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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电话响起忙音也没有人接通，鹿聆只好收起手机，找大厅里的医护人员问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眼睛受伤的女人。

　　“哦，好像看到过，应该是去了急诊，你往三楼走。”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好，请问儿科往哪里走？”

　　鹿聆转头，看到了梁姿，抱着一个小女孩。

第28章

　　小女孩满脸通红，看上去像是发烧了，梁姿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着一个厚重的包，时不时就要重新颠一下小女孩的身体，以防掉下去。

　　就在她即将拿不住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帮她拿住包。

　　梁姿艰难转头，看到鹿聆的脸，一愣。

　　松开了手，把包完全交给鹿聆，梁姿表情有些难堪：“谢谢啊。”

　　鹿聆摇头说没事，紧接着空气就是无尽的沉默。

　　这时，林星月给她回了电话：“小鹿，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鹿聆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医生怎么说？”

　　林星月笑道：“你知道了啊，我没事，现在医生准备去给我把玻璃夹出来，你来了也没用，小伤。”

　　鹿聆道：“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你把位置发给我，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鹿聆看到林星月发过来的房间数字，随后收起了手机，对梁姿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上去。”

　　“好。”

　　两个人相对无言，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当年的事情。

　　鹿聆不敢直视这个孩子，也不敢问，怕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她垂眸默默地跟在梁姿的身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对不起，表姐，我不知道那些事情。”

　　“当时我太不勇敢了，一点打击都接受不了，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人渣，所以像个逃兵一样跑掉了，歉你的道歉到现在才说。”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迟，但我想告诉你，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补偿你。我不敢去找你，怕勾起你的伤心事……”

　　梁姿突然停下来，但没说话。

　　“你不原谅我，我能理解。

　　鹿聆垂着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梁姿打断。

　　“平心而论，我真的忘不了那些事情，但事情总会过去。”

　　“我说过，我不会沉溺在里面的，现在也在勇敢地走出来。”

　　她笑了一下：“说要恨你，好像也算不上，那个人已经坐牢了，我好像，也没什么人可以恨了。”

　　鹿聆心情凝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我抱着孩子来医院，其实还挺无助的，谢谢你的帮助。”

　　“你走吧。”

　　鹿聆的影子在梁姿的瞳孔里一点点缩小消失，她加紧往前走去，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路的少女。

　　小的时候两人是极好的玩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质。

　　看上同一条裙子，喜欢同一个男人。

　　一个人向前走去，另一个却还留在原地，如同一个诅咒。

　　她以前是讨厌鹿聆，所以向来对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讨厌明媚，天真，恨不得让鹿聆变得和自己一样阴暗，这样就是鹿元正得到报应的标志。

　　实际上，梁姿只是向往成为那样的人而已。

　　小萱突然叫妈妈，梁姿应了一声，拿起鹿聆帮她提上来的包，上面还残余着一点热度。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梁姿抹去眼角一滴泪，温和道：“一会儿看医生，不可以哭鼻子哦。”

第29章

　　鹿聆找了几个房间才找到林星月，她已经包扎好了。

　　纱布包裹着左眼，胶带穿过后脑勺，活像加勒比海盗。

　　医生把药递给林星月：“这药两天一换，自己在家换也行，不敢的话就上医院让护士给你包扎。”

　　林星月接过来：“好。”

　　鹿聆心疼地扶林星月出医院：“你也不想着爱惜一下自己。”

　　林星月笑了，“哪有办法啊，我一啤酒瓶砸别人脑门，哪里知道自己还能遭殃。”

　　她用手比划着：“那玻璃的活动轨迹我还能预料不成？”

　　鹿聆白了她一眼。

　　林星月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是小伤，把玻璃取出来就行了。”

　　“那死老头子就遭罪了，一脑门的玻璃渣，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鹿聆知道林星月实在安慰自己，她比林星月大几个月，却感觉自己才像个妹妹，每次都要林星月安抚。

　　她低声道：“我很快就要回英国了。”

　　林星月表情一僵，故作轻松道：“好事啊，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去送你。”

　　鹿聆摇头：“不知道，就这几天吧。”

　　“而且，林希泽生我的气了。”

　　林星月皱眉不悦道：“他生你什么气？”

　　“就是我瞒着他陆明晏的事情。”

　　“……”林星月干笑了一声，“那确实是该生气的。”

　　她推开鹿聆的手，“那你还在这干嘛？男朋友生气了还不赶紧哄，一会儿抛下你自己一个人回英国你就知道哭了。”

　　鹿聆：“……”

　　林星月坚持不让她陪，鹿聆只好嘱咐了几句离开。

　　她逛了圈商场，才回到家里。

　　可能是由于没开灯，房间冷冷清清，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增添了一抹暗色。

　　鹿聆把灯打开，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轻声唤道：“希泽，在家吗？”

　　她耽搁了这么久，按道理说林希泽应该早就到家了，应该还在生她的气吧。

　　鹿聆自知理亏，也不生气，到书房，看到林希泽正在看书。

　　每次两人吵了架，林希泽就会抱着一本书肯，美名其曰沉淀。

　　林希泽余光瞥见鹿聆探头，看见也装作没看见，只是轻咳了一声，将书翻了一页。

　　鹿聆抿唇，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林希泽桌子上的书拿走。

　　林希泽就从旁边又换一本，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和鹿聆讲话。

　　“别生气了。”在林希泽要换第三本书的时候，鹿聆牵住他的手，强硬地跨坐在林希泽的身上。

　　林希泽要扭头，鹿聆就捧住他的脸，强迫林希泽和自己对视。

　　“还生气？”鹿聆在他唇上连啄三下。

　　“还生气我就继续亲你。”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换位思考了一下。”鹿聆搂住他的脖子，“要是你！有个前女友，爱得死去活来，我也是要闹的！”

　　“所以你跟他爱得死去活来？”

　　“……”

　　“这不是重点。”

　　鹿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食指和拇指夹着，举到林希泽的眼前。

　　“林希泽，我向你求婚，我们结婚好吗？”

第30章

　　呈现在林希泽面前的，是一枚小小的男戒。

　　鹿聆牵起他的手，强势把戒指带进他的左手无名指，然后和自己的左手并排放到一起，终于满意。

　　“星月受伤了，我陪她去了趟医院，然后在商场逛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枚和我的戒指搭配的男戒。”

　　鹿聆撒娇道：“老公，你行行好，别生气了，是小的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林希泽问道：“是哪里错了？”

　　鹿聆从善如流。

　　“我不该骗你，不该隐瞒你。”

　　林希泽这才回抱住鹿聆，耳鬓厮磨，半是叹息半是无奈。

　　“你什么都和我说，我是不会生气的，最怕的就是你什么都憋在心里。”

　　鹿聆毛茸茸的脑袋在林希泽胸前：“我们回英国就领证吧。”

　　“好。”

　　回英国那天，林星月来机场送鹿聆。

　　天气渐冷，她穿了一件风衣，领子立起来，因为眼睛的伤还没好全因此带了一副墨镜。

　　这样也好，没人能看到她黑色墨镜下红了的眼眶。

　　鹿聆保证：“我还会回来的。”

　　“还有，你赶紧找时间休息一下，去英国我带你玩一圈，费用我报销啊。”

　　林星月扯了扯唇角，调侃自己：“我英语可没那么好。”

　　广播里催促旅客上飞机，林星月也就催鹿聆赶紧走。

　　“快去吧，人等着呢。”

　　“落地报平安。”

　　鹿聆点头，跑到林希泽旁边，用力跟林星月挥手告别。

　　“再见——”

　　……

　　虽然林星月嘴上说不想出国，但鹿聆和林星月结婚那天，她还是去了，她给鹿聆当伴娘。

　　鹿聆这边的亲戚就来了几个，除了林星月之外，也就一个叔叔，还有一个梁姿。

　　鹿聆和妈妈这边的亲戚不熟，大多连长相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梁姿。

　　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嫌隙，甚至之前还是朋友，因此鹿聆想来想去，还是只邀请了她一个人。

　　梁姿牵着女儿的手，看到台上纯洁无瑕的表妹独自一人从门口进来，不需要别人牵着，走向她的丈夫。

　　小萱“哇”了一声，“新娘子今天好漂亮。”

　　梁姿不满：“是妈妈好看还是新娘子好看？”

　　小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妈妈，我以后也要结婚，穿漂亮的小裙裙？”

　　“你想穿漂亮的小裙裙的话，不用结婚，我给你买，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小萱抬头，懵懂地望向她：“所以妈妈不结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