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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他毫不犹豫刺向她心口的那一剑。

即使是修行之人，心脉也是极为脆弱。

宫玄烨那一剑，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若不是那一刻她彻底放下，若不是濒死之际断了情丝，无情道法练成灵气瞬间护住心脉。

云烟早已血溅当场，死在了无边的委屈中。

宫玄烨在乱葬岗救了她，又亲手杀了她，她已经将命还给了宫玄烨。

如今这条命，是云烟自己挣来的。

面前，宫玄烨却不死心。

他赤红着眼，极力维持着冷静：“云烟，你怎能如此狠心？”

“难道从前的种种过往，你自己的心意，都忘了吗？”

他不相信，云烟真心实意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竟也能说忘就忘。

他原本也已经死心，可收拾出那枚络子的一瞬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他忘不了那些时光。

却想不到，云烟竟能如此绝情。

云烟并未回答，只是拿出来一本册子。

宫玄烨眸中狠狠一跳。

这正是慕清瑶从云烟房中搜出的情书。

云烟将册子摊开，里面字字句句都是自己对宫玄烨的心意。

她找到那一页：“当时，慕清瑶只给你看了这一页，你勃然大怒，让我去玄天冰瀑洗一洗那些腌臜的心思。”

“那若你看了全部呢。”

云烟一页页翻开，将自己从前的少女心事公之于众。

【还有两个月便是师尊的生辰，我一定要准备一份不一样的生辰礼。】

【已经突破金丹了，莫要泄气，一定要努力站到师尊身旁。】

【云烟真的好喜欢宫玄烨。】

一字一句，事无巨细地写，云烟将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这里。

可少女的心事披露的瞬间，换来的却只有决绝。

泼出去的水难收，揉皱的纸也无法复原。

她不要了。

云烟将册子拿在手中，毫不犹豫，将里面的内容撕了下来。

撕成了碎片。

第24章

纷纷扬扬的碎纸片落了地，宛若前世的那场暴雪。

宫玄烨的眼底瞬间红了。

“为什么……”

他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错愕又决然。

“云烟，你就这般厌我？”

厌弃道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愿留下。

云烟点头：“是。”

地上的碎片被风吹起，一张张小纸片被吹入风中。

一枚黑褐色的纸片飘飘扬扬，落在了云烟手中。

纸上的黑褐不是墨迹，而是血。

是云烟的血。

那日在执剑峰，所有弟子悉数到场，云烟正在汇报要事。

那时她还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姐，几乎包揽了执剑峰上所有的事。

她从未想过，半柱香后，便是自己失去一切的开始。

直到慕清瑶将那本册子呈上的瞬间，云烟的第一反应，还是羞红了脸。

她只以为，自己的心事被人知晓，她对宫玄烨的喜欢再也瞒不住。

却没想到，那本册子下一秒便朝她狠狠砸来。

云烟躲闪不及，被册子狠狠砸中额角。

册子落在地上，鲜红的血从额前流下，云烟懵了。

她蓦地抬起头，却对上宫玄烨满是嫌恶的目光。

“目无尊长，是该好好洗一洗你那腌臜的心思！”

瞬间，她从云端跌入谷底，再爬不起来。

后来种种不公，即使不是宫玄烨主导，也是他的默认。

云烟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人。

即使她去拔了情丝，即使她已经心死，可要是宫玄烨朝她伸出手，她便会义无反顾地回来。

不计前嫌，重修旧好。

可偏偏，宫玄烨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动容。

她被一点一点赶出了执剑峰，被彻底推开。

宫玄烨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来。

“我知道了。”

他惨笑一声，眼中却带着释然。

“终是我对不住你，也终是我对不住那三生三世的缘分。”

“或许前两世，我亦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

宫玄烨说完便走了，去戒律司受罚。

云烟目送着他离开。

如她所言，过去的事都过去，不必再纠结。

她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轩辕峰下是一条灵脉，灵气富裕，云烟自从在此住下后，修为大增突飞猛进。

她隐约感觉，自己到了瓶颈。

可突破瓶颈难上加难，云烟只能平心静气地等着。

却忽然，听见了掌门传音。

“人间幽州似有异动，有人以活人祭祀滋养邪祟，你且去处理。”

执剑峰从前也有这种任务，云烟早已熟悉。

领了命，却没直接去，云烟来到了戒律司。

宫玄烨已受完罚出来，站姿笔挺，脸色却是止不住的苍白。

见到云烟，他眼中闪过意外。

云烟走上前，将一瓶金疮药给他。

在宫玄烨开口前，云烟先堵住了话题。

“掌门托我给你，让你莫要伤的太重，好好整顿执剑峰。”

她实话实说，说完便走，没注意到身后不舍复杂的目光。

不过即使注意到，云烟也不会在意。

来到无极宗门外，云烟却忽地犯了难。

幽州距离无极宗有十万八千里，云烟就算借了马加班加点过去，怕也是十天半月之后。

到那时，别说阻止，怕是早已被别的宗门抢了先。

阻止人间大乱，一是为了守护天下，二来，而是因为机缘。

斩杀凶兽邪祟都有机缘，总不能被别的宗门捷足先登。

就在云烟犯难之际，身后的枯无却突然出鞘，稳稳悬在了云烟面前。

福至心灵般，云烟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

御剑。

第25章

这想法刚在云烟脑中冒出，便被她生生掐灭。

她没有那么强的灵根御剑，枯无也不是什么无需灵根便能御剑飞行的神剑。

云烟本想拒绝。

可枯无却像是开了灵智铁了心般。

它将自己飞得很低很低，几乎贴地，剑柄一下下轻轻撞着云烟的长靴。

仿若在说：“来嘛，我可以。”

云烟一时失了笑，认命般站了上去，枯无瞬间失了力气落在地上。

果然不可以。

云烟正要下来，却见下一秒，枯无就这么摇摇晃晃飞了起来。

云烟大惊，看着脚下的剑，已经离地几尺，还在腾空而起。

她真的能御剑了！

心中的震颤过后，云烟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望着前方越来越开阔的视野，渐渐兴奋起来。

御剑需要的灵根太强，即使云烟将无情道修炼至巅峰，也弥补不了。

她本以为，自己此生都无法御剑了。

可现在，看着脚下一草一木都几乎化成了点，云烟深深吸了口气。

“我能御剑了!”

她朝幽州飞去，身影如流行般划过天空。

看着天上渐渐消失的小点，掌门眼中闪过了然。

他就知道，这个孩子身上有造化，是无比大的机缘。

“看来把无极宗交给你是没指望了。”

掌门摇摇头，语气有些惋惜。

“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

枯无的速度很快，不过半天便稳稳在幽州落了地。

甚至这么快的速度，也稳地不似第一次御剑。

云烟饶是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

她将枯无握在手中，像面对面般询问。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为何破破烂烂埋没在剑冢，为何能够做到御剑，为何百剑图上没有信息。

以及……

又为何会主动选择她。

云烟有无数个问题想问。

可枯无只是静静被她握在手中，给不了任何回答。

云烟无奈，只能收了剑，去找掌门所说的可疑之处。

云烟带着一白纱斗笠遮住面容，来到一茶馆中静坐。

不知是谁传下来的经验，在茶馆中总能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云烟听了大半，出了街坊邻里的八卦长短，便再没有有用的信息。

她只能起身去问掌柜。

“掌柜的，你们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掌柜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听罢神色一顿。

“姑娘，你问这做什么？”

云烟言简意赅地答：“旅游至此，听见些模棱两可的话有些好奇，若是假的听听也无妨。”

掌柜这才与她聊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幽州城外东边那片林子里有个乱葬岗。”

“原本是个土匪寨子，劫了城里嫁出去的新娘子强抢上山，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糟心事。”

“那新娘子被糟蹋了，当天晚上就寻了短见，吊死在寨子里了。”

“后来不过三日，寨子里的人都死光了，据说是那个新娘子变了鬼去报复的。”

“自那以后，只要有人去了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