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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落日圆)长河落日圆(卢筠之邵项元)整书在线无广告高口碑小说

时间: 2025-03-16 17:57:13  热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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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小努拉住她,眼睛直往嘉献门外瞟,除了两列高靴华剑的羽林卫,半个人影也没有,一着急,胡诌道:“这儿刚下了雪,金吾卫又在春明大道抓贼,到处乱糟糟的。咱们、咱们在车里坐坐,晚点回去。”

筠之不信道:“金吾卫这时候抓贼?”

小努支支吾吾道:“正是。”

筠之凑近,直盯着她道:“怎么会在春明大道抓贼?

小努直向后仰,脖子抻得白鹅一样长,“金吾卫一向荒唐,也不稀罕,不稀罕。”

筠之捏了捏她腮颊,噗哧笑道:“一点儿不会撒谎!是怎么了,你有事瞒我?”

“她的确有事瞒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熟悉而阔朗,千丈松风,万里云鹤。那封“一离日久,思慕无宁”的家书筠之读了无数遍,每次再读,脑海里盘旋的都是这声音。

筠之颤颤回头,目光穿过漫天风雪,穿过两面高大的鞓红宫墙,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邵项元披着马皮氅衣,一身狩猎纹襕袍,玉革带,乌皮靴,快而沉稳地从青石板路上走来,脚步压出一道道雪痕。

筠之嘴角翕动着,要跑去拥抱他,可原来过分高兴是寸步难移的,她只是颤抖。

邵项元两条结实的手臂将她搂进怀里,但她依旧猛烈地发着抖,他牢牢抱住她,抓住她肩膀的两只手简直合拢在一起,筠之扑簌簌地流下泪来,把脸埋在他胸口。

他手上搭着一件筠之的鹅毛斗篷,但还是解下自己的氅衣,披在她身上,裹得圆滚滚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筠筠不看我?”他笑了,但筠之只是不愿,他硬把筠之的头扶起,可她眼皮儿抬不起来,泪珠盈盈地在眼角滚动,他替她轻轻擦拭,复又把她搂进怀里。

筠之吸了吸鼻子,指骨节一下一下地叩着他胸口,闷闷地道:“你瘦了。”

邵项元道:“是么?我自己不觉得。”

筠之闭上眼,听见他心跳声,温热的体温隔着氅衣传来,温度渐渐蔓延至心底,她真真切切感觉到邵项元回家了。

并州传回的军报上说,“死马及所弃甲仗绵亘山野、不可胜计。”简陋的窝棚下躺着上千名断手断腿的伤兵,目之所及是无尽的伤口、黑血、哀嚎、呻吟与咒骂。蝇虫在他们脸上嗡嗡爬行。在噩梦里,邵项元有时躺在尸体边,有时裹在草席里。

此刻他好端端地站着,她没什么可委屈的,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光是他活着她就足够感激,她本该觉得幸运。可抱在邵项元怀抱里只觉得委屈,然后心中急流奔涌、轰然决堤。

筠之“哇”的一声,仰脸大哭起来。

她一面淌眼抹泪,一面转过身去,决计不要理他。邵项元笑吟吟地转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作长揖道:“求娘子宽恕。”筠之咬着唇,又扭头向另一侧,项元于是再转、再作揖,二人就这样辗转数个来回,惹得嘉献门外的羽林卫捧腹大笑。

第六十二章 愚人

“炉烟消尽寒灯晦,童子开门雪满松。”

——李商隐《忆匡一师》

“哎,哎——!”陈实走过去,教训卫兵道:“笑什么?都都都转过去,仔细叫你们中郎将过来罚夜班。”卫兵们严肃点头,转身后还是相顾窃笑,陈实自己也忍不住,和几个卫兵勾肩搭背笑起来。

邵项元附耳道:“筠筠,别人都在看。我好歹也是明威将军,赏个面子好不好?”弯下腰,对着她小腹道:“好孩子,帮爹爹劝一劝阿娘。”

她的鼻尖哭得粉红,项元要十分辛苦克制,才能按捺住咬一口的冲动,柔神笑道:“筠筠真好看。”

好看?自己的脸早哭花了,还穿着他这件酱菜色的大毛氅子——真难看,打仗那样艰难,怎么这件丑衣服还没穿坏?筠之更加哽咽道:“我…………这衣服……我一点儿也不好看……”

邵项元头向她俯下来,笑道:“筠筠,我和一群澡都不洗的臭男人待了六个月,你穿什么都是美若天仙。”

筠之破涕为笑,冰天雪地一场暴哭,鼻腔真是又酸又麻,她努力吸一吸鼻子,谁知这口气极长,鼻涕被她吹出一个又大又圆的泡,“啪”的一声,又消失了。

邵项元忍着笑不说话,可双肩早抖得地动山摇,筠之满脸通红,要分辨又不知分辨什么,项元清咳两声道:“筠筠果然不一般,泡儿都吹得比别人大。”

筠之急道:“是清水鼻涕!”

项元道:“清水鼻涕吹不出泡。”

筠之急得乱转,要重重在他靴上踩下一脚,临到头了却舍不得,只轻轻一脚,邵项元却痛得闷哼一声,筠之紧张道:“是不是受伤了?”

项元摇头,轻佻一笑道:“没有,不过叫你心疼我。”

筠之半信半疑道:“真的没有?”

“没有,”他低笑,拂去筠之发上的雪花,“我们回家好不好?”

是思念作祟,还是他原本就有一双温情蜜意的眼?

红梅摇落,雪满空阶,他寡淡的眼底碾碎了雪光,黑里藏着熠熠生辉的金色。除了邵项元,世上再无人能将“回家”二字说得那样惬意了。

寒风凛冽吹得眼眶好热,筠之又想流泪了。

回家的一路上,邵项元将这半年大大小小的战事都说给她听。并州军终日跨马被甲结阵啦,岚州丢失后又马瘦人顿tຊ,无有战志啦。云州终战时,薛仁贵使他率二百骑为前锋,众人乘雾而行,去贼一二里路时,大雾忽歇,项元乘于马上,远远望见突厥牙帐所在,率众兵士驰掩杀数十百人。阿史那骨笃禄傲于突厥兵多,四面围住唐师,薛老将军令步卒据原,攒槊外向,贼先击步军,三冲不入,唐师乘势击之,贼遂大溃,追奔三十里,杀人马数万,死马及所弃甲仗绵亘山野、不可胜计。

筠之听着,时而蹙眉,时而抚掌,通常她听人说话只是默默地听,默默地微笑,但对邵项元总露出孩子气的神情来。通常他是不爱说故事的,不健谈也不善听,非必要的说话场合都立即脱身,但对筠之就总想说些俏皮话来逗弄。

其实北边还剩下些扫尾之事,但邵项元一刻也等不了了,都督一准假就日夜兼程地回来,火急火燎,总之插翅也要飞回长安。

筠之忧忧然道:“那么项元也受了很多伤罢?”又道:“不行,我得好好看看。”说着掀开他衣袖,捧起他的小臂端详。

项元臂上被铁槊豁出一个大口,只怕她再往上两寸就要看见,俯下身去,附耳道:“还不到家,筠筠就要解我衣裳?”

筠之果然放下手,红着脸怯道:“我不是这意思……”马车颠簸着,筠之顿一顿道:“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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