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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口中含了颗薄荷糖，从话筒里出来的声音带着黏质感，“好啊，哥哥。”

　　“我到时候一枪把哥哥爆了头，哥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噢。”

　　那边两个男主播心神荡漾的摩拳擦掌，“小妲己，被哥哥追到你就完蛋了，嘿嘿嘿。”

　　陈着洗了碗刚点进直播间就听到江入年喊哥哥，对方也是骚的飞起，一口一个兔子的叫，弹幕滚动飞快，飞机霸屏。

　　“哥哥，我要大盘鸡。”

　　【标记了一处地点。】

　　“兔子来拿。”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那是。”

　　她咬碎了薄荷糖，给队友贴近语音，叫她埋伏一手，等着把对面俩傻鸟打死。

　　弹幕开始刷，【小心女人！】

　　【小山快跑啊！快跑别回头，这里不是家！】

　　【来送了，寄了！兄弟萌这就是反面例子。】

　　她装作搜房子落单被对方捡到，男主播大男子主义爆棚，听着她“可怜兮兮”的求饶，“哥哥算了吧，放我一马，好不好嘛。”

　　男主播拿着枪把她逼到墙脚，来回的动步子，“行行行，兔子，你求求我，说一句小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最喜欢小山哥哥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埋伏的队友，撒娇道，“那哥哥你先把枪收起来。”

　　小山真的听话把枪收了起来，队友此时给她发消息，【兔子，鸟哥来了！怎么办？】

　　【你解决他，我解决山哥，三秒之后一起开枪，不要暴露，要快。】

　　她抬起头来看着小山，“小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好哥哥都应该成全别人的，是吧？”

　　“突突突”，小山死在轻型机枪下，绿烟喷出，鸟哥被98k从远处一枪爆头，弹幕又一波热闹高潮起来。

　　“啊，兔子——”

　　“你阴我！”

　　弹幕飘过，【小山迟早死在女人手上，活该。】

　　结算的时候，轮到对方履行承诺，给她们刷火箭，两根过后江入年心满意足，又含了一颗薄荷糖在嘴里，感谢礼物。

　　屏幕亮了两下，又有个不差钱的刷了两根，id叫【女朋友喊别人哥哥怎么办？】

　　她咳了两声，险些把薄荷糖卡在嗓子里，莫名有些心虚，还是尽责的读id感谢，读完后点进去用户主页。

　　用户是新用户，但因为刷了钱所以等级一下子提升了，都有尊贵的头像框了，并且关注了她，暂且只关注了她。

　　江入年发私信，【hello？】

　　那边回复的也很快，【主播你好，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恶俗啊。

　　【当然可以，哥哥。】

　　发完文字，她还拿起手机用对话框新出来的语音喊了一声。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主播喊别人哥哥这么顺口廉价吗？】

　　【不廉价啊，你不是给我刷礼物了吗？应得的。】

　　【我还可以喊你姐夫噢。】

　　那边又沉默几分钟，【谢谢，不必了。】

　　江入年抱着手机笑了笑，网上聊天嘛，主打一个随性快乐无拘束，对方只要不说看看腿这么恶心低俗的话，聊两句就当解闷儿了。

　　那天说完后她就挂了陈着的电话，后来也没怎么主动联系他，他这个人如果自己不想明白，她表再大决心又有什么用？反正这货也不信，他偏执的认为所有人对他的好都只是暂时的，像一只紧紧闭上嘴的蚌壳，外力越撬闭的越紧，她总不能一锤子下去把他砸个稀巴烂吧。

　　隔天不是初一不是十五，江入年刚起床又闻到那股很浓重烟雾缭绕的檀香味，一点也不高级，反而是焚烧后的香灰，空气中蔓延烟尘的颗粒感。

　　她也不知道该求谁，等杜香娥离开客厅，又朝房间里看了看，妈妈在开视频会现在不会出来的，找了个神跪下拜一拜，这个神叫姑娘神，专门会辟一块地方供上。

　　“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神，很冒犯，也不知道你到底保佑不保佑我，我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但你要是真灵的话， 保佑一下我男朋友，就当是为了我，希望他快乐。”

　　……

　　*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春天来了？现代人的观察能力好像削弱很多，不是感受到春天而是春天的时间到了。

　　南城人靠节气，在这里只有到了春分才能感受到明显的春天气息。节气在南城准的像时钟刻度，通过感受春天得来的规律辅助南城人的生息，到日子了，春天就该来了。

　　这是漫长的一个月，七十多平米的地方走动空间不大，杜香娥有时候想起来了，要教江入年和面，她说你以后出了南城，根本吃不到像样的面食，她没听，跟着付雪莉做瑜伽。

　　饸烙面压的细细的，浇上一勺哨子，土豆丁菠菜油炸豆腐西红柿，小红碗的调料是加了蒜苗的醋，切成丁的绿辣椒也淹在陈醋里，辣味减轻了一半，刚端出来冒着热气，丝丝氤氲。

　　她并不是一个狂热面食爱好者，对陈醋的喜爱远远不如杜香娥，天天在家胃里积食，吃面吃的慢吞吞的。

　　屋内阳台上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发芽了，付雪莉很高兴的端过来，“年年，春天了，昨天看业主群的消息，要解封了。”

　　她眼睛里闪了闪亮光，看向花盆里那颗小小的绿色嫩芽，那是一颗杂草。

　　【陈着，好像要解封了。】

　　陈着没有回复，早上四点半他被电话铃声吵醒，一遍又一遍，爷爷说他在南环等他，陈着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爷爷说练车。

　　当他坐在副驾驶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爷爷下车来开开侧边的门，“你坐这儿开车啊？”

　　他从副驾驶上下来坐到驾驶位，爷爷坐到副驾驶，抬眼看他，“你想飞出去被撞死吗？”

　　陈着摇头，“嗯？”

　　“那还不赶紧系安全带！”

　　他扯过来系好，爷爷也系好安全带，吩咐到他，“看看座椅合不合适，还有后视镜，调好再上路。”

　　陈着扭过头来，“不是，爷爷，我没本呢，能直接开南环吗？”

　　爷爷抿抿唇，哎呀一声，“你这孩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你说我为啥叫你早上来，现在监控查的少，而且，这个时间封城，是最适合练车的时候了，路上一辆车都见不到，放开了开。”

　　陈着，“……”

　　“其实你们现在小孩儿学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