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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沈雪枝一直默默关注着他。

“这是很火的游戏，我哥哥开发的，厉害吧。”沈雪枝自顾自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可下一秒，她的语气又变了。

“裴司礼，你混蛋，竟然把我做成了坏女人，还把只只弄得那么惨，你就这么恨我？”

裴司礼眉心一跳，下意识顺着她的手看向手机页面。

屏幕上，两个重要的NPC角色——“只只”和“里里”映入眼帘。

他无奈地扯动嘴角：“这个游戏我也玩过，只只后来和里里结婚了，隐居在山林之中，周边小桥流水，院中的秋千悠悠晃动，他们很幸福。”

只只和里里这两个游戏角色，是他很早以前就精心构思好的，可惜当他有能力把游戏做出来，沈雪枝却不是第一个看见的。

游戏开发初期，从剧情架构到人物设计都是他亲力亲为，他承认，那时因为沈雪枝的缘故，他对只只这个角色多少掺杂了一些负面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结局从未变过。

无论只只在游戏进程里走向何种方向，里里都会毫无保留地爱着她。

“你怎么知道？主线剧情不是还没有更新到这里吗？”

沈雪枝像是从混沌中捕捉到一丝清明，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玩偶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带着几分柔和；“我是内测玩家，提前体验过完成剧情。”

“哦。”沈雪枝脑袋又垂了垂，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绪，喃喃自语起来。

“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我和哥哥也能在一起。”

“好。”裴司礼的声音沙哑的不行。

沈雪枝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玩偶身上，眼皮不停地打架，偏偏情绪没有发泄完。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哥哥……”

“在。”

“不要讨厌我。”

“不会。”

“沈雪枝，你疼不疼？”

他想问她知道爷爷和爸妈出事的时候，她疼不疼。

他想问她，被他折磨的那几年她疼不疼。

在大火里救他那次，她疼不疼。

缉拿罪犯的那场爆炸，她疼不疼。

他想问的很多，可嗓子哽的厉害，他只敢问出这一句。

沈雪枝眯着眼，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答着不着边的话：“不疼，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像极了小时候她摔倒受伤时，在他面前求哄的样子。

裴司礼取下了玩偶头套，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

他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替她抚掉眼泪，嗓音发颤：“裴司礼不是个好人，你不要喜欢他了。”

“他会把你带回去折磨你，还娶了你最恨的人，就是为了羞辱你。”

“他会让你住狭小的房子，逼你去陪其他男人，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趴在他怀里的沈雪枝，听到这些，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不会，我哥哥才不会这么做。”

她语气笃定：“裴司礼最喜欢我了……”

裴司礼手指颤抖，把她抱得更紧。

月光将两人身影拉长，在地面上紧紧相依，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想时间能定格就好了。

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求停在这一刻。

让他看见尽头，看见光亮。

第23章

“你可算是醒了！”

边叙见裴司礼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

裴司礼直起身子，靠在了病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以为他睁眼再次看到的还会是沈雪枝。

谢闻钰给他倒了一杯水。

裴司礼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可发出的声音依旧沙哑，问：“她呢？”

边叙一听便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禁提高了音量：“老裴，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那个小姑娘只是和枝枝同名同姓，你不要把她当成枝枝。”

“说跳湖就跳湖，这几年，你身体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听信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用心头血浇灌一盆破引梦花。

要不是他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他和谢闻钰都没发现。

那一身血肉外翻、干涸发黑的血迹，边叙至今仍心有余悸。

下雪天，日日去禅音寺，一步一叩首跪阶梯，给沈雪枝祈福。

长期受寒，精神治疗的药也没断过。

这样一番折腾，裴司礼不白头才怪。

边叙想过阻止，谢闻钰拦住了。

谢闻钰说，不这样的话，裴司礼活不下去。

他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边叙抓了抓头发，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枝枝要是真的在，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司礼，她不是沈雪枝。”

一直沉默的谢闻钰也看向他。

“她是。”

裴司礼捏着杯子的手握紧，嗓音沙哑却带着笃定：“我不会认错沈雪枝。”

……

另一间vip高级病房内。

“沈雪枝，低声下气伺候你两三天，一个笑脸都不给，真当小爷我没脾气是吧？”

江淮那那张不羁的脸上有了怒意。

沈雪枝安静地靠在床上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江淮气笑了，站起身两步就走到门口，在手要握到门把上，停下。

低低地骂了句脏话后，长腿又迈了回去，坐在她床边。

“推你下水的那个女人，跟我没什么关系，已经是前前前女友了。”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

江淮坐不住了，伸手拿掉了她手中的书，抓着她的肩膀。

平时散漫的桃花眼此刻满是认真：“我已经让人教训过她了，以后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闹到你面前。”

沈雪枝细眉轻轻蹙，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个婚约，我会找时间退。”

江淮混不吝的扯着薄唇：“我也说过了，这婚，退不了。”

沈雪枝：“……”

毕竟是江家的人，她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干脆保持沉默。

“未来两年的大学生活，我们都得生活在一起，不如提前了解了解彼此。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看书。”

沈雪枝拨弄着床头柜上，玻璃鱼缸里的锦鲤，随意应付着。

“那正好，咱俩互补。攀岩、爬山、潜泳、赛车，在榕大我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试试。”

“听说你大学毕业报考警校研究生，真的假的？你不会还会柔道吧？”

江淮眉心突突地跳起。

这以后不得家暴他。

大约是吵烦了，沈雪枝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我想吃国金街老字号的那家马卡龙蛋糕，你有空帮我去买吗？”

江淮被这明媚娇艳的笑容晃的好一会才回神。

他交过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六个了。

什么样风格的都有，清纯稚嫩的、火辣奔放的，温柔懂事的。

可唯独沈雪枝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像雾一样，看不清却又诱着人不自觉地深陷。

他喉结滚了滚，耳朵不自觉红了起来：“等、等着。”

看着房门关上，沈雪枝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清静没多久，房门又再次被推开。

她不耐烦地看过去。

在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时，心弦一颤。

第24章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脚步沉重却又急切，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似承载着千钧思念。

他冷峻的面庞因消瘦有些凹陷，深邃立体的五官，比从前的矜贵优雅多了几分沉郁。

也多了几分成熟。

沈雪枝的视线被他那头仿若一夜白头的银发吸引。

此前，她初到榕城市，想看一眼沈家老宅。

在看到有高大的身影时，慌乱地跑开了。

根本没有想仔细看。

他……

他怎么成这样了。

“枝枝，你回来了，是不是？”

裴司礼眼眸因激动与长久的期盼而发红，修长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发颤。

他抬手，隔着空气，小心翼翼地描摹她的轮廓。

沈雪枝如今的面容，比从前更显幼态，五官细节上也有了些许差异。

可眉宇间的神韵，却与记忆中的她别无二致。

她就是沈雪枝。

“我不认识你。”

沈雪枝后退了一步，口吻冷漠。

裴司礼缓慢地收回了手，喉头发涩，轻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雪枝拧起了眉头，品了一下他这句话。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裴司礼知道她出事了。

但他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她来？

他那满头白发……

她以为，裴司礼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愧疚一阵罢了。

毕竟他如今已有了新的家庭，有了爱人，不该再有这般浓烈的情感。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谢闻钰和边叙匆匆赶了过来。

边叙笑着：“那啥，沈小姐，这是之前在宴会上救你的人。他生了病，可能把你当成其他人了，说的一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着，边叙不着痕迹地瞥了裴司礼一眼。

谢闻钰目光在沈雪枝身上打量着，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

“小舅，边叔，裴叔，你们怎么在这？”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江淮手里提着一堆精致的透明包装盒，走了进来。

边叙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蛋糕，挑了挑眉调侃：“江大少爷什么时候什么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又有新女朋友了？”

江淮哼笑了一声：“没，给我未婚妻买的。”

这话一出口，房间内气息急转直下，低了几个度。

江淮像是没有察觉到，走到裴司礼面前，恭敬地说着：“裴叔，谢谢你救了我未婚妻。”

边叙眉心突突直跳，一边笑着，一边暗自伸手拉裴司礼的衣袖。

“诶，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见裴司礼不不动，边叙声音压低：“就算她真的是枝枝，你也别吓着她啊。”

裴司礼又定定地看她几眼后，才转身，朝向门口方向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脚步踉跄了下。

沈雪枝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