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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徐慕兮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徐惠玉就把她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看来我那三妹妹深得世子爷——”

　　“世子妃！”徐婆子快速拉她一下，意图制止她后面的话。

　　但谢瑨脸色一变，已然听清了：“什么？你妹妹？”

　　完了！

　　徐慕兮有意隐瞒身份，这也是她跟徐惠玉的共识，现在全被徐惠玉一句话毁掉了。

　　“世子爷恕罪。”

　　徐慕兮裹着披风跪到谢瑨面前，娇软的身子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世子爷的。”

　　“呵。”

　　谢瑨不信她的话，只觉得自己被她们姐妹算计了。

　　他俯视着她，冷冰冰的眼眸尽是厌恶：“滚！”

　　徐慕兮一听，眼泪就不争气地簌簌掉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体会过他昨夜的温柔，或许这一刻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世子爷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告退。”

　　她含泪看他一眼，恋恋不舍，像是看他最后一眼。

　　谢瑨冷着脸，皱紧眉头，直接转过了身。

　　两人的互动落入徐惠玉眼里，她那叫一个痛快，可痛快之后，更多是妒忌：这小贱人还真有些本事，仅仅一晚，就入了谢瑨的眼。

　　可凭什么？

　　就因为她这张恰似孙雪衣的脸？

　　“啪！”

　　徐慕兮一回到徐惠玉的院落，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这力道很大，她一阵耳鸣，嘴角都出了血。

　　“世子妃息怒。”

　　徐慕兮委屈、愤怒、不甘，却只能一脸乖顺地跪下来，伪装一副畏缩软弱之色。

　　徐惠玉照旧不吃她这一套，胡乱扒拉下她身上的披风，还有她单薄的衣裙，没看到暧昧的痕迹，脸色一变：“没成事？”

　　她以为两人什么都做了，才妒忌之下说了她的身份。

　　“世子妃莫气，都是青苔没用。”

　　徐慕兮低下头，眼眸转了转，扯了谎言：“世子爷说，无媒苟合，不妥当，要今天请世子妃给个名分，如今，怕是没戏了。”

　　徐惠玉听了，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废物！你怎么不早说！”

　　当时哪里有徐慕兮说话的机会？

　　徐婆子知道徐慕兮很无辜，忙倒了一杯茶，端给徐惠玉，劝她消消气。

　　徐惠玉气得接了茶杯，就朝徐慕兮砸了过去。

　　“砰！”

　　茶杯砸在徐慕兮额头，当场见了血。

　　徐婆子吓得直叫：“不可！不可！世子妃，这脸，这脸，伤不得伤不得啊！”

　　徐惠玉瞥一眼徐慕兮流血的额头，满不在乎：“不伤她脸上，世子爷怎么会心疼？再说，这贱丫头出言顶撞我，我堂堂世子妃还管教不得了？”

　　徐慕兮乖顺低着头，立刻配合着说：“世子妃息怒，青苔知错。青苔以后再不敢顶撞世子妃了。”

　　如徐惠玉所言，她不怕她的磋磨，只盼此间之事能早些传到谢瑨耳朵里，好得他一点心疼。

　　只有谢瑨知道她跟徐惠玉不是一路人，甚至她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她才有出头之日。

　　“小贱人就会卖乖，滚出去跪着。”

　　“是。”

　　徐慕兮顶着一脸鲜血，出去跪着了。

　　昨晚才好些的膝盖没跪一会就钻心的疼。

　　她蹙着眉，咬着唇，期待着谢瑨过来。

　　*

　　谢瑨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许是心里有事，有些走神，胸口沁了血都没发现。

　　还是裴宿提醒了：“世子爷，你的伤——”

　　谢瑨低头看一眼，胸口衣襟都被血浸湿了。

　　他后知后觉到丝丝缕缕的痛意，冷着脸收了剑，回房上药。

　　裴宿跟进来，抱剑看谢瑨处理伤口，好一会，还是说了出来：“那徐三姑娘……听说在罚跪呢。”

　　谢瑨听了，倒药粉的手一顿，随后，不屑地说：“徐氏姐妹的苦肉计罢了。”

　　“如果不是呢？世子妃心狠手辣，从前孙姑娘的悲剧——”

　　裴宿点到为止。

　　谢瑨听得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等包扎好自己的伤，才摆了手：“让人去查查她在徐家的情况。”

　　裴宿点头而去。

　　谢瑨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去给祖母请安。

　　*

　　徐慕兮跪到晌午时分，也没等来谢瑨。

　　徐惠玉坐在摇椅上，悠闲磕着瓜子，看日头越来越晚而谢瑨没有来的意思，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悦：“看来，你这张脸也没多大用。”

　　“世子妃息怒，都是青苔没用。”

　　徐慕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太渴了，就可怜兮兮向她求一杯茶水。

　　徐惠玉听了，慢吞吞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两口，然后，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将剩下的茶水泼到了她脸上。

　　“喝吧。”

第004章 留下来给世子爷做通房。

　　万幸茶水没那么烫。

　　徐慕兮舔舔脸上的水渍，感激地砰砰磕头：“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

　　她像个乐子，也成功把徐惠玉逗笑了。

　　但徐惠玉没笑一会，就看到谢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了。

　　她心里一紧，立刻给徐婆子一个眼神，示意她快把徐慕兮拖走，同时，乐呵呵上前迎接：“孙嬷嬷，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

　　徐慕兮看着孙嬷嬷一行人，回忆自己对侯府人员的调查，这位孙嬷嬷不仅是谢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也照顾过孙雪衣一段时间，因此，她在被徐婆子蛮力拖走时，故意踩着她的脚，带着她一起摔了下来。

　　“你这贱婢竟敢暗算——”

　　徐婆子仗着徐惠玉的威风，根本不把徐慕兮看在眼里，这会被她连累摔了一跤，气得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嬷嬷饶命，青苔不是故意的……世子妃饶命……青苔知错了……”

　　徐慕兮虚弱地哼哼着，狼狈爬到徐惠玉身边求饶，然后假装体力不支，倒在了孙嬷嬷脚边。

　　凌乱长发却没遮着她的脸。

　　她额头磕出了血，一张漂亮的脸红肿着，眼里都是泪水，浑身汗淋淋的脏污，一副饱受人欺凌的模样。

　　“奴婢、奴婢青苔——”

　　徐慕兮没敢看人，慢慢蜷缩起颤抖的身子。

　　孙嬷嬷扫一眼，仿佛看到了曾经为土匪欺辱的孙雪衣，眼里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人，又半路停下了。

　　这哪里是她悉心照养的表姑娘？

　　不过是徐氏寻来的一个冒牌货！

　　如果不是为了侯府子嗣，早乱棍打出去了！

　　“你们两个，快扶她去流云院。”

　　流云院是谢瑨的居所。

　　孙嬷嬷本是奉老夫人之命过来敲打徐惠玉的，可看到这张恰似孙雪衣的脸，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安排徐慕兮住进谢瑨的流云院，面对徐惠玉的逢迎讨好，也不再客气：“一晃四年，世子妃眼里还是这么容不得人。”

　　“孙嬷嬷，你误会了。这丫头啊——”

　　徐惠玉强颜欢笑，还想辩驳，就被孙嬷嬷冷声打断了：“老夫人刚发了话，再过两个月，侯府要是还没有人怀孕，就别怪她老人家不给前、阁、老面子了。”

　　徐阁老曾对谢家有恩。

　　这是四年来徐惠玉能坐稳世子妃位置的主要原因。

　　可恩情一年薄似一年，谢家的耐心快要被耗没了。

　　“……劳烦孙嬷嬷给老夫人传个话，就说侯府不久就会添喜事的。”徐惠玉近乎保证的言语传入徐慕兮的耳朵里。

　　徐慕兮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很远了，听到这话，回头看一眼，已然看不到徐惠玉的张狂，觉得她像是一朵被霜打的花，显出了颓败之色。

　　但这才是开始呢。

　　她压下眼里的恨意，走进流云院，并住进紧挨着谢瑨书房的房间。

　　“老夫人仁慈，做主让你留下来给世子爷做通房。”

　　“你命好，也命不好，但愿你能早些为世子爷开枝散叶。”

　　“如此，也算是为你徐家赎罪了。”

　　孙嬷嬷一番敲打，表明了谢家对她的态度。

　　他们也拿她当孕母，想用她，又嫌弃她。

　　她是成也孙雪衣，败也孙雪衣。

　　可她不服。

　　“青苔明白。”

　　“青苔绝不辜负老夫人的仁慈。”

　　徐慕兮送走孙嬷嬷，坐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的伤，把玩着孙嬷嬷赏下的药膏，到底没有用。

　　她在侯府命如草芥，全靠谢瑨的怜惜了。

　　谢瑨是晚上亥时回来的。

　　他一进房间，就看到徐慕兮趴在桌子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