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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再次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声音，楚亦淮脸色更加阴沉，他作势起身就要出去。

这时，珠帘被掀开，赵栀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楚亦淮见她如此，心中一慌。

第三十二章自作多情

“栀意，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把人带走。”

楚亦淮担心她不高兴，谁只赵栀意根本就不在意。

“不必了，母亲对我不满已经不是一时半会，我早就习惯了。”

此话一出，顿时犹如千根针刺进楚亦淮的心里。

他倏地想起，年前那场罚跪。

母亲满口谎言，可自己还是站在母亲那一边，让本就虚弱的赵栀意跪到雪地里，彻底败坏了她的身子。

“以后不会了。”

以后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会永远护着你，不让母亲刁难你半分。

楚亦淮语气坚定，嘱咐李元伺候好她，走了出去。

太后还在骂人，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还不重复。

直到看见楚亦淮的身影，她才讪讪的住了口。

她知道儿子最不喜的就是自己这一面，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母亲日后不必再来乾心殿了，儿子近日身子不是，母亲去皇庙为儿子祈福吧。”

“去皇庙祈福？”

太后怔住。

阿玄这是要为了赵栀意那个贱蹄子将自己赶出皇宫，去那清苦的皇庙里？

“来人，替皇后准备行礼，明日启程。”

太后心里有万般感受，却都在看到楚亦淮冰冷的脸色后咽了回去。

“阿玄，母亲知道错了，能不能……”

她软下态度，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是他母亲的份上，原谅自己一次。

但他嘀咕了现在的楚亦淮疼爱赵栀意的决心。

“母亲身子硬朗，但母后往年贫苦的日子都能熬过来，难道过了几年富贵日子连为儿子祈福都不能忍了？”

见太后还有些怔愣，楚亦淮又道：“皇庙虽清苦，但儿子会打点好，绝不会苦了母亲，母亲大可放心。”

话已经说道如此地步，太后还能说什么？

她有些恍惚的被宫人带离此地，背影已无方才的高高在上。

楚亦淮转过身，见赵栀意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怎的出来了？”

赵栀意嘴唇嚅动着，吐出轻轻的一句话。

“那可是你母亲，你如此……”

她话并未说完，但楚亦淮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她不该如此待你。”

若她不是自己母亲，等待太后便不是简单的去皇庙祈福了。

“你在关心我吗，栀意？”

赵栀意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楚亦淮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心骤然停了下来。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赵栀意的神色，唯恐自己看见他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赵栀意没有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如何。

楚亦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失落的神色。

看着自己身侧飘过的衣角，他连忙问：“你要去哪？”

“怎么，我不能出这乾心殿吗？”

看着赵栀意冷淡的神色，楚亦淮的心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有些慌乱的解释：“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关心你，想要知道你的去处而已。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赵栀意已经自顾自的朝着殿外走去了。

他快步跟上去，却没再说话。

赵栀意好似也不在意他是否跟着，只是一心朝前走着。

如今已是四月，御花园中的海棠与牡丹都开了。

赵栀意走在石子路上，指尖偶尔拂过花蕊，却从未摘下一朵。

楚亦淮看着，突然想起以前尚未成亲时，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花而虽好看，但若摘下来，不过几日光阴就凋谢，还不如留在枝头，这样还能供他人欣赏。”

他的栀意，善良已经浸入到骨子里，自己之前到底为何会那般对她？

第三十三章莫名

“拜见皇后娘娘。”

前方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楚亦淮立即抽回思绪，提步上前。

赵栀意看着眼前的宫妃，表情毫无波澜。

“起身吧。”

宫妃有些小心的起身，偷偷的打量着赵栀意。

“栀意。”

看到楚亦淮的身影，宫妃刚站稳的身子立即跪了下去。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楚亦淮没有看宫妃一眼，而是有些紧张的看着赵栀意。

当年纳妃是为了巩固朝堂，他本身对大臣的女子也无甚感觉，虽然以前的赵栀意从未说过自己在意纳妃一事，但此时的他莫明的开始在意起来。

“陛下有话要说？”

赵栀意的反应平平淡淡，楚亦淮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句：“无事。”

赵栀意也没说话，看见不远处的凉亭，朝着那边走去。

楚亦淮也跟上去，完全忘记了地上还跪着一个妃子。

那宫妃见他们离开，心中纠结良久，还是起身了。

但她没有在御花园多待，而是匆匆回了自己的宫殿。

凉亭的风吹在身上，甚是清凉。

楚亦淮还是担忧她的身子，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披在她身上。

“陛下无需如此。”

“栀意，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日后我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这句话他之前也说过，只是那时的赵栀意已经没了呼吸。

赵栀意望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柔情，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疏离与冷漠。

“我给陛下一次机会，陛下会给阿辰一次机会吗？”

楚亦淮愣住。

赵辰的死是压死赵栀意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因为赵辰死了，所以她才会那般决绝的选择死亡。

他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能为了让赵栀意重生剜心头血，却无法为了赵辰做到如此地步。

“阿辰的死我可以解释。”

赵栀意轻笑一声，眼底的冷意直直的射向楚亦淮。

“解释？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楚亦淮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异物卡住。

他想起她持剑闯入筑心殿，想要解释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解释，还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倘若他那是没有如此做，而是耐心的与他解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赵栀意头转向一侧。

明明是在看花，楚亦淮却觉得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了。

太阳渐渐位移，转眼便到了正上方。

李元轻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