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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沈念嘉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做饭还那么好吃。

沈念嘉看着季祉岸，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笑意：“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季祉岸又觉得他有点梗得慌。

不对不对，虽然以前的沈念嘉也是平淡的，温和的，但绝对不是今天这般殷勤的。

季祉岸试探性开口：“沈念嘉？”

沈念嘉偏头看向季祉岸：“怎么了？”

沈念嘉的眼神让季祉岸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句话该我问你，是你怎么了？”

习惯了过往沈念嘉冷淡的样子，如今的她让季祉岸觉得陌生，又无所适从。

他措辞道：“你不用这么用心，我还没那么脆弱。”

沈念嘉虽然表情没有变动，但是季祉岸还是感觉的出来，她的情绪在持续的低沉。

季祉岸只觉得有些茫然，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只是沈念嘉亲自做的早餐让他有些消受不起罢了，他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我吃好了，你随意。”

他缓缓离座起身，回到了卧室里。

餐厅又一次安静下来。

看着餐桌对面那张已经空了的椅子，沈念嘉温和的表象慢慢沉寂下来。

她盯着桌上那根本就没动几口的清淡小粥，，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良久，她也起身，拿上衣服，准备出门。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姨叫住了她：“沈小姐，这早餐……”

沈念嘉看着餐桌上的那碗小粥，抿唇不语了很久。

“倒了吧。”

便转身走出了家门，没再回头。

……

十分钟之后，沈念嘉来到了一家咖啡馆。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风铃轻轻作响，店里唯一一桌正在等人的客人抬起了头。

是姜雪。

第20章

姜雪抬起手表看了看，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好十点整，沈小姐真是守时。”

沈念嘉不疾不徐的坐下，脸色平静：“你找我过来，想说什么？”

姜雪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沈小姐，我今天的身份并不是季先生的代理律师。而是姜婉的直系血亲，我觉得，关于我哥姜婉……你也应该有话问我才对。”

沈念嘉面色不变：“你和姜婉一点也不像，我也觉得很意外。”

姜雪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换为严肃的神情：“我的姐姐曾经提过，她有一个头脑特别好的朋友在商院读书，还是回去继承家产的富家千金，我没想到，那个人，原来就是你。”

沈念嘉平静的神色透出些许怀念：“你姐姐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

姜雪的声音有些僵硬：“只是她死了。”

沈念嘉沉默。

她忽然想起了小宝，那个孩子，就像是为了证明姜婉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纪念品一样。

沈念嘉的声音有些哑然：“我曾经调查过姜婉的死因。”

她从来都不认为，那个能在警校次次考核都是第一的女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

姜雪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你什么意思？”

沈念嘉只觉得嗓子堵了一团棉花，她要怎么开口告诉姜雪这个事实呢？

姜婉是天生适合吃警察这碗饭的人，她身手好，讲情义，可是最后，她怎会知道是施维峰，她最信赖的未婚夫导致了她的死亡呢？

施维峰亲手把她送进了罪犯为她准备的陷阱里。

姜婉到死都以为施维峰是无辜的，她死之前都还记得向上级报备罪犯的位置，和施维峰“人质”的身份。

罪犯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施维峰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姜婉的情深，和姜婉为他生下了小宝，

他凭借着死去的姜婉为他做的担保，顺理成章的没有接受过多为难，带着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远走高飞。

她也是经过层层抽茧剥丝，才追查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姜雪沉默着听完这一切，她的拳头捏的很紧，眼睛里蒙上一层雾。

那是沈念嘉很熟悉的表情，她在姜婉的脸上也看见过类似的表情。

沈念嘉淡淡补充：“我不知道没结婚的未婚夫算不算家属，但是以防万一，还是交给我来处理比较好。”

律师这边，家属案子是不能打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姜雪不能涉及的层面，她来办就好了。

沈念嘉的声音带上了冷意：“他害死了姜婉，还差点害死祉岸……”

“他要偿还的，远远不止这一点罪。”

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宝带回来她们身边而已。

“姜雪。”

沈念嘉的声音带上几分柔和：“你要看看小宝吗？”

姜雪怔住了，她的声音甚至有些磕磕巴巴：“那是，我姐姐的……”

沈念嘉打开手机，翻出了小宝的照片。

照片里，小宝正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姜雪的声音满是颤抖：“所以，我是……她的小姨吗？”

沈念嘉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一些，只是眼神里带着些许郑重：“小宝说到底，还是姜婉的孩子，我虽然抱养了她，但你如果要把她接走，我也不会有意见。”

姜雪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里的小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轻咳嗓子，正色道：“沈小姐，我还未满30岁，也没有结婚，还没有达到领养小宝的条件，照目前来看的话，其实小宝放在你这，我也是最放心的。”

她重新恢复成那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我一定会经常来看她的。”

只是她话锋一转：“只是沈小姐，你应该还有一件事要问我吧？”

第21章

沈念嘉闻言，倒也不多废话。

“祉岸的离婚协议，是你全程拟定？”

姜雪放下了装有小宝照片的手机，抬头看向沈念嘉：“沈小姐，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季先生的离婚意愿比你想象中的更强烈。”

“不过身为一名律师要对自己的客户进行保密，所以原谅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沈念嘉没再说话，只是垂下来的眼眸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如果他真的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话，我会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姜雪没再多说什么，她招手叫了一位服务员：“你和他说的话都挺让我惊讶的。”

沈念嘉漫不经心的盯着咖啡杯，姜雪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冷凝了。

良久，才听见了沈念嘉再次开口：“你和祉岸……是怎么认识的？”

姜雪闻言，神色有些错愕，随即哑然失笑：“沈小姐也会关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吗？你连我姐的死因都查的出来，怎会查不出我和他是同一个学校？”

姜雪挑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我和季先生还有另一层不好明说的关系？”

沈念嘉脸色不改，面对姜雪这种带有挑拨性质的话语也镇定从容：“我相信祉岸。”

似是再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沈念嘉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姜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拿上公文包，离开了座位。

姜雪忽然开口叫住她：“沈小姐，如果哪天你真的和季先生离婚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沈念嘉脚步一顿，缓缓转头，脸上已是面无表情：“你什么意思？”

姜雪的笑容很是真诚：“季先生恢复单身的话，我就拥有追求他的权利了。”

闻言，沈念嘉眼里带上寒意：“姜律有些异想天开了，只要我和祉岸一天没有离婚，你就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

说完，她就要走，又想到什么般，补了一句：“离了婚，你也不会有机会。”

才走出了咖啡店。

看着沈念嘉离去的背影，姜雪的笑容仍旧没有散去。

她轻声：“拭目以待。”

……

沈家。

季祉岸还在回忆今早沈念嘉给他的“早餐惊吓”。

他只觉得头疼，一直养尊处优的女人忽然下厨做早餐，真的怎么想怎么诡异。

沈念嘉难道是在向他示好吗？

她是为了离婚的事情，在向自己示弱吗？

季祉岸觉得有些茫然。

飘远的思绪却被一阵哭闹声打断了。

他缓缓打开房门。

这个哭声，是小宝。

他急忙来到了小宝的儿童房里，却见刘姨正抱着小宝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他来，仿佛像看见了救星：“先生，小宝他……”

“他好像发烧了！”

季祉岸瞳孔瞪大，他用手探了探小宝额头的温度，确实滚烫。

他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时间段沈念嘉应该在还在上班，他拿起床上的毯子把小宝除了头部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包的严严实实，语气不容置喙：“走，去医院！”

第22章

季祉岸拿上手机和钥匙，几乎是刻不容缓的就带着刘姨和小宝出了门。

十分钟之后，他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匆匆停好车后，用最快的速度挂了号，随即从刘姨怀里接过小宝，直奔儿科。

“医生，我孩子发烧了！麻烦您看一下！”

医生当即就开始对小宝进行检查，最后判断是轻微的上呼吸道感染引发的发烧，只要遵循医嘱吊水吃药就行。

季祉岸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医生边开单子边问：“你是孩子爸爸？”

季祉岸怔愣了一下，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嗯……我是。”

“上呼吸道感染是没有前期特殊症状的，所以你们做家长的更要注意，特别是两三岁的孩子，免疫力低也是很正常的……”

季祉岸只觉得一阵恍惚，他刚刚，居然说自己是小宝的爸爸。

刘姨带着小宝正坐在点滴区带着小宝吊水。

他看着医生桌子上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头发凌乱，外套都忘记穿的男人，对照过医院的环境后，看起来更像一个急忙带着孩子来看病的爸爸了。

礼貌告别医生后，他拨通了沈念嘉的电话。

沈念嘉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儿科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睡着了的小宝，和照顾着小宝的季祉岸。

“祉岸。

季祉岸一回头，看见的就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沈念嘉。

几乎是下一秒，他鼻尖涌上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