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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程知意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一通电话打来，程知意看了一眼就挂断了。

　　电话是程母打来的，同时，屏幕上方弹出消息——

　　【瑶瑶好不容易过个生日，只想一家团团圆圆的，你在这闹什么？】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程知意心中苦笑，她们的眼里只有瑶瑶，无人在意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额头上被砸破的伤口忽然传来一股刺痛，程知意眼前模糊了一瞬，差点摔在马路上。

　　“嘀——”

　　“在马路中间停下，想死吗？”

　　刺耳的鸣笛声和咒骂声从身旁传来，程知意回过神来，捏紧手快步走开。

　　深夜，当程知意回到程家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她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给自己买的小蛋糕，点燃蜡烛，许下生日愿望——

　　【希望我能顺利离开，离开不爱我的家人与爱人，迎来新生。】

　　蛋糕很小，很甜腻，却是只属于她的。

　　第二天，门被叩响。

　　程知意一打开门，就见沈慕川端着个蛋糕，温柔开口。

　　“知意，生日快乐，昨天没来得及，今天我给你补过，许个愿吧？”

　　程知意没接，回答：“沈慕川，过期的愿望，不会做数的。”

　　沈慕川微微皱眉：“知意你能不能适可而止，昨天你要是没走，就能和瑶瑶一起过了。”

　　程知意心口猛地刺痛，却不再想与他多说。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走吧。”说着，程知意就要关上门。

　　沈慕川忙抵住门，叹息一声：“知意，十天后的婚礼，瑶瑶希望她的姐姐，也就是你，可以当伴娘陪她一起出席。”

　　程知意心重重一沉，果然，沈慕川向她示好往往都是别有所求。

　　她抬头看向沈慕川：“沈慕川，新娘我都让给了程雨瑶，还让我做你们的伴娘？你们就这么想要羞辱我吗？”

　　“当初是你亲口承诺不再委屈我，会永远偏爱我，但是你摸着你的心问问，它现在更偏向谁！”

　　沈慕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解释：“知意，这场婚礼只是走个流程，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程知意心中堵着一口气，拿起蛋糕直接摔到了沈慕川的身上。

　　“够了沈慕川！你不是让我许愿吗？那我许愿永远离开你们！”

　　砰！

　　程知意重重关上门，指甲嵌进手心，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沈慕川在门外沉默了片刻，走之前留下一句。

　　“知意，我们都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程知意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这才卸下所以伪装的力气，无声痛哭起来。

　　七年前，刚回程家的时候，程母抱着她大哭说：“我的好女儿！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我们一定会补偿你！”

　　那时她天真的以为，她会多出一群爱她的家人。

　　可他们说的补偿，她没看见。

　　她被接回来以后，一直都是程家可有可无的存在。

　　直到遇到沈慕川，她才感觉到自己是特别的。

　　沈慕川很爱她。

　　可那已经是曾经了，现在，她连沈慕川也留不住了。

　　……

　　一连四天，程知意看着家中的变化。

　　管家早早准备上婚礼要用的东西，tຊ地上也铺上了防止摔倒的地垫。

　　程知意下楼时，迎面撞上沈慕川扶着程雨瑶小心上楼。

　　沈慕川愣了一下，但也没放开程雨瑶的手。

　　倒是程雨瑶听到了脚步声，问道：“慕川哥哥，是姐姐吗？”

　　沈慕川还没说话，程母上前拉过程知意的手。

　　“知意，妈妈这段时间没顾的上你，你也知道瑶瑶需要人照顾，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妈说。”

　　程知意看着程母殷切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

　　程母又道：“捐献合同我们已经替你签了，等做完骨髓移植手术，妈妈一定给你安排大厨，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程知意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母，她的身体都轮不到她做主了是吗？

　　“我没有同意——”

　　这时，程雨瑶摔了一跤，尖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程母毫不犹疑地松开她的手，转身查看程雨瑶的情况。

　　“我的乖乖女儿，摔疼了没？妈妈等会就让人把这里铺满软垫。”

　　所有人都着急的围了上去，场面乱做一团。

　　程知意愣愣的看着被沈慕川护在怀里的程雨瑶。

　　周围尖叫四起，她的心却如坠冰窖。

第5章

　　程知意看着这一幕，双眸空洞地抬步离开。

　　沈慕川却皱眉：“知意，你去哪？”

　　程知意脚步没停：“有事，出趟门。”

　　程母不满道：“真是养不熟，你的妹妹都摔倒了，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程父也开口责备：“要不是你妈只顾得关心你，你妹会受伤吗？”

　　程知意闻言心中好笑，头也没回。

　　“你们这么多人关心，还差我一个吗？”

　　说罢，程知意径直离开，任由身后的程父程母怎么叱骂。

　　离开程家别墅，她才觉得能稍稍喘口气。

　　她拿出手机，点开极地考察组织负责人发来的消息。

　　【程老师，欢迎你加入极地考察组，今天你有时间吗？这里有一份保密合同，需要你亲自签署。】

　　她去了对方发来的地址，签署了保密合同。

　　负责人接过程知意签过的合同，看着她左手中指戴的戒指好奇询问。

　　“程老师已经订婚了吧？我们还有五天就出发，程老师是打算结完婚再走吗？”

　　程知意看了眼戒指，直接将戒指取了下来。

　　她心中苦笑，解释道：“不是，就是戴着做装饰的。”

　　她曾满心期盼的婚礼与爱人，早就没了。

　　天色渐暗，程知意才回了程家。

　　刚推开家门，迎面对上沈慕川担忧的脸：“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接。”

　　程知意垂眸，回道：“没注意。”

　　沈慕川叹气一声：“知意，这几天你冷静下来了吗？别生气了，瑶瑶其实也觉得对不起你的，她只是想要在离开前——”

　　沈慕川下意识去牵她的手，摩擦她手指上的戒指，却摸了个空，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把我们的戒指取了？”

　　程知意抽出手：“不合适就摘了。”

　　其实不合适的不止是戒指，还有送她戒指的沈慕川。

　　沈慕川一顿，随意温声哄道：“我看到你屋里的极地手册了，下个月等瑶瑶做完手术，我陪你去冰岛看极光好吗？”

　　程知意看着他，声音沙哑：“沈慕川，这算是你觉得亏欠我的补偿吗？”

　　沈慕川皱眉：“不是，是我想要陪你去，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安排其他……”

　　“不需要了。”程知意不想再听，转身就要走。

　　以后，她有大把的机会自己去看。

　　沈慕川正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却忽然响起。

　　沈慕川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沈慕川皱着眉离开。

　　“我知道了，马上来。”

　　离开前，他又补充道：“知意，你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

　　程知意一愣，看着沈慕川消失在视线里。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程知意一转身，看到是程雨瑶从楼上走了下来。

　　奇怪的是程雨瑶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双眼失明的病人。

　　程知意蹙着眉，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想要说话时，程雨瑶却率先开口。

　　“姐姐，我真的很讨厌你，你为什么不死在那场车祸里呢？”

　　说着，程雨瑶猛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发狠地刺向她。

　　程知意躲避不及，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刺伤了手臂。

　　她倒吸一口凉气，惊慌中一把将程雨瑶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

　　同一时间，身后传来沈慕川的声音：“程知意，你在做什么？！”

　　程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猛地推开。

　　程雨瑶抓住沈慕川的衣袖，哽咽着：“慕川哥！我好害怕，姐姐刚刚说要杀了我！”

　　“程知意，你太过分了！”

　　沈慕川扶起程雨瑶，他抬头刚想说程知意，却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知意，你的手怎么了！？”

　　程知意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脸色因失血而过分苍白。

　　“沈慕川，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