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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语气不容拒绝，也看得出他对这个未婚妻的竹马有不好的印象。

“晚玲！晚玲我话还没说完。”

“周同志，既然你有未婚妻，那也别让你的女人寒心了，毕竟咱们说新时代新恋爱，你谈了你认为适合的女人又何必偏生要来挽留我的，我跟晚玲现在感情很好，你走吧。”

“我偏不！我跟晚玲认识了二十年，你何时有我跟她认识的久，你凭什么......”

“感情不论先来后到，论真心。”

莫明远指着胸口，看着他。

周荆川没说话了。

论真心，他从前并未付出半点。

宋晚玲全程眼神与他没有任何的对视，牵着莫明远的手就往外走。

莫明远打开车门。

随后车就扬长而去。

他垂着头，有些丧气，可心里那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他又不是比不过莫明远！

想到这里，他一双眼又是通红。

灰头土脸的半夜回家。

周荆川推开院门时，正赶上搪瓷脸盆砸在地上。

戴楠蜷在树下抽泣。

周母气的捂着胸口拍，脸上也全都是泪水。

“怎么了这是！”

井台边堆着没洗的碗筷，馊味混着油腻气直冲脑门。

戴楠突然扑过来拽他裤腿，“你妈把我的安胎药倒掉了！”

周母气的跺脚，仰着头哭。

“我现在出门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话，我让她把这孩子打掉她偏偏就是不肯，婚后再怀又不是怀不上，我哪里是害她！如今她窝在家里没个名分的，这怎么是好！”

“那也是荆川不愿意娶我......若是他愿意我怎么会这样。我现在还能去哪？”

戴楠的哭声陡然拔高，周荆川太阳穴突突直跳。

“都别说了！”

戴楠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紫红的掐痕。

她拽过周荆川的手按在自己小腹。

“你妈要掐死我！她趁你不在掀我被子，说要看我是不是真怀孕！你摸摸，这是你的孩子！”

周母抄起笤帚冲过来。

“野种还没生出来就开始作妖！”笤帚疙瘩擦着戴楠耳畔飞过，她受惊的尖叫。

声音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周荆川恍惚看见宋晚玲抱着教案本从吉普车下来的样子。

她颈间系着莫明远送的丝巾，比晚霞还好看。

“够了！你给我闭嘴！”

周荆川一巴掌扬起，又落下。

“天天骂我破鞋，怎么不说你儿子搞大我肚子时......”

戴楠偏着头，一缕血丝从嘴角淌到下颚。

她捂着肚子蹲下去，脸色煞白。

“医院......快送医院！”周母突然尖叫。

戴楠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额头上渗出冷汗。

戴楠却抱着肚子往井台退。

”都别过来！你们周家害我怀孕，还想害我孩子！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周荆川，你说！你说你娶我，要不然我就从这口井跳进去，你们老周家背上两条人命谁也别想好过。”

钢笔突然从指缝滑落，笔尖在砖地上溅出朵墨花。

第十六章

周荆川有些焦头烂额。

只能先连声答应下来。

将人送进了医院。

周母哀嚎哭泣，实在是难以接受戴楠成了自己家的儿媳妇。

“如今事情已经成定局，她在医院，所有人都知道了，咱们得奉子成婚了，周荆川你没有旁的选择了。”

周父沉声说。

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他也不大喜欢，但是街坊四邻说的实在是难听。

他们周家也不能扔下这个烂摊子不管。

终于也算是得到了自己的目的，戴楠心安理得的躺在病床上，摸着小腹。

孩子没事，她筹码还在。

她就是要跟周荆川在一起。

无论用尽什么样的办法，她都必须要死死的缠着周荆川。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他。

婚礼当天。

戴楠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红嫁衣，可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外头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炸响。

戴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稀稀拉拉坐着些亲戚邻居。

周荆川站在堂屋门口，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

可那张俊朗的脸上却像是结了层寒霜。

戴楠低着头走过去。

周荆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堂屋里走。

她跟在他身后，听见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都有俩个月了......”

“可不是，要不是因为这个，周家能同意这门亲事？”

戴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周荆川根本不会娶她。

今天就算是丢人了这婚礼也得继续。

堂屋里，周父周母坐在椅上，脸色是不大好的。

戴楠跪下去敬茶，周母接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茶水溅出来，烫得戴楠手背一疼。

“行了起来吧，以后你们俩要好好过日子。”周父摆摆手。

戴楠站起身，余光瞥见周荆川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都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姑娘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姑娘生得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优雅书卷气。

“宋家丫头吧，如今是越来越漂亮了。”

周荆川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宋晚玲。

戴楠看见周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宋晚玲挽着未婚夫莫明远的手，笑盈盈地走过来。

“荆川哥，恭喜了。”

周荆川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宋晚玲，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戴楠站在一旁，尴尬又无措。

周荆川的手僵在半空。

白日刺眼的光照得宋晚玲耳后的那颗小痣若隐若现。

他记得去年夏天在厂房后院一起吃冰棍的时候。

宋晚玲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茉莉花洗发膏的香气。

“荆川。”

戴楠的声音冷冷的，嘴角却挂着笑，整个人不似从前那般跳脱。

“该咱们敬酒了。”

周母坐在主桌上，手里的筷子翻动着碗里的红烧肉。

平常吃不上的上好的肉，今天怎么也下不去嘴了。

他的目光在宋晚玲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宋晚玲的笑容依旧温柔，可那温柔里却带着几分释然。

她轻轻拍了拍周荆川的肩膀。

“要幸福啊，恭喜你娶到了自己爱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周荆川的心里。

他想起大学时代，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一起在操场上散步，一起在食堂排队打饭。

那时候的宋晚玲，总是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

“我们要一起幸福。”

可是现在，她却祝他幸福。

周荆川感觉心脏被撕裂了。

他看着宋晚玲挽着莫明远的手。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第十七章

戴楠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目光阴冷得像淬了毒，死死地盯着宋晚玲离去的方向。

周荆川心里装着别人，就像曾经周荆川在宋晚玲身边，心里装的确实自己。

可是那又怎样？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她戴楠，怀着他孩子的是她戴楠。

“荆川”

戴楠轻声唤道，伸手去拉周荆川的衣袖。

周荆川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甩开她的手。

他的眼神冰冷，带着几分厌恶。

“别碰我。”

她看着周荆川转身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这场婚姻注定不会幸福。

可是那又怎样？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婚礼继续进行着，周荆川机械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门外。

莫明远和宋晚玲在一起很是登对，不少人都夸赞。

他也表示好事将近，很快就准备婚事了。

期间坚持周荆川想要找宋晚玲说话都没了时机。

临走的时候，宋晚玲要上了车他这才追上去。

“晚玲！你肯来看我......我就知道你原谅我了。”

宋晚玲叹气，将一封红包递给周荆川。

“是爸妈非要让我过来的，好歹都是朋友一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