑步时，不管跑得再如何快，都觉得自己被过往再次追上、套牢，让她感到窒息。她想点开和张芳芳的联系方式，却每次都收回手。

她这样的女人，不一定可信。

高二的一个下午，丁慧君回到家，看见许琳头发凌乱、浑身带伤，在客厅哭泣。她开始和自己诉苦，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被打都让她想要去死。当年老公死后，以为他可以依靠，没想到对方露出了这样的面目。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自己说不定能活得更好。

“要是他不在，你一定会更开心吧。对不起啊。”

许琳对丁慧君说完后，狠狠地抱住了她，一脸愧疚。丁慧君默默地听着母亲的倾诉，当天晚上，就走向了警察局，报警称母亲许琳遭遇了家暴。然而，当她带着警察回到家时，却看见许琳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许琳在警察面前大骂自己报假警，而后又对着他们赔笑脸，说是小姑娘不懂事，成年人吵架都这样。等警察离开后，许琳脸色阴沉，再次将丁慧君赶出门外。

“如果不是生了你，我也不会过成这样。”

关上门之前，许琳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那之后，丁慧君决定，不要再轻信他人的眼泪。

如果张芳芳被陈朗性侵，又为何会和他在一起？而且那个秦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在医务室对自己笑，和自己聊天的秦儒，对来诊所的每个人都关怀周到。在初一的那个早晨之前，她还在学校里看见过秦儒主动和张芳芳聊天时，张芳芳脸红的模样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即便是从案件的角度而言，这不也完全没有证据吗？

过了几天后，舆论风潮再次改变。在张芳芳的私密视频传出后，更多人跳出来指出她的“肮脏”过去，大书特书她和陈朗的情侣关系，以及为秦儒“死后居然还要成为受害人”而感到不公。

越来越多知道丁慧君来自广南韶庆的大学同学，来询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家乡这件事。他们有男有女，问起丁慧君时，脸上都闪着幽暗的好奇。毕竟张芳芳的事情越传越神秘，她被曝光出来的高冷照片也与她在网上的传闻造成了戏剧性般的反差。每一次有人问起，那些来自过往的幽灵便逼得越来越近，让她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丁慧君不断地向外人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她真的不知道，她也真的不关心。

她将张芳芳的联系方式删除了，即便她从来也没有联系过。后来，她听说张芳芳似乎闹了场自杀，还进了精神病院。得知这个信息后，她自责的心情再次浮现。然而，她却也成功地为自己的情绪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张芳芳是精神病患者，那她所说的话，就更不一定是真的了。

于是，当张芳芳再次坐到她面前，在没认出她的情况下，和她提起初中时的那桩“事件”时，她更新的任何信息，都在敲打丁慧君好不容易砌起来的防御墙。虽然现在的张芳芳看上去尖厉又戏谑，却依旧有着丁慧君熟悉的眼神，就像小时候，她不设防地想要拯救自己的眼神。

丁慧君有很多话想问，但又都觉得过于私人，不合时宜。最后，她只憋出来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芳芳摇了摇头，对她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

“看见你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很高兴。”

然后，朱守邦和小林重新接手了问询。由于没有更多额外的信息和证据，这场问询也很快便结束了。在警察的通知下，张国强急忙赶到，将张芳芳连夜接走，或许是要把她直接送回韶庆“看管”。

那天夜里，丁慧君心情复杂。她心里清楚，十几年前的事情，即便想要重启调查，在证据如此不足的情况下，无论谁来也都只是有心无力，况且辖区还不一样，无论从空间还是时间来说，都鞭长莫及。丁慧君开始翻阅过往的资料，之前王静自杀的事件，也没有任何破绽。陈朗的妻子徐嘉宜此前来报案所提供的证据，也都没有任何价值。乍一看，的确像是两个患有精神病的疯女人，共同想象出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第二天，看了一晚上卷宗的丁慧君疲惫地走到分局大厅，正准备出去吃个午饭，却偶然听见了一句话。

“请问张芳芳还在这里吗？”

丁慧君迅速寻找声音的来源，是一名穿着时尚的女人，表情坚毅，询问着窗口的办事人员。

“你找她有什么事？”

在丁慧君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走到了那位女人边上，并问出了这句话。女人回过头来，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急迫地反问。

“王静的案子，也是你们分局负责的对吧？”

“你知道王静？”

丁慧君皱眉看着她，等待对方平铺直述的回答，没想到对方却省去许多流程，直接扔下一个炸弹。

“听我说，我觉得王静真的是被赵先德害死的，现在徐嘉宜也危险了。线索可能掌握在张芳芳手里，我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这一长串话之后，丁慧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为什么你想知道？”

“啊，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女人恍然大悟，朝丁慧君伸出手，“我叫王欣悦，是徐嘉宜的朋友。”

丁慧君犹豫了一下，也朝她伸出了手。

“我叫丁慧君，是张芳芳的朋友。”

终于等到！另一个视角里的韶庆往事，不同却命运相似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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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久

对不起久等啦，谢谢你的等待呀！

是不是快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了！期待！

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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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4）毯子

王欣悦抱着一束花，站在小区楼下，向上窥探着。

这个小区的房价并不算便宜，巨大的阳台与窗外的都市风景是它的卖点之一。或许这就是为何这栋楼的住户基本都没有选择装防盗网，除了一个例外。

王欣悦摘下墨镜，估算着楼层。那个例外，兴许就是徐嘉宜家。

她在门禁处按下几个数字，电子音提示等待，没过多久，楼栋的大门便“咔嚓”一声打开。她拉开门，走进电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没事的。”

王欣悦自言自语一句，便拿起手机，开启录音，又放回了大衣口袋里。等电梯门再打开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尽量使自己露出松弛的微笑，而后走向那道房门，按下门铃。

没有回应。

等了漫长的一分钟，在王欣悦犹豫着想按第二次按下门铃时，她才听到屋里传来走向玄关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仿佛是一种刻意的示威。门被轻轻拉开，身着简装的赵先德对她微笑。

“欢迎啊，欣悦，过来一趟麻烦你了。”

“没事，一点不麻烦。虽说这趟我是代表公司来的，但我也是嘉宜的朋友。既然她生病了，我来看她本就是应该的。”

王欣悦流利地道出自己早在心中准备好的说辞，也回了赵先德一个客气的微笑。赵先德点了点头，而后放低了声音。

“嘉宜……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比较容易受到惊吓，要是待会儿她有点不正常，还请你多包容。”

“毕竟生病了嘛，都可以理解的。”

听见王欣悦的回答后，赵先德松了口气，看上去真的十分在意徐嘉宜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那就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吧。”

王欣悦走进玄关，转身随手将门关上，低头时，她看见门口上多出来的那一把锁，稍微怔了怔神。一道视线从背后传来，紧接着，是赵先德那平静稳重的声音。

“我们家小猫太调皮了，上次不知怎的从笼子里跑了出来，还把门打开了。你说这多危险。”

“啊，你们养了只小猫啊。在哪呢？”

“在厨房呢。嘉宜有点猫毛过敏，它平时不能在客厅呆太久。”

王欣悦换上拖鞋，往客厅走。中间路过厨房，她听到一些微弱的动静，扭过头看了眼。果然有一只白色的小猫，在笼子里扒拉纸壳。小猫看见王欣悦，又躲到了笼子深处，看上去敏感又警惕。再往里走两步，她便看见了另一只这样的小猫。徐嘉宜坐在沙发上，腿上盖了个薄薄的毯子，身上穿着一条真丝睡裙。王欣悦关切地开口。

“嘉宜，还好吗？”

“我很好呀。”

徐嘉宜对王欣悦微笑。她看上去有些虚弱，这个笑像是用力提了股劲儿，硬挤出来的。见到正襟危坐、礼貌客气的徐嘉宜，恍惚间让王欣悦觉得自己是一个走进房门的面试官。

在赵先德的指引下，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并把花束放在茶几上。

“谢谢你来看我。”

徐嘉宜这句生疏的话，像刀一般扎了一下王欣悦的心。

“别这么客气。”

王欣悦说完这句话后，等着徐嘉宜的回复，却只等到短暂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明明有非常多想问的问题，为了让那些问题显得自然又漫不经心，自己甚至还一遍遍排演过台词，然而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直觉感受到，徐嘉宜和自己之间，仿佛拉开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这道鸿沟，或许就是正在餐桌上做咖啡的赵先德。他不紧不慢地磨着豆子，即便一言不发，那均匀的嘶嘶声也不断彰显着这个男人的存在感。

王欣悦开始观察客厅。客厅一切都很新，窗明地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