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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沈怡语鼻尖。

“要是请不动这尊大佛，你就给我去演古偶甜宠剧还人情！”

第19章

沈怡语回忆起中午。

阳光从玻璃花房的穹顶倾泻而下，沈怡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对面的迟野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细碎的光。

沈怡语将手机上的选角信息推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张导的《青山图》需要一位忍辱负重的皇子，我觉得你合适。”

迟野的指尖在手机轻轻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退圈这么多年，你确定我能行？”

“你拿过影帝。”沈怡语语气坚定，“张导看中的是演技，不是流量。”

迟野突然沉默，目光望向远处花丛中翩跹的蝴蝶，声音低了几分：“当年我奶奶去世时，我还在剧组拍最后一场戏，也是那天晚上我拿到了影帝。”

他顿了顿，自嘲般轻笑，“所以后来我退了圈，连她的葬礼……都没赶上。”

沈怡语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颤。

她从未听迟野提起过这些，此刻的沉默仿佛一根刺扎进心底。

原来世家公子的自由，也深藏无奈。

她垂下头，手指蜷进掌心：“抱歉，我不该勉强你……”

“不过——”

注意到女孩的失落，迟野忽然话锋一转，眼尾泪痣在光下晃得人心跳漏拍：“如果是你开口，我可以破例。”

沈怡语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光中。

“但有个条件。”他慢悠悠地竖起一根手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至于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想好。”

她几乎没有犹豫：“好。”

第二天下午。

张导的试镜室设在市中心一座老式剧院内，红丝绒幕布前架着三台摄像机。

沈怡语站在后台走廊，透过幕布的缝隙看向舞台。

迟野一身玄色长袍，长发半束，正垂眸擦拭手中的青铜剑。

工作人员大喊：“第三场试镜，开始！”

迟野抬眼的一瞬，周身气场骤变。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指尖死死扣住剑柄，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国破家亡……我连死都不能选吗？”

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砾，眼眶赤红却无泪，仿佛一具被抽干灵魂的躯壳。

张导的呼吸陡然粗重，手中的剧本被攥出褶皱。

镜头推近，迟野的瞳孔在特写下颤抖，一滴泪缓缓滑落。

“卡！”张导猛地起身，声音发颤：“就是他了！”

话音刚落，周围也响起掌声。

迟野鞠了一躬，谦虚的感谢着张导给的机会。

沈怡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主角定好，电影开机也是早晚。

她转身欲离开，却见迟野从台上大步走来，戏服未褪，额角还沾着假血。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无人的化妆间。

迟野气息未平，眼底还残留着戏中的癫狂：“我演得怎么样？”

沈怡语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镜面上，心跳如擂鼓：“很好……好到让我害怕。”

男人的呼吸太近，她紧张的耳尖泛红。

迟野低笑一声，指尖抚过她耳畔碎发：“别怕，戏是假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小心提醒。

“但答应我的事，是真的。”

“你别忘了。”

第20章

选角确定后又过去三天。

沈怡语特意挑选了个不错的天气，提前约了迟野来楼下的咖啡馆围读剧本。

虽然他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还多了一份紧张。

五分钟、十分钟——

沈怡语坐在靠窗的位置，焦糖玛奇朵的热气早已散尽。

她第三次看向手表——迟野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作响，她抬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柳文钦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怡语。”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的抓痕。

这是前几天江鲤发疯抓的。

柳文钦好不容易把江鲤送去国外前教练那，第一时间就来了这个咖啡馆碰运气。

沈怡语果然在。

窗边的女孩站起身叫住服务员：“不好意思，买单。”

见沈怡语作势要走，柳文钦连忙上去堵住过道：“怡语，我想和你聊聊。”

沈怡语的手指骤然收紧，面上却平静无波：“柳队，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柳文钦手里捏着个天鹅绒盒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江鲤今早的飞机回她哥那。”他将盒子推过桌面，里面躺着条断裂的红绳：“这个……物归原主。”

殷红的丝线缠着暗金流苏，在夕阳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沈怡语想起暴雨夜蜷在房车地板刷本的自己，想起游戏里白夜照雪收到礼物时炸开的漫天烟花。

她突然轻笑出声：“柳队现在物归原主，是觉得我们还能回到长安城看烟火？”

男人喉结滚动，忽的伸手按住她欲起身的手腕：“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沈怡语很想问柳文钦，他想要的是什么机会，可她正要开口，就被打断。

“语语，路上堵车，抱歉来晚了。”

迟野一身黑色风衣踏入咖啡馆，目光扫过柳文钦时骤然变冷：“柳队也在？真巧。”

这次迟野还是戴着口罩，柳文钦认出他是十四州。

只不过看到他，柳文钦脸色更加阴沉：“十四州，纠缠帮派女明星的戏码，很难看。”

“柳队长才是。”

迟野嗤笑一声，回敬道：“纠缠前情缘的戏码，很难看。”

柳文钦猛地转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十四州，你以为自己赢了？”

迟野懒洋洋地摘下口罩，露出眼尾那颗标志性的泪痣：“赢不赢不重要，但她现在——”

他揽住沈怡语的肩，语气挑衅：“归我护着。”

柳文钦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一把揪住迟野的衣领，就在拳头要挥出的瞬间，沈怡语厉声喝止：“够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咖啡馆里炸开：“柳文钦，你凭什么觉得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凭你全服追杀我？还是凭你是我的学长？”

柳文钦僵在原地，迟野趁机推开他，将沈怡语护在身后。

“走吧。”迟野低声道：“跟疯子讲不通道理。”

两人转身的刹那，柳文钦嘶哑的质问从身后传来：“沈怡语！你当年为我考到北京，现在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很难吗！”

迟野脚步一顿，猛然回身一拳砸在柳文钦脸上。

“砰——”

第21章

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沈怡语坐在病床边，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迟野嘴角的淤青：“下次别这么冲动。”

还好两人打架及时被店员拉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迟野“嘶”了一声，唇角却勾起笑：“我要是破相了，你的电影怎么办？”

她故意板起脸，手上力道却放得更轻：“张导可以换男主。”

迟野抓住她的手腕，眸光深沉：“那可不行，你难得和我谈条件换的，我才不……”

沈怡语耳尖一热，正要抽回手，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柳文钦站在门口，额角贴着纱布，目光死死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怡语……”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有话对你说。”

沈怡语起身，语气冷淡：“如果是道歉，我收到了。”

柳文钦向前一步，眼底泛红：“当年你说要考清华，是因为我，对吗？后来你保送北大……但是我却去了职业电竞队，我们才一直没见面。”

其实在找到那个照片时，他就和之前高中的同学打听过。

关于照片上的女孩，大家都模糊有着印象。

有人说是在图书馆自习时，那个女孩每次都会坐到他的身后。

有人说是在艺术节的典礼上，总有个熟悉的身影带着相机抓拍他。

还有人说曾经保送北大的尖子生有次特意去找年级主任，想要自己去考清华。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

迟野突然冷笑：“柳队，你现在是在装深情吗？”

沈怡语按住迟野的肩膀，示意他噤声。

她看向柳文钦，目光平静得令人心慌：“是，我曾经为你拼命过。但那是十七岁的沈怡语，不是现在的我。”

沈怡语可以大方承认，因为早在柳文钦认不出自己时，她就彻底死心。

病房内一片死寂。

经纪人唐姐匆匆推门而入，目光扫过三人，叹了口气：“祖宗啊，怎么回事，几个人还莫名其妙的打起来了。”

沈怡语怕唐姐生气，忙上前安慰：“就是一点误会……放心吧，没有被狗仔拍到。”

唐姐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那就好，不然这个真人秀节目都没法拍了。”

迟野挑眉：“什么真人秀？”

唐姐将文件丢在桌上，在沈怡语的提前告知下，她也知道了迟野游戏里的身份。

“九州一梦要办真人秀，在上次那批选手里面选了十四州，还有两位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