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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借着廊下昏黄的灯光看清了两人的面孔。

果然是宁景煜和晏承。

他们也看见了晏飞霜，更是看清了她脸σσψ上的不悦和排斥，一时不敢主动出声。

晏飞霜走到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晏承红了眼，上前去拉晏飞霜的手：“妹妹，我错了……”

他话才说到一半，晏飞霜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打断：“我不是你妹妹。”

第18章

这冰冷而尖锐的话语让晏承心头狠狠一刺，眼中顿时有了水光。

“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别不认我啊……”晏承哽咽着道。

晏飞霜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自打父母牺牲后，她这才是第二次看见晏承眼红哽咽的模样。

上一次是晏昭昭落河的时候。

想到晏昭昭，晏飞霜的神情更冷了几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你们的铁骑营去。”

说着，她拨开拦在面前的男人，掀开帘子进来帐子里。

刚打开一条缝，两个男人竟然一闪身就挤了进去。

“你们做什么？！”晏飞霜瞠目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宁景煜四下打量了片刻，这才回头看向晏飞霜说道：“至少给我们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好吗？”

晏飞霜气结，砰的一声反手放下帘子，走到桌边坐下。

她的脸上仿佛都结着一层冰，一丝温度都没有。

“说吧。”晏飞霜语调平静地说道，“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何好解释的。”

宁景煜和晏承坐在她对面，闻言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有些犹豫。

宁景煜抿了抿唇，率先开口：“晏昭昭不是因为你才被河水冲走的。”

晏飞霜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景煜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后来无意中得知的，晏昭昭当年为了和奸夫私奔，才故意营造出被河水冲走的假象。”

晏承接过话头，说道：“她听说我和景煜升了官，就想甩掉那个男人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怕我们责怪她……”

晏飞霜面上空白了一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全都是她在说谎……吗？”

宁景煜眼神不忍，艰难地点了点头：“抱歉，是我们没弄清楚情况就偏听偏信……”

晏飞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了声，眼圈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所以，我受了你们那么多年的冷眼和埋怨，被迫忍让了那么多，结果……结果我们都被骗了？”

晏承眼中满是愧疚和懊悔，放在桌上的手想伸过去拉她，伸到一半又收回，兀自攥得死紧。

晏飞霜笑得讽刺，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所以你们帮助的、收留的、维护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们发现自己被骗了，就想来找我了，因为我终于什么都不欠她的了，是吗？”

宁景煜心痛到极致，声音哑得厉害：“不是，我们想找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却发现你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们找了你很久，才知道你离开了京城，只留了一封和离书……”

说到和离书，宁景煜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一时间说不下去。

晏承忽然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哽咽着道：“都是我混蛋，我明明看出来晏昭昭对景煜有意，还故意撮合他俩，想让你们和离……”

晏飞霜的心里满是愤怒和怨恨，她冷冷打断：“你觉得你只错在这里吗？”

第19章

晏承一怔，面上浮现几分茫然和思索。

晏飞霜红着眼，颤抖的手指向自己：“明明我和她都是你妹妹，可你的心里只有晏昭昭，何事都要我让，何事都要我忍，张口闭口就是我欠了她的……”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妹妹，如若不是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你根本就不会觉得我是你妹妹！”

“你当初怎么说的？要是因为我的不配合，让晏昭昭的名声毁了，以后就别叫你兄长！所以我配合了，配合的下场就是我变得无家可归！”

晏飞霜痛诉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那段时间只有飞燕会让我开心，你们只会把我在乎的一切都强行拿走，然后交给晏昭昭，任由她糟蹋破坏！”

提到飞燕，晏飞霜已然泣不成声：“飞燕是被她害死的！你们到底有何脸来找我？！”

宁景煜忍不住伸手去给她擦眼泪，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心疼：“别哭了……”

还没碰到，晏飞霜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别碰我！”

“妹妹，别哭了，兄长错了，你这样我很心疼，你打兄长出气吧……”晏承慌张地说道。

他心疼极了，但又不敢靠近晏飞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心疼？飞燕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晏飞霜听着他的劝慰，心中的愤怒反而更加强烈。

成功见到晏承眼中浮现的痛色，晏飞霜带着报复意味笑了，笑容里带着刽子手一般的残忍。

现在她一句话就能击垮晏承。

晏飞霜含着泪笑着道：“你说晏昭昭掉进河里的时候，都没见我那么伤心！”

“我……”晏承嗫嚅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晏飞霜继续将当初那些伤疤一道道狠狠揭开，让他们都看看自己那时是如何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还有你。”她恨恨地看向宁景煜，“你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让我跟两个狼心狗肺的人做一家人呢？我的马因她而死，你还在那边扯什么一家人……”

“你这么喜欢，你跟他们做家人啊！反正我不做了，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我没有这么偏心的兄长，也不想要一个在感情里摇摆的男人做夫君！”

她的手指在宁景煜和晏承身上点了点：“所以，你，带着他，滚回去，签了和离书，你们三个以后好好做一家人，别再来烦我！”

宁景煜深深闭了闭眼，艰难道：“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按自己的意愿去替你做决定……”

“可，可我没有摇摆过，我从没有想跟她有什么，我对她真的没有超出兄妹的感情……”他急切地解释道，生怕晏飞霜误会他喜欢晏昭昭。

“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你做我的夫人，我只想和你携手白头……”

“是吗？”晏飞霜抹去眼泪，眼中恢复了刚才那般冷漠，“你所谓的和我共赴白头，就是把我赶出去……”

“却让你所谓的……‘没有超出兄妹感情’的妹妹，和她的女儿，住在本该是我的地盘？”

宁景煜浑身一僵，眼中顿时满是痛楚。

第20章

晏飞霜情绪激动，还在继续说道。

“她戴着你送给我的首饰，在我的家里，抱着我的男人，还让我看见了，你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当着我的面跟她又搂又抱，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没有摇摆吗？”

“我说想和你有孩子，你就拿那种借口来搪塞我，却把她的孩子当亲生女儿看，怎么，这么喜欢跟妻子的妹妹一起养孩子？！”

“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却可以默许晏昭昭站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才是夫妻。”

晏飞霜提起当初的那些事，才发现自己一直就没有淡忘，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当时的心痛和恐慌到现在也还在心头萦绕着。

那时候的阴影，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没能散去。

“我们的确是一家人啊。”晏飞霜点着头，笑得讽刺极了，“所以你们装夫妻的时候，我还得以你大姨姐的身份坐在那边听将士们说你们究竟多么般配！”

“那张小像究竟是谁放的，你心知肚明，你们没问过我就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我连自己的帐子都进不去，有机会去悄悄做什么手脚吗？”

“我以为小像被拿出来时，你会告知他们，可你第一反应却是质问我！”

宁景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时候他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让她们姐妹俩好好相处，知道晏昭昭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就想替晏飞霜多补偿她一点……

可是这话他现在怎么能说得出口？谁能想到，晏昭昭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他们想做的补偿，都变得那么荒谬可笑。

更遑论为了补偿晏昭昭，他们做了多少伤害晏飞霜的举动……

“对不起，对不起……”宁景煜无法解释，只有一遍遍道着歉。

晏飞霜眼眶一阵酸涩，她微微扬起脸，想把泪意憋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们所谓的保护她的名声，就是拿我的名声做交换？我被人骂成是勾引自己妹夫的贱女人的时候，你们有站出来说过半句吗？！”

“宁景煜，你把飞燕交给她的时候，有问过我半句吗？晏昭昭害死了飞燕，你们有说过她半句吗！”

她说着，又恨恨地看向晏承：“飞燕死了，其他将领都知道它是为了南庆牺牲的，是和我们一样的英雄！可你却反过头去安慰罪魁祸首，还要污蔑一匹马！”

晏承深深埋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