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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么爱何静。

　　可又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跟她取消订婚。

　　孙雅不禁好奇：“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许舒檬还是沉默。

　　电话那头叹息一声，“其实我也纠结过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你都已经到南城了，不过想想，你还是有知情的权利，听说是性格不合，在订婚宴之前，发现性格不合，所以分手。

　　“两边家长还闹了好一会呢。

　　“你伯父伯母，也觉得沈斯越太任性了，不过你哥那性格，一旦下定了决心，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许舒檬在朋友的话音里，渐渐安定下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尊重、祝福，尊重、祝福沈斯越的选择。

　　电话接通后，许舒檬第一次出声：“我哥哥……他还好吗？”

第十三章

　　“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还是在上班。

　　“昨天赵祁还在人民医院看到他，不过听赵祁说，沈医生的脸色不怎么好，在这件事里，应该还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电话挂断后，许舒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从兄妹的角度看，她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关心问候沈斯越。

　　但想到高考后发生的那些事儿，又不合适。

　　哥哥，应该还是会误会她吧。

　　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回去。

　　许舒檬几次拿起手机，点进跟沈斯越的聊天框，又都退了出来。

　　她跟他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保持在6月8号，高考结束那天。

　　她问他几点下班，他没答复。

　　按捺不住的她，终于还是拿着早就写好的告白信，躲去他房间。

　　结果撞见他跟何静拥吻。

　　她的表白信掉了出来。

　　沈斯越，不需要她。

　　许舒檬关掉手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又是小时候的事儿。

　　有妈妈，也有爸爸，还有沈斯越。

　　再醒过来，许舒檬只觉得心脏拧痛，自己已经哭过。

　　看手机，已经到晚上六点。

　　有来自周显知的未读消息。

　　“醒了联系我。”

　　半小时前的消息。

　　许舒檬想说不用管她，想想，还是答复：“抱歉，我睡过了。”

　　从江城到南城，超过三十个小时的车程，虽然是卧铺，但也很难得到合适的休息。

　　她到南城后先在爸爸工作过的警局修整，然后就跟其他人一起去参加爸爸的葬礼。

　　现在到六点，也只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

　　周显知几分钟后才回消息，“开门，我在你门口。”

　　许舒檬赶紧去开门。

　　门外，周显知手里拎着两提餐盒。

　　餐盒打开，水煮虾、排骨汤、酒鸡……好几样家常小菜。

　　菜都还腾着热气。

　　许舒檬有些为难：“你这是……”

　　“想了下，你出去吃饭应该会很累，外面的菜也不健康，就让我妈多做了一份菜给你。”

　　周显知把碗筷过一遍清水才递给许舒檬，“我也还没吃，方便跟你一起吗？”

　　“方便方便。”

　　许舒檬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爸爸，她跟周显知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今天之前并不认识。微信也才加上不到一天。面对他的关心跟照顾，许舒檬手足无措。

　　“你其实……没必要那么照顾我。”

　　许舒檬迟疑着开口：“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再找你，你看在我爸爸，跟其他叔伯的份上帮我，我爸爸就一定会很高兴了。”

　　许舒檬斟字酌句。

　　周显知却只是浅笑。

　　他五官硬朗，乍看像是赤道上，终年不化的雪山，但浅笑起来，又春风化雨。

　　好一会，他才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只是你刚到南城，我作为兄长，不能不管。等你开学，或者说，等我出任务，我想来找你也没机会。

　　“更何况，你爸爸，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照顾你都应该。”

　　许舒檬默默点头。

　　周显知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沈伯母打视频电话给许舒檬。

　　许舒檬只好向周显知示意下，自己先去客厅接视频。

第十四章

　　“看到你回消息，应该是已经忙完了，所以打视频过来。看看你情况。”

　　视频那段，沈妈妈略微有点憔悴，但看到许舒檬的时候，神情都是关心跟慈爱。

　　许舒檬看一眼还在忙的周显知，回答沈妈妈一切都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很想问下沈斯越的事儿，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视频那头突然传来沈斯越的声音。

　　只是向他妈妈打了声招呼。

　　许舒檬心跳就狠狠一沉。

　　沈妈妈看到沈斯越，才调整好的情绪立马就乱了，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哥。

　　“我原本不想跟你说的，但我现在一看到他，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电话那头，沈妈妈絮絮叨叨，沈斯越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母亲在跟许舒檬通视频。

　　想到这点，沈斯越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

　　许舒檬离开还不到两天，四十八小时，但对他来说，好像有两个世纪一样漫长。

　　一想到许舒檬不会再回来，他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但联系她？找她？

　　先前有过的那些顾虑，又重新在心底浮现。

　　他也有些害怕面对她。

　　沈斯越假装无意，在客厅坐下。

　　想借母亲的视频，了解许舒檬的现状。

　　今天是7月20号，她刚参加完她爸爸的葬礼。

　　她已经住进她爸爸的房子里，是她爸爸的徒弟一直在帮她。

　　他以前从没听她，或者许叔叔提到过这个人。

　　他是谁？

　　“舒檬，你先休息。”

　　电话那头，一道沉稳磁性的男声响起。

　　沈斯越呼吸骤停。

　　“你小子又怎么了？”

　　沈妈妈看到自己儿子的脸色变化，随口问他。

　　沈斯越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妈妈已经转向视频，拜托许舒檬，“你先休息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方便了，帮我劝劝你哥。

　　“都多大的人了，还把感情当儿戏。

　　“现在人何家是不计较了，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多难受都还不知道呢。

　　“现在我们这个巷子里，提到你哥都是吐槽。”

　　沈妈妈还要说，沈斯越忍不住打断她：“妈，你说够了。”

　　沈斯越回去自己房间，入眼，却是十个大箱子。

　　前两天处理完跟何静的婚约，他就找保姆李妈问许舒檬房间里物品的事儿。

　　听说许舒檬把东西都捐了出去，他给李妈一笔钱，要求原价买回。

　　现在看着这些东西，沈斯越心里更五味杂陈。

　　他比自己预想的更爱许舒檬。

　　这两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即便睡下，梦里也还是许舒檬。

　　而何静，也还没真正消停。

　　沈斯越坐下来，努力摆脱这些思绪，想到的，又是刚才听到的那句男声。

　　许叔叔的徒弟。

　　沈斯越心底终于有了决定。

　　两天后。

　　“谢谢你。”

　　许舒檬从周显知车里下来，憔悴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些光彩。

　　这两天局里特意给周显知批了假，让他带她在南城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许舒檬原本想自己一个人活动，但听周显知说，他知道她爸爸在南城的活动轨迹，就又心动了。

　　这两天，她听了有关爸爸的很多故事。

　　有些她知道，但绝大多数，是现在才第一次听说。

　　爸爸留在她心里的形象，更加完整、高大。

　　周显知脸上，也是浅浅的笑容，“跟我没必要那么客气。”

　　眼看许舒檬要往门禁走，周显知突然一把拉住她。

第十五章

　　许舒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显知护在身后。

　　沈斯越见状，只好从门禁旁边走出来。

　　他原本也没想藏，只是刚好站在这里。

　　周显知没说话，只是用戒备、质疑的目光看他。

　　许舒檬也已经看到沈斯越。

　　“这是……我哥哥。”

　　许舒檬茫然地看着沈斯越，转向周显知解释。

　　周显知身上的戒备跟敌意，才稍稍消散。

　　他看向许舒檬，眼底是关心跟在乎。

　　“我爸世交家的孩子，沈家，沈斯越。”

　　许舒檬完整地解释。

　　周显知完全清楚了沈斯越的身份，许舒檬在江城借住在沈家，那家的人。

　　但他现在过来做什么？

　　而且看样子，许舒檬不知道他会来。

　　考虑许舒檬的感受，周显知还是温和地笑了下，“我在车上等你。”

　　这个小区人车并不分流，他的越野车就停在十米外。

　　原本把许舒檬送到门禁他就该回去，但现在，他不放心。

　　沈斯越看着这一切，眸子有些冷。

　　他原本不是不想电话里先联系许舒檬，但又总怕加深误会。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更合适