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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方玫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认识？”

何倩闻声看来，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她。

“小玫。”何倩上前想和方玫说话。

贺时珩拉了何倩一把，他眼里的防备和警惕刺得方玫心口一疼。

何倩回身一笑宽慰：“没关系，我们是姐妹。”

说完，拉着贺时珩一起走到方玫面前。

“小玫，叔父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只是苦了你一个人。以后你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我和阿珩都会帮你的。”

说话间，何倩抬手挽了下头发。

方玫呼吸一窒，死死盯住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脸色一点点发白。

“那是什么？”

何倩笑得温柔：“这个啊，是我和阿珩的结婚戒指。我们的订婚宴订在下个月初八，你是娘家人，到时候一定得来。”

方玫掐紧了手，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彻底消失。

再开口，声音都是破碎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和贺时珩在一起五年，没有几天分开过。

怎么一转眼，他就要和何倩结婚？

贺时珩将何倩扯回身后，作出保护姿势。

“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执行任务，我根本不会认识你，更不会耽误这五年的时间。”

“方玫，别再纠缠。”

说完，他就带着何倩离开。

方玫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脖子上掐着一只手，叫她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警局，又是怎么到家的。

浑浑噩噩地倒在沙发上，过去五年的画面在脑海里乱成一团。

曾以为是美好的过去，如今却变成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方玫把眼泪都流干了，哭父亲被抓，哭贺时珩骗了她五年。

可哭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痴傻。

他们同居两年，彼此在生活中渗透，什么东西都要成双成对。

同样的纯色毛巾，情侣水杯，搞怪的睡衣……就连小夜灯都要一左一右配套着买。

贺时珩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亲吻她一下，晚上回家，也一定会给她带爱吃的东西。

一周前，就在这沙发上，她还依偎在贺时珩的怀里撒娇说：“好想现在就穿上那件婚纱嫁给你。”

而贺时珩的声音也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我也想早点娶你。”

想到这里，方玫有些恍惚。

盯着那天匆匆脱下扔在床上的婚纱，她更觉得心口绞痛。

半晌，她爬起来，找了个袋子将贺时珩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起来。

然后给他发信息。

【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走？】

等待回复的空隙，方玫又想起。

以前自己恃宠而骄，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发给贺时珩，不会焦虑他不回，不会害怕他烦，不会担忧自己太主动了他就觉得她的爱廉价。

可刚才发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都犹豫手抖了好久。

她就这样等着。

一直等到天亮，贺时珩才回消息过来。

却也只有三个字：【不要了。】

方玫吊了一夜的心就这样好似沉入冰冷湖底。

他的东西，他不要了。

她，他也不要了。

也是，他的名字是假的，感情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谎言。

任务结束，他急着和这一切摆脱关系，又怎么会愿意再沾染……

方玫闭了闭眼，感觉头昏眼花。

这时手机响起，接通，对面传来女声：“方小姐你好，我是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您租的婚纱已经到了归还的日子，如果您不方便送来，我们可以上门去取。”

方玫喉咙梗了下。

当时挑选婚纱时，她是想买下来的，但贺时珩觉得浪费，一定要租。

原来从那时就已经有端倪了。

她咽下口中苦涩：“不用了，我等会儿送过去。”

挂断电话，她强打起精神洗了把脸，然后用袋子把婚纱郑重装好出了门。

半小时后，婚纱店。

方玫推门而进，伴随风铃响起的是一道熟悉的女声。

“麻烦给我拿一个裙摆大一点的婚纱。”

方玫怔了怔，看过去。

只见何倩表情苦恼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对贺时珩撒娇埋怨。

“早知道该把婚期提前一点，婚礼那天婚纱要是遮不住我的孕肚可怎么办？”

第3章

何倩怀孕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天雷砸下，砸得方玫耳边嗡嗡作响。

她踉跄了一步，后背撞上玻璃门，风铃跟着作响。

“女士小心！”工作人员忙着过来扶她。

那边，贺时珩和何倩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方玫狼狈地站起，却不敢往那边看。

何倩幸福的模样属实是刺痛了她，更让她产生从未有过的阴暗想法，觉得是何倩抢走了她的幸福。

可想想，贺时珩和自己在一起五年，始终没有到最后一步。

他说珍惜她，所以要等结婚之后。

然而真相摆在面前，证明爱是克制不住的。

此刻方玫站在门口浑身不自在。

她听见贺时珩对何倩说了句：“你先去换另一件婚纱。”

等何倩进了更衣室，他朝她走来。

“你来干什么？”

方玫攥紧了手，没回答，反问道：“何倩怀孕几个月了？”

贺时珩坦坦荡荡：“四个月。”

四个月！

方玫记得，四五个月前正是贺时珩说出差的时候。

她在家里思念他，他却在和另一个女人巫山云雨吗！

方玫眼中泛起泪花，但倔强地不肯让眼泪留下。

“贺时珩，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贺时珩皱了皱眉：“我和何倩青梅竹马，如果没有你父亲，我跟她早就结婚了。”

方玫狠狠一怔，几乎忘记了呼吸。

没有她父亲，他就不必为了搜集证据而在她身边卧底五年，以至于和心爱之人久久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可明明是他在那场大雪里走进她的世界，是他带着目的靠近。

现在却说是她的错。

方玫还想说些什么，贺时珩却先开口：“小倩还是把你当妹妹的，你来婚礼，她会高兴。”

“但出于私心，我不希望你去，也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就要出来了，你走吧。”

说完，贺时珩就转身走回到试衣间外面。

全然不顾他的话在方玫心上割出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方玫也再待不下去，把婚纱袋子袋子递给店员，便逃离了婚纱店。

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方玫又觉得头晕。

恍惚接起电话，是父亲给她留下的那个律师。

“方小姐，我还是劝您一句，尽早去往国外，不要再留在国内。”

方玫攥紧手机。

去了国外，她的人生就能重新开始吗？

父亲被抓，未婚夫成了警察还要与别人结婚，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一个好友。

方玫挂了电话，打车去了自己与好友林星月一起开的清吧。

林星月几天没见她，刚想问问都发生了什么。

却见方玫抓起酒柜上的威士忌就往嘴里灌。

“小玫！”林星月忙抓住她的手腕，将酒瓶抢下来，“这酒哪能这么喝，你还要不要命了！”

方玫红着一双眼，把这两天翻天覆地的变化讲给她听。

方玫从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变成了孤苦一人。

最后的最后，也只有这一间小小的清吧算是归处。

她夺回酒瓶，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这次林星月没再拦她。

很快，方玫就趴在台上头晕眼花。

意识模糊间，她隐约感觉到林星月从她身上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断断续续。

“贺煜辞……我不管你是贺煜辞还是贺时珩，小方喝醉了没人管，人民警察爱人民，你过来接她把她送回家。”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林星月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