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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棠眼角微挑：“是我招待不周，黎营长见谅。”

黎霜月面上的情绪不显，屋内的气氛霎时间有些凝固。

两个女人间的电光火石，莫名的火药味开始重了起来，但这只是黎霜月单方面的遐想。

午后，贺西棠安排好了饭，我和小星再一次见到了黎霜月。

饭桌上，小星的兴致明显不高。

黎霜月的眼神始终在我们父子俩身上来回徘徊。

贺西棠察觉到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语气不快。

“黎营长似乎对我的先生和儿子很感兴趣啊。”

我闻言抬头也看过去，眼中尽是不解。

“滋啦——”

椅子擦着地板的声音尖锐刺耳。

小星红着眼站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看向黎霜月。

第12章

所有人都看向小星，他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我牵起他的手，担忧地开口：“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星摇了摇头：“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说着他就离开了，黎霜月心中五味杂陈。

我看着小星的背影越发觉得奇怪，贺西棠拍了拍我的肩。

她安抚道：“别担心，我会让人去陪着他的。”

我只好点点头，黎霜月紧紧盯着他们：“贺首长和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贺西棠闻言脸上的笑柔情了几分：“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机缘巧合我救了他，后来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贺西棠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柔情蜜意，黎霜月的心越发疼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声音放轻了些：“黎营长，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黎霜月当即摇了摇头：“不，挺好的。”

我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您喜欢就好。”

黎霜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我先生做饭也很好吃，味道跟今天这菜，相差无几。”

贺西棠朝她扬了扬酒杯：“黎营长的先生为什么没跟着来岩函好好玩玩儿？”

黎霜月垂下眼睫：“他……就在这儿。”5

此言一出，桌上的空气都停住了一瞬，贺西棠面露不快。

黎霜月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液从嘴角溢出来些许。

我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微微蹙眉，抬手戳了戳贺西棠的胳膊，小声开口：“别让人家喝闷酒，我们陪着少喝点。”

贺西棠会意地点点头，举起酒杯就是喝。

两人喝得有来有回，眼看着酒已经见底了，他们才消停下来。

我看着贺西棠有了几分醉意，便劝道：“可以了，不喝了吧，头疼不疼？”

贺西棠摆了摆手：“不疼，不喝了，听你的。”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黎霜月喝得眼神迷离，我感觉她的视线一直黏在我身上。

渐渐的，她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似乎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这样过，只是一味地忍气吞声。

她第一次见我这幅模样。

想到这里，内心里的愧疚慢慢从心尖上蔓延开来。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对待过程航越。

无论是她的冷漠，还是家里人对程航越欺辱时的无动于衷。

她都亏欠了程航越太多太多。

还有小星。

黎霜月从小星来到这世上开始，都不曾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如果她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些事情，结局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丈夫已经不记得她，儿子也害怕她不想见她。

甚至他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人在陪伴着他们。

贺西棠的出现不单单是救命恩人的存在，更是弥补他们心中缺憾的人。

而黎霜月，是他们想要逃离的人。

夜深，屋里的灯有些暗。

黎霜月倒在床上，醉意模糊着整个脑袋。

我轻轻推开房门，端着醒酒汤走了进去。

黎霜月听到动静就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把端盘放在桌子上，轻声道：“黎营长，喝点醒酒汤早些休息吧。”

黎霜月近乎痴情地看着，嘴里呢喃。

“航越，我好想你……”

第13章

我的笑瞬间僵住了：“黎营长您喝醉了，我先出去了。”

说着我一刻也不敢停留就跑了出去。

黎霜月看着桌上的那碗醒酒汤，眼波流转。

我回了贺西棠那里，被吓得不轻。

贺西棠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见我的情绪不太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在她身边坐下，熟练地将贺西棠圈进怀里。

我的声音闷闷的：“西棠，我总觉得那位黎营长怪怪的，我以前是不是认识她？她一来小星也很不对劲。”

听见我这么说，贺西棠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她语调平缓：“别多想，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我垂眸，心中有些郁结。

贺西棠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好了，别想了，早些休息吧。”

我点点头，关了灯。

第二天，黎霜月刚出房门就碰见了准备去上学的小星。

她和小星两人不觉都愣在原地。

黎霜月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小星……”7

小星避开了她的眼神，只是低声喊道：“黎阿姨。”

黎霜月上前，小星下意识退后几步：“黎阿姨，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了。”

说完我就匆匆跑开了，只留黎霜月一人站在原地。

黎霜月失望地垂下头，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她有些束手无策。

她不能在岩函久留，所以她要尽可能地在最短时间里把程航越和小星带回青篱。

黎霜月冷着一张脸去了军区，她没想到贺西棠会把程航越带到这里。

军区是机关重地，哪怕是家属也得走审批流程，手续很复杂也很严格。

有段时间黎霜月的胃不是很好，程航越就每天做好清淡的养胃饭菜送到军区，可每次都会被拦下来。

黎霜月嫌麻烦就没提起过可以申请这件事。

后来程航越就一早上做好让她自己带过去，中午热一热就可以吃。

黎霜月没放在心上，每次不是倒掉就是给别人了。

而现在，程航越似乎和贺西棠在一起哪里都能去，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

黎霜月忽而想起昨日，贺西棠毫不避讳地和程航越一起招待青篱军区的人，通常来说饭桌上避免不了谈些公务，尤其他们身份特殊，一般是不会让外人在场。

可贺西棠一点儿都不在意，她对程航越的重视似乎这里所有人都知晓。

而黎霜月不会，在青篱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程航越是她的丈夫。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程航越和贺西棠并肩而立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

我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回过了头。

黎霜月对上我那双含笑的眼睛，忽然间被迷了眼。

贺西棠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她在我耳边温声开口：“你在这里休息，我跟黎营长有事详谈。”

我点点头：“知道了。”

贺西棠走到黎霜月面前，面目严峻：“黎营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办公区。

黎霜月整理好慌乱的情绪跟上了她的步子。

一进门，贺西棠就锁上了门。

黎霜月防备地看着她：“贺首长想说什么？”

贺西棠眉眼一片冰凉，只听她说——

“我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第14章

黎霜月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善地看向贺西棠。

贺西棠不在意她的眼神，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他之前的妻子，对吗？”

黎霜月的手紧紧攥成拳：“是。”

贺西棠嗤笑：“我藏了他三年了，原本以为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岩函。”

黎霜月垂眸，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我会带他回去的。”

她的语气里满含着坚定，可贺西棠并不会觉得她能做到。

贺西棠戏谑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且不说航越。你觉得小星那孩子会心甘情愿回青篱吗？”

黎霜月的话被噎住，想起小星对她的抗拒，心口不觉传来一阵刺痛。

贺西棠接着说道：“三年前他们父子跳河，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航越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他在岩函过得很好。”

“你非要再让他回到那个让他们伤心的地方吗？”

贺西棠的话字字扎心，黎霜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